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报五年营收，经历封杀抽税后所能拿出的黄金，再附带路灯报最高等级公章，已经是姜秦能掏出的全部。
黄金在这个世界拥有高到不可思议的购买力，而黛尔兰又向来金矿匮乏。
这些东西作为一次性的礼物，可以随意打动一名次级议员的心。
临行前汉森和伯顿早就打听过莫洛薇，莫洛薇家的船队巅峰时总共二十条大船，后经过几场冲突仅剩八条，还欠下泛西大陆银行一笔债务。
这位寡妇正缺钱。
她正急着将次级议员的权力变卖为金钱，以在即将回归的船队前有足够的底气。
而且莫洛薇本不是船队继承人，从一开始就被养在陆地上当富家小姐，其实没见过真正大额资金流动，算不上见多识广。
哪怕格罗夫饶有心思地让姜秦警惕莫洛薇，但莫洛薇张开的红唇已经证明她的窘迫和青涩。
这笔黄金足够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又如干柴见烈火。
纯粹的利诱投诚这样赤裸裸摆在这位千金小姐面前，已经完完整整地将她吞入。
姜秦较为满意莫洛薇的反应。
不论她做过什么，拥有什么令人忌惮的东西，单单就以当前素养来看，她确实不算强硬，甚至有些稚嫩，只是拼命伪装了一个早熟的躯壳。
可能比之前为的次级议员还要好掌控。
路灯报因身份敏感没有次级议员愿意接手，莫洛薇也因新晋权贵身份屡遭排挤。
双方本质上是互相选择的结果，没有主次说法。
这是一场无可奈何，又奇货可居的豪赌。
今日以最深度的利益捆绑莫洛薇，让路灯报在她心中的分量彻底压过难以驾驭且风险极高的船队，让她习惯于依赖路灯报，将路灯报作为出席会议的底气。
等时间久了，莫洛薇反而会成为路灯报的具象傀儡，被彻底寄生。
甚至以伯顿和汉森畅享的最终的目标，莫洛薇不是不能被《路灯报》送上主议员的位置。
“真是闪耀，和我想的不一样，这样一小小的匣子竟然有八十千克吗？黄金可真重，黄金竟然这么重。”
莫洛薇不时掀开匣子一条缝又若做贼般按下，似乎在反复确认这东西已经属于自己。
她已经变得潮红。
姜秦趁热打铁，几乎是紧贴着莫洛薇，用密谋语气说道：
“路灯报明白您现在有压力，但议会既然把您推到对抗保守派贵族台前，也必然赋予了您足够权力。”
“依照之前的约定，我们希望您能顶住压力，为路灯报的重启工作保驾护航。”
“您看到的这些只是收益的一部分，报社主要的钱都投在厂里。”
“我们的印刷厂是大陆技术最好的厂，从原材料到销售都有完整产业链条。”
“如若它能重新开动……”
姜秦听到喘息呻吟声，有些黏，还有些腥。
莫洛薇的情绪已经渐渐被姜秦稳稳拿捏。
“这是押宝吗，姜秦先生！”莫洛薇突然意识到自己沉迷于黄金的丑态，立刻挺起腰，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不，这只是单纯在寻求上位者的庇护。您是次级议员，您理当拥有这些。但也只有路灯报会有如此诚意，也只有路灯报会对您如此坦诚，也只有路灯报不会轻视您的性别。”
“是的，姜秦先生，这么多天过去了，也只有路灯报会如此解我干渴，父亲拿命换来的席位，终于发挥它应有作用了。”
莫洛薇被姜秦灌输如此概念后，才进一步醒悟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她这才有了更多的心思打量姜秦，这神秘又强大的男人都要恳请自己的庇护。
就连这样的人都要俯身于自己裙下么？
新奇的成就感和虚荣心和贪婪心被不断填满，但阈值又被不断提高。
转变从来都只在一瞬之间，像是主轻轻揭开了那扇纸糊的天窗，星月夜于此展现。
姜秦心中想到，这少女实在太稚嫩青涩，她的家人不会是她杀的，或者她顶多只是个被利用的傀儡。
她或许有些手段，但难以充分利用。
依照黛尔兰议会的风格，议员们不可能接受一个拥有船队高度不可控的海盗进入议会。
但莫洛薇却很合适。
她弱小，无助，是个寡妇，没有权威。
“姜秦先生，若不是路灯报与蛇神扯上关系，被最高议员封杀几近崩溃，您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多看我一眼呢？”莫洛薇眼神躲闪，语气不自觉压低。
哦，这是一位次级议员绝不该说出口自我贬低言论，她还有不小的自卑和怯懦。
从最初见面时的故作老练，到现在期期艾艾，莫洛薇还是没能坚持住那个属于贵族的作秀腔调，露出全部破绽，门户大开。
今日的火候已经足够。
等之后的长久合作与接触，姜秦有把握一点点蚕食她的灵魂和意志。
莫洛薇已然赤裸上桌，而尽情品尝她的正是路灯报。
一旁为托罗斯家族服务几十年的大管家忧心忡忡地看向自己这位女主人，当然明白她现在的状态。
这位女主人在等候姜秦时，还特意为做过心理建设，以及预设各项仪态管理，并模拟了各式各样艰苦卓绝的谈判可能。
就连和姜秦相遇时摆弄鲜花的行为，以及最初说的那几句话都是精心设定好的台词。
只可惜在真正混迹险恶市井的过来人面前，未能真金火炼的内核终究一触即溃。
八十千克的黄金化作一记重拳击在女主人小腹，让她窒息干呕，却又让她生出快感。
女主人已经走远了。
不过管家并没有僭越的打断姜秦的手段，他十分明白女主人现今危如累卵的处境。
黛尔兰议会将她视作对抗保守派的炮灰，船队将她视作害死老船长的罪魁祸首，前不久又染上了那样可悲的恶疾。
与这些相比，素有诚信名誉的路灯报选择了莫洛薇，这已经足够令人惊喜。
至于后续……
管家与姜秦目光相对，一瞬间他就深深压下上身，做出敬重谦卑姿态。
他已经将姜秦当新的男主人看待。
这也算是托罗斯家族的另一种延续，自己作为老仆也算尽忠。
两个男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剩下的已无需多言。
莫洛薇在迷茫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彻彻底底地完成交割。
以及，我们现在仍未知《路灯报》鼎盛时期的名头究竟有多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