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话很直白。

　　太干脆了。

　　也太露骨了点。

　　娄晓娥脸蛋儿突然就红了。

　　这人说话一点都不遮掩。

　　两人才见了一面。

　　而且单独在一块的时间连五分钟都不到。

　　加起来好像也没说上二十句话呢。

　　他就说什么结婚过日子。

　　太仓促了吧？

　　娄晓娥现在对许大茂一点排斥都没有。

　　真心话。

　　见许大茂之前。

　　娄晓娥心里是很抵触的。

　　娄谭氏为什么跟娄晓娥说让她努力找许大茂的优点呢。

　　因为知女莫若母。

　　不找到一个能‘入了眼’的优点。

　　娄晓娥心里是没法接纳许大茂的。

　　如果不能接纳，也就更谈不上结婚了。

　　哪怕娄父再强硬。

　　娄晓娥整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万一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娄谭氏不敢想象如果有点小任性的女儿真的那般去做。

　　自己和晓娥娘俩以后的日子会多么凄惨。

　　娄谭氏就是因为了解女儿。

　　才会提心吊胆的用她能理解和解答的方式，去提点女儿。

　　帮女儿做工作。

　　现在，娄谭氏的担心完全没必要了。

　　娄晓娥见着许大茂的时候，心情很一般。

　　许大茂是当下最吃香的国字脸。

　　说一句相貌堂堂都算是谦虚。

　　接下来。

　　优势在许大茂。

　　因为助攻的来了。

　　部队大院的吉普一来就是两辆。

　　下来了好几个人。

　　张嘴就喊‘许电影’。

　　给足了许大茂面子。

　　尤其是在娄晓娥面前。

　　算是让许大茂装了一把。

　　彻底露脸了一下子。

　　许大茂邀请娄晓娥跟他去部队大院。

　　娄晓娥即便对许大茂还没什么好感。

　　但有家里父亲安排相亲的压力。

　　母亲的谆谆教导。

　　以及娄晓娥本身对部队大院的好奇。

　　就跟着来了。

　　来过，就被许大茂的风采所吸引。

　　陷入了爱情的小漩涡。

　　即便两人没说几句话。

　　即便两人从始至终才约会了不到五分钟。

　　哪怕两人连手都没牵过。

　　爱情的钢丝绳已经被月老在许大茂和娄晓娥之间，打上了膨胀螺丝。

　　又用钳子给彻底拧了个结结实实。

　　没跑儿了。

　　……

　　傍晚时分。

　　一辆军用吉普车送许大茂回到南锣鼓巷95号。

　　许大茂从副驾驶一跃而出，转身跟司机同志熟络热情的打招呼。

　　对方也是一样。

　　还探出头跟许大茂摆手再见。

　　军人小伙子的心思很单纯。

　　你对他客客气气，很是尊敬。

　　他便也会更加的对你客气，尊重。

　　因为他们穿着军装，代表的就不仅仅是单个个体。

　　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

　　一身军装穿上身。

　　也能立刻享受到先烈前辈们帮他们打下的优渥基础和口碑。

　　保家卫国。

　　为国为民。

　　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命洒战场，泪回家中。

　　许大茂的行为其实没这方面的考虑。

　　他主要是坚决不得罪任何一个能接触领导的小人物。

　　司机，便是其中最不能得罪行列名单之一。

　　两人一路聊得很开心。

　　许大茂还给司机小同志递了一根烟，划了洋火柴帮他点上。

　　得到的反馈也不仅仅是态度好。

　　人家中间可是主动提了一嘴。

　　绕路去东四八条，把娄晓娥送到了家门口。

　　这绝对不可能是部队大院领导的叮嘱。

　　这种小事儿，只会是司机自己的决定。

　　人家不仅给了许大茂面儿，还特意停的远了点。

　　方便许大茂下去跟对象说两句私密的小话儿。

　　就从这一点，许大茂觉得自己对司机的重视，一路客套的情绪，撒出去的就不算亏。

　　“你为什么对司机那么客气啊？”

　　“司机经常拉的都是领导，垫句话办成事儿不一定行，可说两句不好听的，也能够我这种小老百姓受的。”

　　“像你这么活着，多累啊。”

　　娄晓娥撇了撇嘴，不以为意的道。

　　正常人或许只是觉得抹不开面儿。

　　但许大茂是何许人也？

　　他从娄晓娥的话里，听出了‘关心’。

　　无论是不是关心，但许大茂就这么认为了。

　　“其实也没那么累，男人嘛，就是要为自个儿的小家在外打拼，吃点苦受点委屈不算啥，不让家里的媳妇、孩子跟着吃苦受累就妥了。”

　　许大茂的嘴皮子，那是碎出了这个时代的高度。

　　三言两语就把娄晓娥给带跑偏。

　　跑斜插路上去感受温暖了呢。

　　两人约了明天依旧去许大茂单位门口见面。

　　娄晓娥一步三回头的进了自家院子。

　　许大茂又上了车，被送回了南锣鼓巷。

　　换做之前，许大茂也以为娄振华住的肯定是别墅。

　　实则不然。

　　人家住的是二进的精致四合院。

　　当然了。

　　里面的布置和装潢，肯定和普通人理解的不太一样。

　　娄家有别墅。

　　但那不是他们常住的地儿。

　　狡兔还三窟呢。

　　别墅在京城这个年代还是太惹眼了。

　　只适合留在外面当个摆设，用作噱头。

　　但真正住人的私密空间，还得是四合院。

　　最隐秘。

　　最稳妥。

　　许大茂哼着小戏曲进了院子。

　　跟李卫东笑着打了声招呼。

　　他也是刚下班。

　　西厢房门口站着的阎解成，许大茂瞥了一眼。

　　他没有开口打招呼的迹象。

　　许大茂也就没主动搭理。

　　这个院子里的邻居于许大茂而言。

　　已经跟三大爷阎埠贵建交成功。

　　也就不稀得搭理下面的小兵仔了。

　　哪怕是阎埠贵麾下的头号马仔。

　　来到中院。

　　西厢房门口很安静。

　　没有洗刷的秦淮茹身影，也没有贴在窗户玻璃上的大饼子脸。

　　正北屋里倒是有动静。

　　许大茂隐隐听到了屋里何雨柱和何雨水的谈话声。

　　这两日何雨柱算是春风得意。

　　好像有了许大茂的一次点拨过后，何雨柱在厂里食堂的工作情况，也跟开了窍似的。

　　反正最近回到院子里。

　　何雨柱老成的脸盘子上可一点都瞧不见稳重。

　　总笑的咧着牙花子。

　　东厢房屋门响动了两下。

　　许大茂下意识扭头看了两眼。

　　瞧见了一大妈进屋的身影。

　　许大茂跟一大爷易中海和一大妈表面没什么矛盾，也没什么交际。

　　径直往后院自个儿家走去。

　　新买的二八大杠在红星电影院职工车棚子里锁着呢。

　　许大茂打算明儿去上班点卯，再骑回来。

　　哦，可能不是骑回来。

　　还有跟娄晓娥的约会呢。

　　许大茂来到后院。

　　聋老太太正拄着拐杖在她后罩房屋门口遛弯消食儿。

　　但凡聋老太太出没，后院其他户就基本不出屋。

　　许大茂也是快走了两步，推门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