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战死独有张军门
“广乙,可以了吧。”
象牙白的手臂在张修恒胸膛轻轻划过,广乙慵懒地撑起身子,发丝垂落在他的颈间:“指挥官,还早呢。”
她的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你知道吗,舰娘一旦认同指挥官,轻易就会爱上指挥官。然后呢?”
“然后?”张修恒喉结微动。
“然后就是无可自拔——”广乙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身上,眼眸在昏黄的床头灯下泛着危险的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指挥官呢。”
她俯身时,发丝从光滑的肩膀滑落,俗称老肩巨滑。
所以说,就算不考虑海战的风险,指挥官也是一个危险职业口牙!
“等等!”张修恒猛地后仰,后脑勺撞在床头,声音都变了调,“又来,你不累吗?”
“只有累坏的牛,哪有耕坏的田~”广乙舔了舔嘴唇,膝盖故意压在他的肚皮上。
“不要啊!”
半小时后,张修恒气喘吁吁地拍掉广乙一路向下的手,指节都在发颤:“睡觉吧,真不能再来了……还有重要事情等待我完成。”
祈祷新舰娘苏醒后别是这样,最好高冷一点!
他撑着床垫想逃,却被一把拽回。
“好吧~”广乙意犹未尽地松开手,突然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吐息让张修恒一个激灵:“想要放过指挥官也很简单——”
她故意拖长尾音,“以后每个月,有三天夜晚必须陪我。”
“......“张修恒僵在原地,月光照出他额角的冷汗。
......
广乙房间。
梳妆台的镜面映出广丁气鼓鼓的脸。她抓起姐姐乱丢的胭脂盒,指腹蹭过盒沿残留的嫣红。
“有了男人,连妹妹和自己房间都不顾了。”她猛地把粉扑拍回桌面,震得簪花叮当乱响。
床榻传来翻身的响动。广丁蜷缩在薄被里,指甲无意识地抠着绣花枕套。
“明天不理姐姐了......”她咬着被角含糊嘟囔,却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吓人。燥热从脖颈漫上耳尖,她羞恼地把脸埋进枕头——明明没看过那些不健康的书籍,可身体却像被港区的夜雾浸透了似的发烫。
凌晨两点,广乙沉沉睡去时,南坡的银杏树正将月光筛成细碎的金箔。
无形的雾气漫过港区,多位舰娘的梦境在此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裹挟、交汇。
......
广丁睁大眼睛,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辫梢系着红绳的水兵正持刀劈砍木桩,吼声混着英语军令刺破晨雾。
“这里是威海刘公岛。”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广乙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指挥官的梦里。”
“姐姐?!”
“某人还说对指挥官‘差那么一点点好感’呢~”广乙突然掐住妹妹的脸蛋。
广丁的耳尖瞬间通红。
“疼!”广丁捂着脸跳开,却踩到一截锈蚀的锚链。真实的触感让她怔在原地。
广乙笑着拽过她的手:“走啦。”
穿过府邸回廊时,她的马尾辫扫过斑驳的楹联。
屏风前小水渠中水流清澈,搭配盆景,风景宜人,意境高雅。
可是过了屏风进入天井,画风突变。
一口棺材赫然摆放在那里。
张修恒沙哑的声音从厢房传出:“左大人昔日抬棺西征,收复166万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我张某人比不得左大人一根手指,但是……”
“战死独有张军门,我不是推脱海战,也不是畏惧倭寇,我在等待机会,请你回复朝廷,要换我请带着赐死的诏书过来。”
广丁猛地攥紧姐姐的衣袖。
“李中堂和朝廷又在催战。”广乙叹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门框上褪色的红漆。屋内济远正把电报揉成团砸向墙角。
走进厢房,广乙询问:“指挥官拒绝了?”
“当然。”张修恒说道,“现在出海有去无回。”
张修恒跟四位舰娘吐槽:“以前方管带问我大东沟能不能赢,能赢有鬼了。”
两个北洋海军最重要的人,对此战完全没有信心。
丁军门给刘含芳的信中写道:“特以战舰无多,不得不加珍惜耳。”
写这封信,是提前给自己留一封信,为战败之后的事做准备,此时还没开打呢。
至于李大人,先要求巡弋半岛沿海,特意叮嘱“速去速回,保全坚船为要”,后在朝廷压力下又要求“振刷精神,训励将士放胆出力”。
李大人心知打不赢自然也是不想打的,可一旦朝廷施压,立刻就抛弃原本的理念,向丁军门施压出海寻找机会决战。
如此脆弱的承压能力,那个地狱笑话也不见怪了:李大人就是最早的爱豆,西方许多“粉丝”找他要签名。
没有笑话,全是地狱。
广乙问张修恒:“这次李大人要求我们做什么?”
“平壤设防的清军因身后没有重兵把守退路,故此让我领舰队出海,巡弋半岛沿海以安军心,朝廷指定要求要我们要到大同江口,不得糊弄。”
“指挥官准备什么时候出击?”
张修恒负手说道:“前几天,也就是9号,朝廷要我护送铭军增援平壤,我拒绝了,将时间推迟。”
“今天是13号,李大人筹集的克虏伯炮弹和优质无烟煤从上海出发。”
13号,历史上北洋海军护送铭军出发前往半岛,是在15号返回大连湾才接收到的这批物资。
张修恒集齐的第一块拼图,就是无论如何要改变11日出发护送铭军的决定。
这件事情必须做到,优质无烟煤太重要了。
张修恒打开怀表看眼时间,表链在掌心缠出深红的勒痕:“13日时,如果历史不变倭舰正在成山头游弋,济远、广乙、飞霆立即出港!”
他抬头时,三位舰娘已齐刷刷并拢靴跟。
“击沉倭舰。”
待她们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张修恒和广丁。
张修恒的目光忽然落在广丁身上。少女赶忙装作研究墙上的海图,却连耳后都泛着粉色。
“广丁。”他忽然凑近,吓得小姑娘身体一颤,“你什么时候——”
“指、指挥官……”广丁慌乱地指向地图某处,“这支箭头?”
广丁说的箭头,从香江出发,指向威海。
他伸手按在香江标记上,手指微微发白:“很重要的东西,不亚于给北洋海军添加一艘无畏舰。”
窗外传来汽笛长鸣,惊起屋檐上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