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曹世玉挥袖将一座小山般的残破兵刃，向着下方的“小北斗剑阵”倾泻而去。
这些废铜烂铁还未靠近峰顶，就被一道道无形剑气撕成碎屑，纷纷扬扬如同雪花般覆盖在地面上，唯有丝丝缕缕的杀伐煞气，残留在空中。
“越来越凶厉了啊。”
曹世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抬手间，一道圣德清光在手中凝聚，似星光、似火光、似水光，源源不绝，绵绵不断，生生不息。
圣德清光落在了七星龙渊剑的剑身上，洗去污秽，净化怨毒，只留下纯粹的杀性和煞气。
剑本凶器，生而为杀，但却是圣德之道的最佳载体。
圣德大道是文明之道、发展之道，同时也是杀戮之道、征服之道。
既有泽被苍生，润养万物的一面，也有血染苍穹，火焚乾坤的一面。
圣德大道没有种族之分，内外之别，可是圣德大道的修炼者，是有种族，有立场的。
所以圣德大道会有人道圣贤，也有妖圣，有魔圣，有鬼圣……
但圣德大道的终极目标，必然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华夏的神话传说中，天界的青帝伏羲氏、赤帝神农氏、黄帝轩辕氏、白帝少昊氏、黑帝颛顼氏，均是由人皇而登临天帝之位。
五方五行五帝圆满之后，方有“绝地天通”之事。
人皇属于人族，而天帝则胸怀诸天万族，芸芸众生。
摇摇头，曹世玉抛开这些念头，默默的感受着本命飞剑的细微变化，将他对于剑道的理解，铭刻在飞剑之中，以此来自身印证的修行。
心剑相映，剑心通明。
这是一种祭炼飞剑的诀窍，同时也是一种炼心的方法。
唯有时时拂拭，方能心如明镜，不染尘埃。
人心混沌，黑白难分，善恶难辨，但是剑心却十分的纯粹。
剑者，心之刃也。
生杀予夺，尽在一心一念之间。
用剑杀人是杀，用剑保护别人则是以杀止杀。
既然都是杀，那剑心岂不就是杀戮之心？
曹世玉心中不停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一会儿后，他给出了答案，“剑修，诚于心，诚于剑。以剑求道，九死不悔。
道心在前，杀心在后。前者为本，后者为用。
天下间哪有恒常不变，盛而不衰的杀心？
杀戮只是过程，是手段，而不是结果。
如果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那就沦为邪道。
故唯有圣德心，方掌杀戮剑！”
山风吹过，曹世玉背负着双手，体会着圣德之力融入道宫秘境修炼的五脏之一，肺金神藏后带来的变化。
“圣德浩荡，泽被苍生，当入肺金神藏；
福德绵长，岁有余庆，当入肝木神藏；
道德教化，薪火相传，当入心火神藏；
功德厚重，天精地髓，当入脾土神藏；
阴德无形，生机暗藏，当入肾水神藏。”
曹世玉以“天眼”洞察，看到从头顶上方三尺处有一道福德紫气垂落，周身又有黑白道德之气环绕，除此之外，还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玄黄功德之气，以及一缕无形无相的阴德之力。
玄黄功德与无形阴德，是曹世玉在天唐世界里镇压魔渊，耗时三年才好不容易攒出来的。
万物由生到死，宇宙由序而乱，而先天五德正是宇宙运行秩序的体现。
天地万物皆是相生相克，互相影响，大道法理和天地规律亦是如此。
世间生灵对大道法理和天地运转规律施加何种影响，自然就有相应之报。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只不过常人力量弱小，其所能影响的程度有限，这种“回报”就显得极其微弱，难以察觉，更别提将之掌握，炼化。
五德大道的本质是由天地反馈的回报，故名“先天”。
随着先天五德归位，曹世玉的道宫秘境内，响起了一声令百鸟俯首的美妙清音，一只身披五德，神圣尊贵的凤凰神鸟从中飞出。鸡头，燕颔，五彩皆备，双翼展开，凤鸣清越，响彻虚空。
“我以轮海分阴阳，修炼太阴真经、太阳真经，以及赤明九天图，修得异象宇宙星空图，铸成‘先天阴阳道胎’，练就本命神通‘阴阳混洞神光’。
进一步，由轮海而入四极，化宇宙星空图为吞星局，进而衍化虚空劫、宙光流、以及混沌变。
四极秘境的这四重变化，承载的是吞天魔功和不灭天功的真谛。
再以道宫秘境的五大神藏，承载先天五德。
如果说轮海秘境代表了宇宙本身，那道宫秘境代表的就是宇宙秩序，四极秘境代表则是宇宙毁灭，最终归于混沌。
那么化龙秘境代表的应该是宇宙诞生，奇点爆炸，开天辟地。
仙台秘境代表的则是超越宇宙生灭的大罗天。
道经有云：诸天最上号曰‘大罗’，是道境极地。妙气本一，唯此大罗生玄、元、始三气，化为三清天。
一曰清微天玉清境；
二曰禹余天上清境；
三曰大赤天太清境。
仙台秘境修炼的便是这三清三境三天，吾道成矣！哈哈哈……”
曹世玉睁开眼睛，张开双臂，大笑了起来。
凤凰神鸟翩翩起舞，回旋往复，绘就一幅绝美的天幕画卷。
…………
古诗云：十年磨一剑。
但哪怕耗时十年，曹世玉的本命飞剑也未能三炼圆满，正处于封炉养剑的阶段。
整座山峰已经被金铁碎屑铺满，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每一块金铁碎屑都被剑气侵蚀，布满锈迹，感受不到丝毫锋芒。
“哗啦啦……”
一批残破兵刃从天而降，顷刻间就化作碎屑满天飞舞。
“三年又三年，四极秘境第四重的混沌变一日不成，本命飞剑就无法破炉而出，欠缺了一丝火候，难以尽善尽美。”
曹世玉望着下方的“剑炉”，眉头微皱，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坚持下去，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在自身的修行上来，争取早日将四极秘境的前三重都修至圆满，然后一举将“混沌变”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