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傅军要是真死了,他该如何跟当初一起和他打天下的弟兄们交代。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可是没过多久,平安的话就得到了验证。
经过长时间的地毯式的搜索,宁王的人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们在葫芦口,发现了曾经发生战斗的痕迹。
虽然这些痕迹已经被人为地处理过了,可还是非常的明显。
随后他们在葫芦口一阵搜索,最后在一个山脚处发现了一个大坑,在坑里面有无数焚烧过的骨骸。
虽然没有办法通过尸体辨认这些死者生前的身份,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埋着的肯定是那失踪的八万人。
宁王得到这个消息,瘫坐在了椅子上。
八万私兵,外加一个得力干将,就这么没了。
更可恶的是外面现在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朝廷的人坑杀了他,这八万人就好像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既不声张也不宣传,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儿公布出去,恐怕除了参战的士兵,外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这让宁王生平第一次对某件事情有了迷茫和无奈。
深宫中的那位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他的一切计划都在对方的预料中吗?
要坑杀他这八万人,起码要两倍于他的兵力,而这么多人提前调动他,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只能是对方故意隐瞒了这些士兵的行踪和去向。
也就是说在大军出发前,对方就已经做好了计划,只等鱼儿上钩呢。
“怎么样,我早就劝过你了,不要小瞧你的任何一个敌人,你已经老了,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的那种谨慎的心思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你当惯了逍遥王爷,没有了危机感,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老皇帝死了,这天下就是你的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平安好像很瞧不起宁王,老是喜欢用言语刺激他,看到宁王吃瘪他的心里就很开心。
宁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自动屏蔽了平安的话。
平安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趣的道:“你慢慢伤感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然而还没等平安动身呢,宁王沉重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平安,我知道你恨我,也恨你的大哥,可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傅军死了,我不能坐以待毙,帮帮父亲吧,给我出个主意,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我早就建议过你了,可惜你没听,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帮不了你。”
平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宁王叹了一口气,再次哀求道:“父亲求你再帮我一次,这一次你说什么我都听,绝对不会有半分意见,哪怕最后失败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如何?”
平安轻笑了一声:“老东西,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
“若是事情成了,你肯定比谁都开心,可要是失败了,你真的对我不会有怨言吗?这些年来,你对我的怨言还少吗?连你的世子做错了事儿,你刚刚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而且还是在得到你肯首的情况下,若是计划在我的主导下失败了,你还不得吃了我。”
宁王一时语塞。
平安说的是实话,他这个人有个最大的缺陷,就是喜怒无常。
对于亲情其实也看得很淡,别看他现在对平安言听计从,尽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但这绝对不是因为他所说的愧疚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平安有很大的价值。
天平安要是成为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了,估计宁王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或许我确实像你所说的这么不堪,但你我之间终究有父子之情,就算你办砸了事儿,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宁王依旧在为自己解释。
这次不等他多费口舌,平安已经点头了。
“够了,这些场面话你还是说给别人听吧,你的真面目我早就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何必在我面前做戏?”
“我可以帮你,因为我相信我不可能会失败。”
平安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了野兽碰到猎物时的兴奋感。
“你听好了,傅军身死,而且一个人都没有逃回来,那就说明我们的计划早就暴露了,那个伏尤禾,他不可能不顾自己家里人的安危背叛我们,这样想的话,只剩下一个可能,那个卑鲜公主没死!”
“不仅没死,她恐怕早就一封书信告诉了他们的皇帝,保护好伏尤禾的家人,顺便把我们那边的卧底给揪出来了,如此方能解释伏尤禾跟我们演戏的原因。”
宁王有些不可置信。
“那个公主没死?可是外面早就传来了消息,而且还是当初给她诊断的太医传来的,更有白莲教剩女的亲口保证。”
“呵呵,你亲眼看到她的尸体了?”
“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我永远不会轻信任何人所说的话,那些太医,你敢保证他们不会骗你?那个圣女,她说的话,就一定没问题吗?”
宁王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确实,这些人只是看似大概率不会提供有问题的消息,但是大概率终究是大概率,不是一定肯定,只要有概率传回了假消息,哪怕是再小的概率也有可能发生。
不过这样一来,情况就变得复杂了,到底是自己的情报网络出了问题,还是那位圣女说谎了?
如果是后者,事情的走向,恐怕要比现在复杂无数倍。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那位圣女没有说谎,那个公主当时确实中了必死的毒药,可能那皇帝身边还有高人,这毒药被解了而已,这些事儿都有很大的可能性,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那个公主现在还活着的话,我们就可以拿她做文章。”
“事情因为这个公主而起,总不能让她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回去,你现在派人……”
平安详细跟宁王说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宁王越听眼睛越亮,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越是简单,越是直接的计谋最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