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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名声彻底毁了

红楼嘉靖侯 玛乐巴卡 2753 2025-05-04 10:20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圣上!我要见侯爷!”

  诏狱内,贾赦彻底慌了。

  前些日子贾珍就是一声不吭的来到此处,然后杳无音讯,回到府里时已经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

  而珍哥儿所犯不过内乱之罪,圣旨给自己定的可是通敌叛国!

  若不挣扎一二,甚至欲求全尸而不得。

  陆炳在监牢外摇头笑道:“你能见到我,已经是出于对先荣宁两位国公的敬意了。”

  他点了点桌上的状纸:“能争取到何等程度的轻判,就看你的态度了。”

  贾赦大喜过望,轻判?他还能活?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陆指挥使想让我招谁我就招谁!”

  陆炳眉头一皱:“什么叫我让你招谁就招谁?难道在你眼中锦衣卫就是这么办案的?”

  贾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陆炳怒拍桌子,大义凛然道:“我锦衣卫办案,向来公正严明,靠的绝非诬告攀咬,而是如山铁证。

  这里的铁案,经得起朝廷和陛下的检验。”

  贾赦忙不迭点头:“是极是极,我一定如实招供!”

  “放他出来。”

  贾赦戴着镣铐,运笔如飞,此刻终于有了正经勋贵的样子。

  “多按几个手印。”

  贾赦依言照做。

  陆炳满意的收起供状,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赦又被粗鲁的塞进牢房。

  昏暗的烛光下,此间分外阴森。

  按大顺刑制,官给囚衣本有定制,然诏狱犯人多为“钦定要犯”,待遇常被克扣。

  犯人冬衣仅粗布絮袄一件,且年久破损,难以御寒。

  若家人暗中通融,可私送棉衣、炭金,亦须经锦衣卫吏卒层层盘剥,能到犯人手中者十不存一。

  无援者则只能裹败絮、忍冻馁,病死者往往僵卧草席,目眶溢血。

  贾赦能知道这些也是之前珍哥儿进来,他让贾琏打听的。

  而今自个儿进来了,也不算全然两眼一摸瞎。

  一身锦衣华服早被收走,如今贾赦穿着的正是破了个大洞,散发着腐臭味道的破袄子。

  很容易想象它的前任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贾赦蜷缩在潮湿的草席上,破袄的窟窿里钻进几只虱子,咬得他浑身发痒。

  他哆嗦着摸向腰间——那里原本挂着盛满金豆子的荷包,如今只剩下一截磨烂的衣带。

  “这位差爷...”他扒着栅栏挤出谄笑,冲路过的狱卒露出白牙,“烦请给荣国府带个话,就说...”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那畜生儿子此刻应当正穿着簇新的蟒袍,说不定还在东跨院暖阁里搂着美婢喝着小酒。

  那该是他过的生活!

  狱卒的嗤笑像刀子刮在耳膜上:“贾将军还当自己是爷呢?您办的是通敌叛国的勾当,我可不敢帮这个忙。“

  “忠义男或许也不敢。”

  说着故意抖了抖手里油纸包,酥饼的香气混着牢房腐臭灌进贾赦鼻腔。

  破袄下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贾赦突然暴起抓住栅栏,枯枝般的手指青筋暴突:“那小畜生!他拿老子的命换爵位!“

  狱卒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轻车熟路的抡起水火棍。

  “啊~”

  “别打!我知错了!”

  贾赦挨了几下,疼得直叫唤。

  一名锦衣卫进来,手上提着两袋石炭。

  两袋石炭足够普通犯人过个温暖的冬天了。

  他放下袋子,对贾赦说道:“忠义男在宫门前跪了半个时辰,为你求来的恩典。”

  贾赦目呲欲裂,那畜生如此惺惺作态,还想拿这苦肉计挽回孝名?

  把他贾赦当什么了?可重复利用的垫脚石吗?

  贾赦恨不得当场自杀,坐定死这逆子的不孝之名。

  锦衣卫见他面容扭曲,似有推拒之意,不耐烦道:“你要不要吧?”

  贾赦默然不语。

  锦衣卫提起袋子就走。

  “等一下!”

  两道浊泪顺着老脸上的沟壑滑落,贾赦还是决定忍辱负重,接受了逆子的“好意”。

  锦衣卫将石炭留下,让狱卒点上。

  供状上交,贾赦自觉在狱中呆不了太久,豪气道:“此间冷,麻烦多点些。”

  狱卒将袋子放到牢门旁,火盆摆在贾赦够不着的安全距离。

  “冷了就自己加。”

  东跨院。

  这是贾琏作为此间主人的第一晚,也是最后一晚。

  他在秋桐的服侍下进入浴桶。

  跪求送炭的主意自是元春帮他想的,或多或少挽回一点名声。

  跪僵的腿在热水里渐渐恢复,贾琏的本性也开始复苏。

  秋桐是丫鬟,怎么也算不上父妾,安全!

  后半夜,诏狱内炭火渐熄,贾赦蜷在草席上昏昏沉沉。

  狱卒巡至此处时忽觉头晕目眩,踉跄扶墙才发觉炭气淤积,抬眼一看,贾赦牢前的火盆满是黑色的石炭。

  “这老杀才!”狱卒强忍眩晕踹开牢门,只见贾赦面色青白僵卧不动,忙与同僚七手八脚将其抬至廊下通风处。

  冷水泼面十余次,贾赦才打了个激灵,终于醒转。

  睁眼见众人围着自己指指点点,恍惚间竟听狱卒叹道:“他倒是刚烈,宁肯自戕也要让儿子背上逼死生父的恶名……”

  在鬼门关前走了这一遭,贾赦求生的欲望变得前所未有的剧烈。

  ……

  消息传到荣国府时,贾琏正搂着秋桐睡懒觉。

  得知后又惊又怒:“老东西临了还要算计我!”

  原来贾赦“刚烈自尽未遂”之事一早就传遍京城,不少人赞其尚存三分血性。

  也将世人眼中这对父子的恩怨,上升到生死之仇。

  他的名声彻底毁了!

  背死了不孝之名,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最重要的是,若王家听信了谣言,以老东西十恶之罪的名义悔婚,他该如何与侯爷交待?

  袭爵之喜顿时荡然无存。

  贾母闻讯垂泪道:“他这是恨毒了琏儿啊……”

  没人能想到贾赦对自己都能这么狠。

  却不知贾赦此刻正瘫在诏狱草堆里咬牙切齿——他本想加炭取暖,哪料竟被当作以死明志,如今骑虎难下,索性在狱中吼道:老夫与逆子不共戴天!

  消息传出,倒真赚了不少老父亲的同情。

  唯独让皇帝愈发不喜,都这境地了,还敢给朕唱反调?

  原打算给他换个牢房好生将养着,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能苟活到指认严氏父子那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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