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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米贼?鬼道?

龙兴汉中 作家qYDSNN 3351 2025-04-22 16:49

  焉死,子璋代立,以鲁不顺,尽杀鲁母家室。

  回忆恍惚如梦,前世生活已如水中泡影,今生为五斗米教教主,无数记忆涌上心头。

  自雄踞汉中后,从张修手中接过五斗米教天师之位。他以教义为纲教化民众,在这片土地上构建起独特的政教合一体系。

  教中祭酒身着道袍,兼具宗教领袖与行政长官的双重身份,代替传统县令管理乡野事务;被称作“鬼卒”的普通教众,则在祭酒带领下参与屯田、治安与赈济等民生事宜。

  田间地头常设义舍施粥布药,百姓入教只需缴纳五斗米,便可在灾年领取赈济、乱世中寻得庇护。这套以信仰为纽带的治理模式,让汉中在群雄割据的乱世中,成为百姓得以喘息的一方乐土。

  好半晌,张鲁的眼神望着周围炯炯出神。

  “我是张鲁?”

  现在是公园 194年,兴平元年。

  烽火如期在九州大地蔓延。

  关中平原上,马腾的西凉铁骑与李傕的董卓旧部正展开血腥厮杀,长安城头的旌旗每日都被鲜血浸透,残阳下的护城河漂着层层叠叠的尸体,连渭水都被染成暗红。

  东方的徐州地界,曹操以报父仇为名挥师东进,所过之处尽成焦土,陶谦困守彭城,日夜向宗庙哭祭,却见田楷与刘备的援军正冒雨穿越泗水——刘备于乱军之中接过徐州牧印绶这是他在乱世中第一次真正握有封疆大吏的权柄。

  更南方的庐江城外,孙策亲率江东子弟兵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最终逼得陆康身死城破。

  兴平年间,诸侯割据,群雄逐鹿。

  也是在这一年,刘璋遣和德中郎将庞羲与李思等人攻打张鲁,多次为张鲁所破。

  回忆着上辈子所知的三国历史结合这一世原主的记忆,这一切好像才刚发生。

  张鲁心中考虑过后,当即升堂议事。

  堂内文武官员分列两侧,武将队列中,张卫攥紧腰间剑柄,甲胄下的内衬已被冷汗浸透,声音嘶哑:“我等替益州挡住关中贼兵,才让刘焉那老儿能在西川安享清福!上月他咽气时,师君亲率教众素服吊唁,如今刘璋小儿刚接过印绶,就敢对我张家挥刀——”他忽然梗住,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眼前闪过成都府中母族老少被斩的惨状,铁掌狠狠拍在身旁立柱上,震得梁上积雪簌簌坠落。

  文官一侧,杨松向前半步:“将军所言虽是……但我汉宁不过一郡之地,钱粮仰仗屯田,甲兵不过三万。西川呢?”他屈指叩击舆图上的益州板块,指尖划过“成都”“江州”等富庶城邑,“单是成都粮仓的存粮便够我汉宁三年之用,更别蜀中豪杰,东州宿将以及兵甲十万。师君若与刘璋硬拼……”

  堂下众人激愤之际,功曹阎圃却轻抚长髯踏前半步,袍角扫过青砖上的八卦纹路:“师君且看这舆图。”他指尖划过汉中与益州之间的秦岭褶皱,停在庸郡地界,“上庸乃汉宁东门,北连武都,东接房陵,眼下刘表与张济相争南阳,此处正成无主之地。我军若先遣偏师占据,既能拓地储粮,又可作缓冲之姿。”

  见张卫握剑的手微微顿住,功曹阎圃又道:“刘璋新立,必欲借我张家血立威,然此人性情骄矜,素瞧不上我教众为‘米贼’。若我军示弱于外,他必遣偏将率万余兵马来攻——蜀道难行,其粮道必吞于要地,而我阳平关地势险峻,只需数千义兵据守关隘,便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待其师老兵疲、锐气尽丧之时,我军以逸待劳杀出,必能斩将夺旗,尽收其辎重甲仗。”

  他忽然从袖中展开一幅屯田图,点点墨迹标出汉中近年新开的三十处屯田:“三年来,我教众已储粟米十万斛,可支十万兵一年之需。待挫其前锋,西川内部必生嫌隙——东州兵与益州士族本就水火不容,刘璋若再损兵折将,其麾下将领岂会坐视?届时我军西出祁山,东连荆州,以‘天遁’‘地遁’之法分兵合击,何愁益州不入掌中?”

