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寄语:有时候,人心是双面的刀,一面是淬火成魔,一面退火成钢,空有满心慈悲,却将最疯的执念淬炼成渡世的刃。
金瓜喘着粗气撞开药阁腐木门,九转续命丹的琉璃瓶正悬在祭坛中央,被九道青铜锁链缠成茧状。
他绕着琉璃瓶细细端详,咧嘴一笑:“秃爷我走南闯北,什么机关没见过——”,反手扯下脖颈佛珠,暗红血珠顺着佛堕纹爬上珠串——佛珠凌空炸裂,血雾凝成一柄降魔金刚橛,橛头刻忿怒明王相,橛尾缠黑檀串珠,正是佛堕之力与秘宗禁术的畸形共生体。
“给老子开!”抄起橛头,金瓜迎着茧状锁头就一抡而上。锤风未落,链身突然活化为九首青鳞蟒,毒牙喷出腥臭液体,直取人身要处!逼得金瓜大汉是节节后退。
“莽夫就是莽夫。”花无影的嗤笑从梁上传来,她足尖勾着量子藤蔓倒垂而下,机械尾骨扫开鳞蟒,“这七煞锁魂阵需以净血破咒,你当是砸西瓜呢?“
揶揄魅笑间,打头三颗蛇首已裹挟山岳之势俯冲。
金瓜哪有功夫与这妖女斗嘴,来不及细想,十指火速结印,八道金光自掌心迸射——竟是《华严经》失传的「八叶莲台阵」。怒目金刚虚影自背后显现,将左右蛇首钉在虚空。
“少他娘念经!老子这就超度了这破阵!”金瓜暴喝旋身,金刚橛顺势击退第三枚蛇首,黑血溅上琉璃丹瓶,任更多的蛇头咬在肩头,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
群蛇彪悍至极,越挫越勇,腥臭毒血逆流时,第二波毒牙已刺穿防线,刺入金瓜后颈。
毒液如烧火,灼得他嗷嗷直叫,巨痛撕扯中,神识却格外清明,倒映出九首蛇身异相。
首生龙角者吞吐雷光,最迅猛,额生暗金龙角,鳞片缝隙流淌着青紫雷纹;
二目赤红者焚风肆虐,最狂暴,双目赤红如熔炉,吞吐的气息灼得空气扭曲;
三颅生瘤者腐骨蚀肉,最阴毒,脖颈布满葡萄大小的肉瘤,每个瘤体都在渗出墨绿毒浆;
四颈带刺者寒霜冻土,最壮硕,覆盖着冰晶状鳞甲,蛇信扫过处凝结出霜花;
五目织妄者邪气威压,最可怖,蛇脸蛛网般裂出六边形复眼,视线交错处空间扭曲成般若狱镜像;
六身披甲者刀枪不入,最坚韧,身躯包裹着青铜色角质层,鳞片相撞时发出金铁之声;
七口衔珠者幻象迷心,最致幻,天灵盖嵌着颗舍利化的蜃珠,珠光中五百罗汉皆作修罗相;
八舌分叉者声震神魂,最暴戾,三岔舌根嵌着雷音寺梵钟残片,每声嘶吼都带大雄宝殿坍塌回响;
九额嵌核者业火焚身,最凶险,额头表面裂出《百业经》梵文,蛇鳞竟浮现众生嗔怨相,鳞片缝隙游走的红黑业火能焚毁宿世因果。
血沼翻涌、九颅环伺的地狱景象中,金瓜喉间蓦然滚出《大荒北经》的句子——「共工臣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字字如青铜器铭文般冷硬,字字凿入骨髓。原来空禅时翻阅的荒诞记载非虚,那蛰伏竹简三千年的蛇妖,竟在血沼瘴气中森然具形!。
血月当空,九个蛇首破土而出的刹那,青石板竟如宣纸般被撕成碎屑。那些纠缠的脖颈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腐肉,裹着腥臭的千年地气直冲天穹。东南方最先钻出的龙角蛇首甩动暗金鳞片,地底传来千万条蛇骨摩擦的咔哒声——这哪里是九头妖蛇?分明是整座蛇陵在黄泉下翻了个身!
东南方龙角蛇首额生暗金龙角,鳞片缝隙青紫雷纹爆闪,劈出碗口粗的雷光直贯金瓜天灵;西北方赤目蛇首双目熔岩翻涌,焚风过处砂石化作琉璃熔浆;三颅生瘤者脖颈肉瘤炸裂,喷出的毒瘴竟在空中凝成《药师经》倒错文字;北方霜冻蛇首扫尾掀起冰风暴,地面凝结的霜花瞬间化作刀山剑林!
暗处游走的五尾毒莲骤然绽开青铜鳞片,九品莲台裹着倒刺毒咒绞向金瓜双膝;披甲蛇躯撞碎钟楼残骸,铁鳞轰鸣中七寸玉珠折射出三千恶鬼幻相;裂舌蛇首蓄势待发的三岔毒信已凝成音爆涡旋,而最高处的业火蛇首正用梵文撕扯因果线——九头妖蛇最毒辣的五道杀机,此刻竟在霜刃折射间织成天罗地网!
