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曹尚天灼热的目光。

　　玉琳琅心中一颤。

　　下意识躲闪他的问题，身子又往水中潜了一截：

　　“我初入皇宫，尚未收到月俸。”

　　“眼下的确不富裕，没什么谢礼能送给你。”

　　曹尚天眉头一挑。

　　目光缓缓往下落去：

　　“是么？”

　　“我倒觉得挺富裕的。”

　　玉琳琅脸色当即红了。

　　曹尚天当她还在害羞，但实际上却是害怕。

　　毕竟世子爷势大力沉。

　　非常人所能受。

　　“也罢。”

　　“既然如此，你这份谢礼，容我再想想。”

　　“等我想好要什么，再随时找你。”

　　说着，曹尚天转头查看起其他妃子送来的礼盒。

　　而玉琳琅却愈发不安起来。

　　按照世子的脾性，还不知道最后要想出些什么坏主意来。

　　她连忙转移话题。

　　聊起桌上那些礼物道：

　　“她们几个没法当面跟你道谢。”

　　“所以只是悄悄送来礼物。”

　　“皇宫毕竟人多眼杂，我也不想她们像我这样身处风口浪尖。何况，这样也便于她们在暗处替我们打探消息。”

　　曹尚天点点头道：

　　“我明白。”

　　他一个个翻看。

　　大多是她们亲手做的甜品点心，缝制的香囊等等。

　　她们也知道世子爷什么都不缺。

　　相比起礼物本身，她们的情报价值才更重要。

　　曹尚天也没想到。

　　他并不是为了她们，才动手砍下吕松的头。

　　而是自己与吕松有不可化解的冲突。

　　最后回过头，却得到了这样的意外收获。

　　他不禁感慨：

　　“看来，人还是得多行善事。”

　　“老天爷自会有回报。”

　　“诶，这是什么？”

　　曹尚天翻着翻着。

　　忽然发现，一堆礼盒底下，还压着一本册子。

　　他好奇地把册子抽了出来。

　　水中的玉琳琅一下回过神，猛地激动起来。

　　差点直接从浴盆内起身：

　　“等……等一下！”

　　“那个不能看！”

　　与此同时。

　　殿外的两个宫女掐着时间，正要送浴巾进来。

　　恰好听到殿内水声哗啦啦地涌动，玉琳琅一声娇呼。

　　两个宫女一听到这段糟糕的对话。

　　脑海中顿生遐想。

　　两人互看一眼，脸色一下慌张起来。

　　一阵犹豫后，生怕坏了世子爷的好事，远远将东西挂在一面屏风背后。

　　仓皇告退道：

　　“世子爷、皇妃……”

　　“浴巾与新的衣物已留在此处，奴婢就先退下了！”

　　殿中，玉琳琅正要起身。

　　被宫女这样一叫，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还没换上衣服。

　　慌忙重新遁入水中。

　　眼睁睁看曹尚天把那本册子拿到了自己手中。

　　曹尚天低头一看：

　　“柔身术？”

　　“这是你的？你要习武？”

　　他疑惑地审视着玉琳琅。

　　玉琳琅可怜巴巴地蜷在水中。

　　隐隐像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这是她们送我的。”

　　“那日……我状态不佳，那些妃子知悉以后，说大概是因为世子你自幼习武，非常人所能相抗。”

　　曹尚天眉头微微挑起。

　　虽然玉琳琅说得隐晦，但他大概听懂了。

　　那天他跟玉琳琅切磋。

　　这女人明明都被自己打哭了，愣是一次没求饶，事后还找借口说只是状态不佳。

　　他疑惑道：

　　“她们怎么知道你状态不佳？”

　　“按你的脾气，想来也不可能说这种事吧？”

　　玉琳琅脸色微微泛白。

　　明显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自然是她们……自己看出来的。”

　　当时自己走路都困难。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也亏得昨天曹尚天一天没来，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缓过这个劲来。

　　接着她又道：

　　“这本是一位妃子入宫时，家中要她随身携带的。”

　　“但她实在无心去学，就转赠给了我。”

　　“她说我也不必修行多高深的武学，单靠这柔身术强健体魄，提高韧性……”

　　“勉强应付世子爷足够了。”

　　曹尚天听得心情一阵复杂。

　　原本其他妃子讨好皇帝的玩意，又被自己拿来享受了。

　　皇帝若是知道了。

　　恐怕又要气得吐血。

　　但玉琳琅那最后一句话，却叫他有些不服。

　　什么叫“应付世子爷足够了”？

　　他质疑地问道：

　　“这真有用吗？”

　　玉琳琅一滞。

　　犹豫半晌，支支吾吾道：

　　“这……我也刚学不久。”

　　“自然要试过才知道。”

　　她说得阵阵害羞。

　　下意识又往下潜去，很快半个脑袋都浸入了水里。

　　一说话，没准都能咕嘟咕嘟冒泡。

　　曹尚天闻言。

　　拿着那本册子，作势要起身过来。

　　玉琳琅一慌。

　　连忙口不择言道：

　　“等等！”

　　“我们还是先聊正事吧？！”

　　曹尚天瞬间止住脚步。

　　见玉琳琅又松了口气，起起落落情绪几次被自己拿捏，暗暗觉得有趣。

　　接着他道：

　　“那就照你说的办。”

　　“先聊正事，再做尝试。”

　　玉琳琅又惊又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试试就试试！”

　　方才辩解了半句。

　　玉琳琅就看出，曹尚天纯是故意戏弄自己。

　　一下倔脾气又上来了。

　　不再跟曹尚天废话拉扯。

　　旋即，她恢复了正经的神色。

　　汇报道：

　　“昨天我在御花园见了皇帝。”

　　“他得知你被元氏刺客袭击，很是惊讶，看起来不像是演的。”

　　“我稍稍做了些试探。”

　　“他似乎并没有参与到元氏的事情中去。”

　　曹尚天点点头：

　　“看得出来。”

　　“狗皇帝那个胆子，若没有稳赢的把握，不可能掺和到这种会危及自身的事情里去。”

　　“我顺着吕松的线，已经把勾结元氏的贾家抓了出来。”

　　玉琳琅一愣。

　　明显也对这个小家族不熟悉：

　　“贾家？”

　　曹尚天道：

　　“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你打听一下这个贾家，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手，有没有什么我们没摸透的消息。”

　　“另外看看，还有没有和贾家同谋的势力。”

　　玉琳琅暗自把情况记在心里。

　　轻点下颌道：

　　“好，我记下了。”

　　“回头我会设法给你打听到消息。”

　　曹尚天也会意地点点头。

　　接着，他们看向彼此。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殿内莫名陷入沉默。

　　古怪的氛围下。

　　两个人似乎都没想到，这次情报交流这么快就结束了。

　　眼看再不进行下一个环节。

　　就无事可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