  说到此处,阎圃目光灼灼望向张鲁:“昔年勾践能灭吴,不在一时之勇,而在十年卧薪尝胆。我教以‘慈’为宝,正可借刘璋之‘骄’布此大局——先取上庸立根基,再以阳平关为熔炉,将西川兵马来多少,便熔多少!待其国力虚耗、民心离散之日,便是我率教众‘替天行道’之时。”

  堂外忽有北风扑打窗纸,却掩不住阎圃话音里的锋芒:“师君试想,待我军踏破成都时,师君仁义之名已开到益州腹地,百姓皆以五斗米为信,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此等‘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善战者不怒’的真意啊!”

  张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阎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愧是原本历史上在曹操来犯的那种危机关头屡屡献计的心腹谋士,胸中竟藏着如此沟壑。

  当年汉高祖凭借汉中成就帝业,如今他们若能稳扎稳打,未必不能在这诸侯割据的棋局中杀出一条血路。

  历史上那个偏安汉中的张鲁,虽未逐鹿中原,却凭借这套体系在夹缝中存活近三十年,甚至在归降时能以“万户侯”的身价谋得善终。

  阎圃此计,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后世史家若细观张鲁集团的生存脉络,便知这种以退为进的远见,恰是其能在汉末乱世中独存近三十年的关键。

  当曹操、刘备、孙权在中原与江左杀得血流成河时,张鲁凭借汉中盆地的险要地势与政教合一的治理模式,竟硬生生在三国初期的版图上辟出了一片中立王国——直至建安二十年(215年),其政权才最终纳入曹魏版图,比陶谦、吕布等早期割据势力多存活了二十余年,甚至在归降时仍能以万户侯之尊全身而退,堪称乱世中的生存奇迹。

  若跳出历史既定轨迹,试想张鲁若有争霸天下的野心,未必没有逐鹿中原的资本。

  且看兴平元年他痛击庞羲的战事:当刘璋派巴郡太守庞羲率军三万来袭时,被张鲁迎头痛击,迫使刘璋将巴郡拆分为巴东、巴西、巴郡三郡,以分散地方豪强势力。经此一役,汉中军威大振,甚至引得关中马腾暗中遣使通好。

  事实上,张鲁政权的制度创新已展现出超越时代的政治智慧:其治下“诸祭酒皆作义舍,舍中置义米肉”的社会保障体系,比曹操的屯田制早实施十余年;而“犯法者三原而后乃行刑”的宽刑政策,亦比刘备入川后的严刑峻法更得民心。

  若他能以汉宁为根基,先取上庸、房陵稳固后方,再趁曹操与袁绍官渡对峙时北进长安,或可复制刘邦还定三秦的壮举。毕竟当曹操在赤壁败给孙刘联军时,张鲁的势力范围已隐隐形成横跨秦岭、俯瞰益州与荆州的战略态势,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在三国鼎立时占据更重的分量。

  只可惜历史没有假设。当张鲁最终选择“宁为曹公作奴,不为刘备上客”时,他或许早已看透:在那个“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的乱世,政教合一的理想终究抵不过铁血征伐的现实。

  但即便如此,他治下的汉中百姓,却在近三十年里不知兵戈滋味,这份在乱世中缔造的微小而真实的太平,或许比任何称霸野心都更值得被历史铭记。

  张鲁开口,手指重重按在巴郡地界,“但依功曹之策,若能在挫败刘璋前锋后,趁机收编其溃兵,再以‘教民免赋’为饵招抚巴郡百姓……”他抬眼望向阎圃,目光中已有火焰跳动,“待中原诸侯北方相持时,我军西取益州,东联刘表,北结马腾——这益州,未必不能吞下!”

  阎圃闻言俯身一拜,木简在青砖上叩出清响:“师君可知,为何五斗米道能在汉中生根?因百姓厌弃了朝廷的苛捐杂税,渴慕能吃饱饭的‘鬼道’。若将此道推行至益州、荆州,让天下流民皆知‘入教者得田耕,纳米者免兵戈’,何愁大业不成?”,“当年张角以‘苍天已死’为号,却因无根基而速朽;我教以土地为基,以义舍为网,正是要在这乱世中,筑起真正的‘人间乐土’。”

  张鲁站起身,想起前世读到“张鲁卖州”时的感叹——那时只道他胸无大志,如今才明白,在曹操铁骑压境时能以“宁为曹公作奴,不为刘备上客”为抉择,何尝不是一种审时度势的智慧?但此刻他忽然生出一股野望:若能在这乱世中先筑根基,再图大举,或许历史终将改写——五斗米道的旗帜,未必不能从汉中城头,一直插到洛阳的铜驼巷陌。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混着烛火的余温,落进阎圃眼中,“明日起,教中各地治头大祭酒各领千兵屯驻上庸,阳平关增设‘义兵学堂’,凡教众皆需习战阵与屯田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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