“兵来是将挡,水来是土掩!今天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金瓜左脚踏碎青石板,“镇岳“步震起的地气在足底结成金刚座印。雷光劈在卍字结界的刹那,他右手“饿鬼吞焰“印已倒卷焚风,燃灯古佛虚影捏碎第七首喷出的幻象珠。当毒瘴经文撞上胸口浮现的菩提镜光时,左肘猛击天突穴喷出的精血,竟在镜面绘出吞噬腐液的忿怒明王——三首七窍反灌毒浆的哀嚎声中,金瓜后颈突遭冰霜蛇首噬咬!
“摩诃五趣·地狱道!”金瓜右肩被冰霜蛇首撕开的血窟窿突然喷出黑焰,沸腾的鲜血在空中凝结成八部天龙锁链。冻僵的右臂筋肉爆起青筋,掌心浮现的地狱道轮盘碾碎冰晶佛珠,七百二十道黑金刚杵从轮齿间迸射,将第四首带刺蛇颈钉成血肉筛子。龙角蛇首的雷光劈落瞬间,他竟拽着锁链翻身跃上蛇颅,双腿绞住暗金龙角暴喝发力——嘎吱!龙角断裂处喷出的紫电浆液溅在面门,腐蚀出森森白骨。
“「萨埵十二诀·金刚骨」!”腐蚀的颅骨突然泛起青铜光泽,梵文从骨髓深处浮出表皮。金瓜以头槌撞碎第二颗蛇牙,飞溅的毒液在第二诀·狮子鬃的气劲中倒卷,化作三千根降魔针反刺蛇喉。
“金刚四正·狮子无畏印!”左掌结印拍向自己裸露的颅骨,颅腔震荡出的梵音竟将雷电毒液震成金粉。借势腾空倒翻,右腿如战斧劈中第五首毒莲骨刺,脚踝被倒钩撕裂的刹那,地狱道轮盘突然逆向旋转!黑焰从伤口喷涌成三头恶犬,獠牙撕扯下整片蛇躯鳞甲,血肉模糊的毒囊在犬齿间爆出腥绿脓液。
西北方赤目蛇首喷出的熔岩被“金刚四正·狮子无畏印“震散。金瓜左掌拍击地面震起十丈金刚墙,倒卷的岩浆在卍字结界中凝成八尊燃灯古佛。当第三首肉瘤喷出的《药师经》毒瘴腐蚀金身时,右腿横扫带起“金刚四正·象王裂地式“,飞溅的青石板碎片竟在空中组成《楞伽经》梵文,生生将倒错经文压回蛇喉!
就在毒瘴即将腐蚀金身时,量子藤蔓突然缠住金瓜脚踝。花无影的机械尾骨刺穿第七首幻象珠,海市蜃楼般的虚影中传来冷笑:“秃驴,你欠我个人情!“她倒悬的身影在毒雾中忽隐忽现,尾骨尖端射出伽马射线,将《药师经》倒错文字灼烧成灰烬。金瓜趁机五指插入肉瘤裂缝,「萨埵十二诀·修罗爪」绞碎妖核的刹那,一袭冰霜鳞甲再次擦身而过!
“菩提一悟·照见五蕴!“
霜冻蛇首咬住腰腹的瞬间,金瓜天灵盖迸发七彩佛光。冻结的血脉里响起晨钟暮鼓,左手指甲生生抠进蛇瞳,带着冰渣的眼球在掌心爆出蓝黑色浆液。右膝顶着第七首下颚上顶,颅骨碎裂声混着《法华经》唱诵,将二十丈蛇躯撞向侧后龙角蛇首。两条巨蛇缠绕着砸进孽镜台,金瓜浑身浴血跃至半空。胸膛被毒瘴腐蚀的伤口里,八百世轮回烙印正在燃烧:“菩提二悟·破烦恼障!”左手两指插入自己丹田,扯出的金色肠子竟化作降魔杵,带着五脏六腑燃烧的业火,贯穿第九首额间暗红舍利。
九龙盘柱镇压下的青铜棺椁突然炸裂,金瓜染血的牙齿咬住飞溅的青铜残片。“金刚四正·迦楼罗吞日!”咽喉涌动的佛号化作音波炮,将试图重组的三岔蛇舌轰成肉糜。右脚踏着第八首脊椎骨节,每步落下都绽开朵血莲花,生生将三十丈蛇躯踩成九段。碎骨插入脚掌的剧痛中,他竟以断骨为笔,蘸着蛇血在虚空画出“摩诃五趣·畜生道“符咒——坍塌的地面突然涌出十万狮虎熊罴灵体,獠牙撕扯着第六首披甲蛇身的命门鳞缝!
冰霜蛇首残躯突然炸开,四散的冰晶在空中凝成《药师经》毒刺;六身披甲者额间降魔杵鳞片倒竖,将金瓜踩踏时绽放的血莲花震成毒雾;五目织妄者复眼中囚禁的高僧神识突然尖啸,七百道清明佛光竟化作锁链捆住金瓜四肢——三首合围的绝杀局中,九额嵌核者额间《百业经》梵文暴涨,业火顺着因果线直烧金瓜转世前的菩萨金身!
