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璃见李阳明还处在震惊中,说道:“李太守不必惊恐,我已让父皇护卫我的出云军拔营向西苑县推进,以防万一。”
李太守心稍安,接着问道:“商阀子弟甚多,公主可知谁最易被害。”
司马璃用手摸着手上那个红指环,沉吟许久,盯着李太守双眼说道:“姜钱……”
李太守有些困惑,但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
最近商阀里流传着一个消息,独孤家和姜家要联姻。正因为如此,姜家不惧名声受损,决然地让已跟一大户小姐订婚的姜钱退了婚。听说独孤家要出嫁的是如今家主独孤狐宠爱的小女儿,但所有人关注的是联姻后的两江流域的生意的合并。
姜家根基在大晋东南,以西陵郡为中心辐射两江平原,与盘踞在西陵郡西北边的白凤郡的申屠家一直互相抢夺着两江流域的生意,若是雄踞北边的独孤家跟姜家一旦结盟的话,两江平原基本就被姜家所垄断。
没有一方的人乐见此事发生。申屠家对此愤恨不已,朝廷对此颇为警惕,但毕竟平面上只是婚嫁之事,也无法居中进行操弄。而位于北部的军队豪强认为一旦大晋东部的商阀形成一块铁板,他们也不好议价。
若有有心人要从中挑拨,制造一场大乱的话,姜钱成为了最好的目标。如今各方势力明的暗的已经往姜钱所在的西苑县蜂拥而至。
李阳明见七公主已经有了布置,对这刚过豆蔻之年的女子有点刮目相看。司马璃运筹帷幄的样子,颇有当年孝武皇帝的影子。李太守忽然想起,那几个在京纨绔无能的皇子,心中一声叹息。
司马璃目送李太守离去后,坐回房间内,看着刚才李太守所坐的地方。用手指头一下又一下地敲着茶几。许久后,司马璃唤来之前那心腹侍女。
司马璃说道:“月如,用我们的人,把严魄在世的消息放出去。”
侍女月如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公主!这跟陛下要保护严魄的意思……”
司马璃啪的一下,手打在了桌子上,打断了侍女的话。
月如被七公主的那不带感情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赶紧跪下,说道:“殿下,是奴婢逾越了,请殿下恕罪!”
司马璃冷冰冰地说:“月如,你天性有些跳脱,口无遮拦,本宫不怪你。但是本宫的所做所为不需要向你解释,你只需要服从……”
司马璃的双眼燃起了熊熊的火光,看着窗外的蓝天,隐约听到大院外车水马龙的喧嚣声,说道:“本宫所做的,都是为了大晋!”
月如感觉七公主似乎是在跟她自己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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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苑县城东有一个大宅子,是申屠家在西苑买的别宅。
现在这宅子的院子里,一穿着华丽的公子正拿鞭子抽打一仆人,哀嚎声连绵不绝。在一旁的众人看着这血肉横飞的场面,心中恐惧不止。
公子边抽打着那仆人,边吼道:“你这废物,我让你找人把姜钱那矮胖子给干掉!你倒好,找了一些三教九流,姜钱毛都没掉一根,你找的那些傻子已经被满城捕快搜捕了!”
那仆人已被打的奄奄一息,连话都说不出来。
公子狰狞地说:“我们二房在几年前白凤江的案子上出了错,我舅舅一家更是被抄斩,更别提我娘了,如今我父亲乃至整个二房都被爷爷都冷落了。
现在爷爷他们天天愁着独孤家和姜家联合到一块,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我能够把姜胖子给做掉,我们整个二房就能重新拿回话事权!可是,我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说着更气了,鞭子抽得一下比一下重。
一老仆走了过来,低声跟那公子说道:“大少爷,老爷传信来了。”
申屠公子喘着粗气,把鞭子扔到了地上,跟周围的人说:“把他给埋了!”
那老仆看着地上还带着口气的人,心中有些不忍。但他深知,申屠家的人生性残忍,视人命如草芥。如今他若多嘴,恐怕被埋的不止地上那人了。
这位名叫申屠豹,是申屠家二房的大公子。虽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事实上颇残忍好杀,性格暴躁。稍有不满意,就一顿毒打,在他手下虐杀致死的仆人侍女数十人之多。
他拿着毛巾擦了一下带血的手,问道:“父亲他有什么吩咐?”
老仆说道:“老爷得知少爷的计划后,说了兹事甚大,额外送了一批水寨的人来西苑协助少爷。老爷强调说,事成以后。手脚要干净,刀用完了就该扔了。”
申屠豹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说道:“陆伯,等水寨里的人来了,我们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