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鼠怯懦的声音细不可闻,但陈武阳还是听见了。
他露出一副平淡的神情,不慌不忙地跳下床,将架子床收回隐藏空间,低头瞧着小白鼠。
小白鼠身形一颤,仰起的头颅低下去,颇有些自己才是罪人的模样,低声下气的道:“到底去没去哇。”
陈武阳石心肠地摇头,表情错愕,疑惑小白鼠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道:“没有。”
随后仿佛又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紧皱,脸色刹那间阴沉下去。
“密室怎么了?”,陈武阳居高临下地盯着小白鼠,声音声音低沉而充满威慑力地问道问道。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小白被陈武阳突如其来的反问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瞥一眼陈武阳腰间的红皮葫芦,急忙张开嘴大声悲呼。
“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把密室的宝贝全拿走了!如今密室里空空如也,像是被蝗虫扫荡过一样呀。”
小白鼠声音凄惨,在空荡荡的大堂里回荡。
陈武阳暗自好笑。
【怎么会空空如也,不还是有一堆骨头、皮毛么。】
陈武阳继续装傻,不露出一丝破绽,双臂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装作完全不相信的样子,提高音量质问。
“是你独吞了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东西鬼灵精怪的,说不定就是你想独吞那些宝贝,故意编出来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小白鼠听了陈武阳的话又急又怒,小小的身体气得直发抖,连胡须也一根根竖了起来,“嗖”一下跳到丹炉上,前爪不停的挥舞,大声辩解。
“主人,你可不能冤枉小的哇!小的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小的虽然爱耍小聪明,但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偷鸡摸狗的事情来!”
为证明自己的清白,又怕主人不信自己的话,小白鼠当即伸出两根细长的指头,指着天花板信誓旦旦地发誓。
“小的发誓,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是小的偷拿一点儿密室的宝贝,就让小的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小白鼠眼睛中充满坚定和真诚,陈武阳露出一丝动摇的纳闷表情。
他属实没想到小白鼠反应会这般激烈,但表面上依然保持那份疑惑,冷冷地说道:“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有你好受的!”
陈武阳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深知这戏若是演得不全,难免会惹小白鼠生疑,于是说罢,低喝一声“出来”唤出架子床,径直去往密室。
密室中,陈武阳装模作样地被黑暗吓住,然后从红皮葫芦里掏出手电筒,望着一片狼藉的骨头和皮毛,以及地面散落着的一些零碎药材,故意皱起眉头,露出震惊与疑惑交织的表情,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外人闯入?”
陈武阳来回查探一番,时不时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额东西仔细端详,仿佛要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几分钟后,陈武阳结束了这场“表演”,眨眼间返回大堂,顺手收起架子床,阴沉似水的脸庞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无可奈何。
“你先守着药材,主人我累了,先去休息一阵。”
陈武阳叹口气,对小白鼠摆了摆手,声音沮丧的道,然后便灰心丧气地转身上楼,脚步拖沓而沉重。
来到二楼以前居住过的房间,陈武阳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恍惚。
以前摆放衣服的柜子如今空荡荡的;而那张温暖舒适的床,也只剩下孤零零的床垫。
陈武阳缓缓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抚摸床垫,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过去。
当初,自己初来乍到,是师父用无微不至的关怀让陈武阳放下了穿越者的警惕,渐渐融入到这个世界。
无论是换洗的衣物还是床上的被单床罩,师父也是每日勤换不辍,只为了让自己能睡得舒服安逸。
哪怕陈武阳只在这里住过几次。
陈武阳自认为不是个伤感悲秋的人,但每当想起姚河,他就忍不住与之对比陈东野。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师父,竟然能把在一起生活十几年的“爷爷”干净利落的比下去!
陈武阳带着些许思念,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假寐,逐渐让沸腾的心平静下来。
一会儿后,小白鼠小小的身影偷偷从楼梯口爬了上来。
它小心谨慎地挪动脚步,生怕发出一点儿动静,鬼鬼祟祟地来到房门前,透过狭窄的门缝偷偷往里查看。
见到陈武阳静静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仿佛已经进入梦乡,困惑地皱起眉头,嘴里嘟囔道:“难道密室里的东西不是主人搬走的?”
“可除了主人,还有谁知道密室所在呢?”
小白鼠又偷偷看陈武阳一眼,确定对方真的睡着后,才蹑手蹑脚地退回一楼。
刚迈下最后一级台阶,小白鼠脸上便浮现怒容,小小的身躯像是被怒火填满,带着一股子冲劲儿走到药材边,一屁股坐在地上。
“要让我知道是谁偷了密室的东西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那可都是我平日里不舍得吃的药材哇!就这么没了!”
“最可恨的是,连那箱金子都没啦!”
小白鼠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气愤不甘地大声咒骂,想要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宣泄出来。
奈何它本就是个气性极大的主儿,坐在地上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不降反升,如熊熊的烈火,越烧越旺,腮帮子鼓得像两个小皮球,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不行!本王非要查出个究竟!”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偷走我的宝贝!”
小白鼠一拍大腿,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动作敏捷,三两下爬到窗户边,消失在大堂内。
就在小白鼠的身影刚刚消失不见的那一刻,陈武阳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他双臂环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得意狡黠的微笑。
“保险柜里果然是严忠献搜刮的黄金。”
“这小东西还真是不想善罢甘休呀。”
“趁着它去调查,正好可以盘点一下收获!”
陈武阳“嘿嘿”一笑,唤出架子床眨眼间消失在竹林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