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在上！说实话，我见过贪的，也见过不管去哪都要顺点东西再走的——但像你这么离谱的我真是第一次见！”

　　黑猫瞪着眼睛，看卢西恩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那可是未知的高位存在啊！正常人碰到了逃跑都来不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邪神的眼皮子底下还要薅个东西再跑？”

　　邪神？

　　那名苍白雾气上的王者果然是一名邪神！

　　卢西恩扯了扯嘴角，下意识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祂当时没看我，所以不算在眼皮子底下薅东西。”

　　“重点是这个吗！”

　　“咳咳，开个玩笑。”卢西恩干笑两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反正就是特别强烈的不甘，觉得祂能用白雾把我的字带走，那我也非要带走点啥才舒坦。”

　　说到这，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卢西恩由不得有些后怕，神色正经了起来，认真问道：

　　“塞拉菲娜小姐，那个白雾上的存在究竟是什么？从圣堂过来的西奥多女士说他们是终亡会的人，请问您对这个终亡会都了解多少？”

　　“哈，那你可认对人了。”

　　黑猫眯起了眼睛，

　　“终亡会对那个邪神的称呼是苍白之王。”

　　说到这，黑猫冷笑了一声，“至于终亡会，他们觉得苍白之王最终将会给世界带来末日，所以决定跟随祂的脚步，四处引发灾难。”

　　“因为觉得邪神会毁灭世界就去信仰祂，并且帮祂加快进度？”

　　卢西恩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道：

　　“这都是什么逻辑？”

　　黑猫一脸的莫名其妙：“你跟邪教徒讲什么逻辑？”

　　“……”

　　嘶……你别说这好像还真TM没毛病！

　　欣赏着卢西恩的表情，黑猫笑了声，摆了摆爪子，

　　“邪教徒信仰邪神的原因总是各种各样的，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他们信仰了邪神，直面了污染，他们就失去理智了——尤其是终亡会的老鼠，他们可没有命途，所以个顶个都是疯子。”

　　“没有命途？”

　　卢西恩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他倒是知道除了饮用魔药行走命途外，也可以通过接触污染成为超凡者，但终亡会明显是个大型邪教组织，只通过污染还没有命途是怎么做起来的？

　　“因为苍白之王没有命途，星灵界甚至也没有祂的神国。”

　　黑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所以这些老鼠想要成为超凡者只能通过苍白之王的污染，活下来就成了正式成员，死了就做成傀儡。他们管这个叫‘这是主的考验’，要向祂展示虔诚，然而，祂从没瞥视过他们哪怕一次。”

　　黑猫脸上那诡异的笑容逐渐扩大：

　　“因为，祂从不在乎。”

　　轰！

　　随着那句“祂从不在乎”的话音落下，卢西恩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巨锤狠狠砸中，一时间嗡嗡作响！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忍不住捂住脑袋扶墙干呕了起来！

　　不行，不能继续问了，这不是他现在的等级该知道的信息！

　　看着被信息量冲击得头昏脑涨的卢西恩，黑猫微微眯起眸子，转移了话题，

　　“咳咳，总之，你的这只手我也看过了，没啥大问题。你不也做了仪式吗，既然问了女神，那你就不需要太过担心了。”

　　说到这，她微微停顿，上下打量起卢西恩，

　　“说实话，我真有点好奇了，你是怎么做到做一张屏蔽污染的道具还能直面邪神的？”

　　“咳咳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卢西恩终于缓过劲来，他捂着生疼的胸口，扯了扯嘴角，

　　“我就是看到了厄难焦油在没被打破前完全不会散发出一点污染，所以想着能不能照着它给我的身上也加一个壳子用来屏蔽污染。”

　　说话间，他抬起手，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符纸展示在了黑猫面前，

　　“就是这张符——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戴着这个符咒一段时间，再次摘下来时就会一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污染。”

　　卢西恩将之前在守夜人藏书室弄碎了水晶球的事同黑猫说了一遍，听着卢西恩的讲述，黑猫最上方的眼睛微微挑了挑，

　　“你应该庆幸你当时是上午揭的符。”

　　黑猫目光玩味，“‘苍白’的特性之一就是没有存在感，那些终亡会的成员可以通过在自己罩罩子来隔绝探查。”

　　说话间，她向前走了两步，用爪子挑起了地上灰先生留下的那件破碎的灰白袍子，

　　“就是这玩意。你的符纸大概也是同样的原理，只不过你的情况又跟他们有些不同——

　　“你身上的污染是持续性向外冒的，污染出不去，越积越多，等摘下符纸后，长时间积攒的污染一下子全部释放可不就炸了嘛。”

　　所以是时间越久威力越大？

　　听着黑猫的话，自认为相当缺乏强力攻击手段的卢西恩挑了挑眉，

　　所以这算是多了个蓄力aoe技能？

　　这算是什么？要么不出手，出手必非死即伤？

　　看着卢西恩满脸的“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黑猫眼皮一跳，忍不住提醒道：

　　“只是一天，你积攒的污染就能直接撕开这家伙的遮罩让我直接定位到，谁都不知道如果污染再多一些会发生什么——总之，我建议你每天都把符纸摘下来一段时间，不要让污染积攒的太多。”

　　“好的，多谢提醒。”

　　卢西恩微笑地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问出了那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所以尊敬的塞拉菲娜小姐，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带着这种符纸，您就不会继续猎杀我了？”

　　“你想的倒是挺美。”

　　黑猫虚着眼，“你这属于用一个污染盖住另一个污染，而且这

　　符纸上可不止有苍白的尸臭味，还有你自己的污染——你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

　　卢西恩：“……”

　　笑容从嘴角消失了。

　　他就知道自己身上的污染没那么容易解决。

　　“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又一次沉默下去的卢西恩，黑猫眯着眼睛问道。

　　“嗯，确实还有一个问题。”卢西恩想了想，露出了一抹笑容。

　　“又怎么了？”

　　见到卢西恩嘴角那抹熟悉的微笑，黑猫一下子警惕起来，眼里的光芒逐渐闪烁起了危险的光：“你应该知道提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后果！”

　　卢西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黑猫提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赶紧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局促：“不，我想问的不是黑……咳，就是，尊敬的塞拉菲娜小姐，您走流程的时候，能别总是捅我胸口吗——”

　　黑猫愣了愣，微微颔首，声音优雅：

　　“不能。”

　　然后，利爪穿透了卢西恩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