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来到村里铁匠铺。

　　红头罩杰森正专心致志地敲打着一块刀胚，驯兽师在一旁指导。

　　托马斯一边吐槽驯兽师多才多艺，一边拿起一把寒光四射的——菜刀。

　　“这是红头罩做的？做工很精细嘛~”

　　驯兽师也赞叹道：“他很有天赋。”

　　托马斯忍不住说了句：“不愧是能从蝙蝠车上偷走轮胎的人。”

　　叮叮当当的敲击忽然停止。

　　“哼，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你打铁的时候还戴着头罩，不热吗？

　　暗自吐槽完后，托马斯微微一笑：“红头罩，和我出去走走吧。”

　　杰森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

　　二人又来到那个山崖上，站在一棵大树下，俯瞰整座村子。

　　见托马斯一直不说话，只是看着下面的村子，杰森不耐烦地说道：

　　“喂，你到底想做什么？别以为你是他的哥哥，我就——”

　　“建造这个难民营的其实是你吧？”

　　杰森沉默片刻，才又缓缓开口。

　　“我明明都让阿尔弗雷德不要说出去的……”

　　托马斯嘴角一勾：“他没有泄密哦，我只是在诈你。”

　　红头罩猛然扭头，不满地叫了声。

　　“喂！”

　　托马斯保持微笑：“竟然又上了我的当，侦探方面的知识太生疏了。”

　　红头罩把头扭到一边，没有理他。

　　头上的树杈忽然一阵晃动。

　　“喂喂喂，下面的两位，麻烦让一下！”

　　托马斯听出是达米安的声音，和红头罩分别往左右两边闪开。

　　“嘿咻~”

　　达米安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跑哪去了，罗宾？”

　　达米安得意道：“我和他们三个笨蛋可不一样，这里的修行我都已经学过了。”

　　托马斯强忍对他发型的笑意。

　　也知道他是在哪学的。

　　毕竟是被“虎妈”塔利亚养大的。

　　塔利亚从达米安很小的时候就教他各种战斗技巧。

　　文化课也没有落下，她“请”了很多老师教育达米安各种知识，天文地理，文学艺术无所不包。

　　这些老师同时也为渔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因为他们教完达米安后，都被塔利亚丢去喂鱼了。

　　这时，达米安伸出手臂，一只小猴子跳了上去。

　　他炫耀道：“我学到的是非常有趣的技能哦。

　　现在这座山里八成的猴子都认识我了。”

　　达米安又看向小猴子：“是吧？”

　　小猴子也热切地回复他：“吱吱——”

　　他又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托马斯。

　　“你能和我去个地方吗？”

　　“今天不行，过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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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

　　幽暗的原始森林中，再猛烈的阳光也无法穿透茂密的大树。

　　穿着一身蓑衣的托马斯正在达米安和小猴子的引导下，穿梭其间。

　　又穿过两棵巨树的夹缝，前方豁然开朗。

　　阳光照射在空地上，一群猴子围绕着一只正在闭目冥想的猩猩。

　　托马斯觉得这猩猩有些眼熟。

　　格鲁德？

　　又仔细打量一番后，他确认了猩猩正是格鲁德。

　　不过此时它原本壮硕的身躯已经变得瘦弱不堪，肋骨清晰可见，腹部也干瘪下去。

　　似乎是察觉到四周的动静，格鲁德睁开眼睛。

　　“那天我见过你。”

　　托马斯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反正他有哈莉的加护，这家伙的心理控制对他无效。

　　至于物理攻击，他很怀疑格鲁德能不能在他不用符咒之力的状态下碰到他。

　　格鲁德见他没有摆出战斗架势，也继续开口。

　　“就算你想要动手，我也没有力气了。”

　　它看向围坐在四周的猴群。

　　“现在，这群猴子就是我唯一的依靠。”

　　你不也是猴子吗？

　　格鲁德当然听不到托马斯内心的吐槽，它继续说道：

　　“万事皆虚~”

　　嗯？这又是什么展开？这猩猩被阿萨辛收编了？

　　托马斯懒得听他装神弄鬼。

　　“说重点。”

　　格鲁德瞥了眼在一边和猴群玩耍的达米安。

　　“我本来计划在哥谭干出一番大事之前，先把碍事的怪物们放逐到其他时空。”

　　搞半天那天的群英荟萃局面是它一手造成的。

　　“但你应该也知道，那天出了一些意外，引擎暴走了。

　　整个阿卡姆都被带到了这个时代。”

　　这些托马斯都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是别的问题。

　　“机器是你制造的，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回去才对？”

　　格鲁德露出追忆的神色。

　　“是啊，我是‘可能’回去的。”

　　它话锋一转。

　　“你们有听说过十六世纪的扶桑有小丑吗？”

　　托马斯当然摇头。

　　达米安也放下手中的小猴子。

　　“我学的都是什么击打胸口的哪里，才能折断肋骨刺穿肺部之类的知识。”

　　托马斯觉得他只是在那些老师变成饲料前没有专心听讲。

　　格鲁德沉默片刻，继续解释道：

　　“现在的情况就是‘历史上没有这样的事情’。

　　时空震动引擎还在运作，这段历史也没有被确定下来。”

　　这算什么？特异点？

　　托马斯说出自己的猜想：“按你这么说，只需要引擎恢复正常，这段历史就会变得虚无，我们也能回到原来的时代了吧。”

　　达米安兴奋道：“引擎在哪？”

　　格鲁德叹了口气。

　　“阿卡姆沉到了琵琶湖中。

　　在这个时代，即使是我，也无法重新制作引擎。”

　　托马斯知道他还有下文。

　　“所以呢？”

　　“所以我做了一个装置，想把阿卡姆从湖里面捞出来。

　　因为这个装置太过巨大，我把它分成了五份进行建造。”

　　五份？那不就是——

　　“没错，五座城池都是在我的精神暗示下，以城池的形式制造出来的打捞机器。”

　　难怪小丑能从丧钟手上逃出去，原来是因为大猩猩的精神控制。

　　托马斯知道这里面肯定还有猫腻。

　　起码毒藤女建造树毒城就不可能瞒得过哈莉，也只有回去再问她了。

　　达米安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格鲁德又叹了口气。

　　“装置因为缺少能源无法启动。小丑也不知道为什么解脱了精神控制，来挑战我。

　　我心灰意冷之下，也发挥不出什么力量，败在了小丑手下。

　　小丑欢呼雀跃之际，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就像是时空夹缝之中漂浮的泡沫一般被困在了这个‘不存在’的时代之中。”

　　格鲁德又闭上双眼。

　　“此处万事，皆为虚无。我已经什么都不去做，吃喝也省却了，就让我这样悄然离世吧。”

　　达米安也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

　　“禅意啊~该说是败犬——败猴才对。”

　　托马斯露出笑容。

　　大猩猩缺能源，他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