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
烈日,似乎让路面开始燃烧,汗水浸入眼睛,蛰得人睁不开眼,强烈的光线,让人产生眩晕感。
一辆黑色桑塔纳呼啸而过,疯狂的按着喇叭。
发现这辆车过来的时候,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车头保险杠以及进风口,看上去像是猛虎的脸庞显得格外凶狠。曹斌浑身僵直,眼睁睁看着车头逼近。
桑塔纳急打方向,伴着急刹的啸叫声,曹斌被蹭倒在地,炙热的沥青贴上脸颊,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不一会,手肘、膝盖、脸颊……慢慢开始剧痛。
周围有很多本来赶着集合去军训的同学,都忘记快要迟到了,渐渐围上来凑热闹,看着地上的曹斌竟一动不动,个别同学就开始面露惊恐,小声嘀咕。
“他该不会……天呢……”
“赶紧打急救电话……”
桑塔纳的司机不慌不忙的下车走过来,说道:“咋过马路呢?突然就冲出来,还好我反应快,不然……我看够呛……同学,你不至于吧,最多是蹭到你了。”
公交车司机走过来,蹲下来一边检查曹斌的伤势,一边打着电话。
“……对,就是实验中学门口,看起来还挺严重的,你们尽快过来吧。”
“同学……同学……没事吧……撑住,急救车马上来……”
“叔叔,其实……我还好……只是太突然了,我得缓一缓……”
曹斌试着活动自己的手臂以及腿,尝试着想要坐起来。
“别乱动,万一哪里有内伤,可就危险了……好吧,那你坐一会,感觉咋样……唉……说你呢,不能走,待会你得和他一起去医院。”
桑塔纳司机很胖,阳光下,他脸上的汗珠哗哗往下落。
“谁要走了,我打个电话。”
不一会,交警的车先到了,开始调查现场情况,并拍照,然后对那个胖司机询问着什么。
紧接着,急救车也到了,急救医生先是询问曹斌的情况,然后检查一番,之后小心翼翼把他抬到担架上,抬到急救车上。
大家各自忙碌着,一切逐渐回归平静,很快,事发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留下两道很长的刹车印在那。
到医院,曹斌的老爸也很快赶了过来。
“你咋回事,过马路不注意一点,你这孩子咋这么冒失……还好没啥大问题。”
庆幸的是,经过详细检查,曹斌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些软组织挫伤和几处皮肤擦破了。
“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被车撞到了,有点严重,吓毁我了,骑车就跑来了,连衣服都没换。”
只见老爸头戴安全头盔,身穿满是灰尘的工作服,站在自己旁边,曹斌忽然感觉有点可笑。
“医生说没啥事,观察一会,就管回家了。”
“那挺好,那车开得太快了,吓人。”
“搁学校门口,开这么野……你也是,急急慌忙的,迟到就迟到了,过马路慌什么……”
曹斌却在心里想着:“刘萱……她看到这一切吗?哎……有点丢人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刘萱,她来我学校门口干啥啊?”
“你身上的伤口医生都给你处理好了,说是不能沾水。”
“好,知道了,那这几天也没法军训了。”
“在家歇着吧,班主任让你正式开学那天再去,军训别参加了。”
“也只能这样了。”
坐在二八大杠的后座,曹斌只感觉心情烦闷。
就在路对面,本可以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女孩,却突然冲出来一个桑塔纳,结果弄成这样,真是越想越恼火。
“不过,人群里好像没看到刘萱,可能车祸前她就走了,或者那个女孩根本不是刘萱,只是穿着和身材有点像罢了……死胖子,开着破桑塔纳,赶着干啥去,投胎还是咋滴,真有病……”
太阳就要落山了,黑暗正一步步想要吞噬一切,白天聒噪的蝉鸣、蟋蟀的叫声以及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好像都暂停了,安静加上沉闷的空气,笼罩着这片土地,潮湿发霉的味道弥漫,或许这些都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吧。
到大门口,刚要进大门,有一个人急匆匆的碰到曹斌摔伤的手臂走过去了。
“谁啊?有病吧……”
只见杨杰魂不守舍的,低着头,汗水把头发都浸湿了,顺着脸颊往下落,衣服也已经湿透,黏在皮肤上。
“只能怪他自己……他……怎么会这么……真的死了……”
曹斌隐约听见杨杰自顾自嘀咕着什么,就像没看到他一样,就这样径直往自己家走去。
“好奇怪啊,他是咋了啊,难道又被他老爸批了……咦……这家伙自己也换成平底鞋了,怎么还让我买黄胶鞋,故意的吧……”
其实曹斌早已把鞋子带来的尴尬淡忘了,今天看到杨杰自己也换了休闲平底鞋去军训,就感觉他是故意捉弄自己的,说谎骗自己穿黄胶鞋。
曹斌不知道的是,那天杨杰一大早发现,那双平底鞋鞋底开胶了,其他鞋子前天晚上都刷了,还在滴水。情急之下只能穿他老爸的黄胶鞋去学校了,结果被他班的同学嘲笑半天。回来刚好和曹斌聊到军训的事,“灵机一动”,心理的不平衡,让杨杰突发奇想决定整一整曹斌,就杜撰出军训必须穿黄胶鞋的谎言。
这个鬼天气,湿热、汗水让曹斌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一点胃口也没有,看着老妈做的晚饭发呆。
“你听说没有?”
愣了几秒,曹斌说道:“什么?听说什么?”
“就是杨杰他们学校,今天,有个学生被拉去医院了,和你一个医院,不知道咋样了,说是晕倒了,听医院几个人说,这个小孩好像本身就有基础病,也不知道学校干啥吃的,这样的小孩还叫去军训,这会出事了,家长闹得厉害……”
“啊……是不是中暑了,今天确实够热的……高中搞军训,图啥呢?学生都累的够呛。”
“不知道,后来你好了我就没继续聊了,估计差不多是中暑了。你们这帮学生也该好好训训,一个个都太娇贵了,能干成啥大事……”
老爸还在侃侃而谈自己关于教育的“先进思想”,可是曹斌已经无心去听这些大道理。
“该不会是我的幻觉吧,刘萱是不会来的,她来我学校干啥呢?估计是昨晚做梦,醒来就往学校跑没吃饭饿的头昏,再加上天太热,产生幻觉……要么我在正式开学之前去找她吧。可是,以什么为借口呢?冷不丁去她家,肯定太突兀了……要么在她家附近转悠,假装偶遇吧……不好,太刻意了,肯定会被发现的,而且显得鬼鬼祟祟的……难道就这样永远不见了吗?都没有好好告别,作为最好的朋友,太不够意思了……”
忽然,父亲的手机响了。
“咦,陌生号码,这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