血月下的孽镜台突然响起万千木鱼声,九首妖蛇断裂的脖颈处涌出青铜经筒。首生龙角者残存的雷纹在经筒表面游走,竟将散落的《楞伽经》梵文重组成倒错雷咒;二目赤红者崩碎的眼珠化作熔岩舍利,每颗舍利里都浮着尊被焚风扭曲的罗汉虚影;三颅生瘤者爆炸的毒瘴并未消散,反而在五目织妄者复眼照射下凝成《金刚经》逆写符箓,贴满金瓜新生的琉璃手臂。
当最后那颗刻满《心经》的蛇首咬住咽喉时,金瓜怒睁的瞳孔里闪过雪山菩提树影。“菩提三悟·究竟涅槃!”天灵盖炸开的金光中,燃烧的脊椎骨节节脱落,化作一百零八颗罗汉骨珠。带着血肉的佛珠穿透九首联结处,将整具妖身钉在虚空呈现的曼荼罗上。九首蛇身挣扎引发的空间裂缝里,他突然双掌合十插入自己胸腔,「萨埵十二诀最终式·无我相」震碎肋骨,扯出跳动的心脏按向曼荼罗中心——“摩诃五趣·饿鬼道·吞天食地!“
心脏膨胀成黑洞的刹那,九首妖龙发出八百僧侣合诵般的惨叫。鳞片倒卷着飞入黑洞,每条蛇首的《百业经》梵文竟在吞噬中重组为《金刚经》真言。八舌分叉者突然昂首嘶鸣,三岔毒信震碎虚空中的《法华经》青烟。五目织妄者七颗复眼同时爆出紫光,将金瓜丹田处燃烧的业火轨迹照得纤毫毕现。七口衔珠者趁机喷出蜃气,珠光中堕魔罗汉竟与金瓜的护体明王法相融为一体,令他砸向第九首的降魔杵突然转向自己天灵!
当黑洞收缩成金色舍利时,金瓜破碎的胸腔已由“金刚四正·大梵天镇魔印“重铸,新生的血肉上浮现八万四千毛孔,每个毛孔喷吐的《法华经》青烟,竟在空中交织成十二道玄奥轨迹——那正是「萨埵十二诀」镇压邪祟的业力回路!他染血的指尖划过虚空残影,第十二诀·菩萨低眉的慈悲气韵与第七诀·金刚怒目的杀伐煞气同时爆发,掌缘切进第九首逆鳞的刹那,八百世轮回烙印在皮下显出十二尊金刚萨埵结印图。
“十二方净土,开!“
爆喝声中,青铜棺椁碎片突然悬浮成曼荼罗阵图。金瓜左脚踏着「萨埵十二诀·狮子奋迅」的罡步,右拳裹挟第三诀·地藏裂狱的威能砸向阵眼。地面塌陷出的无间地狱里,九首妖龙被十二尊巨像轮番践踏——骑青狮的文殊像斩落雷光龙角、乘白象的普贤像扯断熔岩蛇信,而金瓜本体化作的不动明王像,正将第十二诀·菩提血海灌入妖核最深处!
“还不够痛快吗?”他狞笑着扯断缠绕左臂的青铜锁链,链环在第九诀·火中莲催动下熔成降魔杵,“摩诃五趣·人间道·红尘业火!”杵尖点地的瞬间,方圆百里地脉喷涌岩浆,将九首残骸灼烧成琉璃佛像。当最后一丝妖气在佛像眉心凝结时,金瓜腾空跃起的身影已裹挟着“菩提三悟·无相涅槃“的终极威压,手肘如金刚杵般贯穿佛像天灵——轰!八百世僧怨在佛光中灰飞烟灭,漫天飘落的骨灰竟化作《楞严咒》经幡,将战场永久烙入孽镜台因果轮回。
“无我相!”咬破指尖画出的带血梵文,将业火引向刻满《金刚经》的左臂。碳化的残肢坠落成灰时,《楞严咒》凝成的琉璃手臂已掐住第九首命门。蛇额《百业经》梵文倒流成荆棘枷锁,将九首蛇身钉在孽镜台的瞬间,燃烧的青铜棺椁破土而出!
金刚橛绞碎最后一条蛇首的刹那,青铜棺椁突然迸发婴儿啼哭般的嗡鸣。九具蛇首残骸竟化作一地僧侣头骨,那些本该镇压邪祟的经文突然倒卷,将散落的青铜锁链染成《心经》朱砂色。锁链在虚空拧成九龙盘柱时,柱身龙鳞竟浮现八百世被吞僧侣的残影——封印合拢的轰鸣声中,漫天《金刚经》残页簌簌飘落,每片经文都沁着镇压邪祟的金红佛血!
正所谓,狂心若歇,歇即菩提。九首噬心之劫,恰似业镜照妄。
执金刚橛者终成橛,斩业之人亦需直面心头锁链。
当青铜锁链缠缚的执念破土时,淬火之刃已在因果轮回中铮鸣。
萨埵十二恶皆空「渡五趣·定四正·归三悟」。
诸法无缚亦无解,九首盘柱处,即是涅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