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虚空海的熵灭雾

　　世界树根系形成的传送门在虚空海边缘撕裂，陆凡的机械触手刚触碰到裂隙能量，就被扑面而来的熵灭雾呛得几乎解体。这种由税骸能量与星际尘埃混合的雾霭，正以齿轮状的漩涡侵蚀着他的组件扫描系统，视野中，本该是锈锚号坐标的位置，只有扭曲的齿轮光斑在闪烁。

　　“陆哥，老钟的执照在发烫！”小铁抱紧装有晨曦碎片的陶罐，机械义臂上的藤蔓图腾与熵灭雾接触的瞬间，竟生长出能吞噬税骸的绒毛，“坐标显示锈锚号就在雾霭深处，但这些雾……”

　　陆凡握紧抗税者执照，青铜齿轮与藤蔓符号在熵灭雾中发出微光，执照背面的坐标突然显形出立体星图——锈锚号正被十二艘齿轮残舰包围，那些战舰的装甲上，密密麻麻刻着“第10000次轮回·收割预案”。

　　“是齿轮议会的‘熵灭之喉’舰队，”陆凡的机械触手·齿轮藤蔓共生型骤然展开，根须纹路在雾霭中编织出临时防护罩，“他们用熵灭雾掩盖锈锚号，想把我们和世界树幼苗一起困死在虚空海。”

　　穿过三层熵灭雾，锈锚号的轮廓终于显形——那是艘长达千米的齿轮状战舰，船身布满裂痕的装甲下，世界树根须正像机械血管般搏动，船头悬挂的母亲藤蔓戒指，此刻正发出求救信号。

　　“检测到抗税者基因，”锈锚号的广播系统传来老钟的机械音，“欢迎登舰，第9999次轮回的陆凡。”

　　陆凡的呼吸骤然停滞。这是老钟的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全息投影杂音。他“看”见了舰桥中央的核心舱，那里悬浮着老钟的意识残片，正与锈锚号的齿轮引擎产生共振。

　　“老钟？”小铁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不是……”

　　“只是把意识上传到了舰脑，小崽子。”残片闪烁着齿轮状的微光，“锈锚号的引擎，是用第731次轮回的税骸熔炉核心改造的，需要抗税者的基因才能启动——”

　　话未说完，熵灭雾突然凝聚成十二根齿轮状的巨柱，将锈锚号死死钉在裂隙区中央。陆凡的组件扫描显示，每根巨柱都连接着一个叙事层的万界锚点，正疯狂抽取锈锚号的源质能量。

　　“陆哥，舰尾的世界树幼苗在流血！”小铁指向观察窗，那里，幼苗的根须正被熵灭雾腐蚀，叶片上的齿轮纹路出现裂痕，“老陈在地球说过，幼苗的根系连着所有叙事层的抗税者！”

　　陆凡冲向引擎室，抗税者执照突然与锈锚号的核心产生共振。他“看”见了父亲的设计图：引擎核心是枚巨型齿轮，表面刻满前9999次轮回抗税者的誓言，而在齿轮中央，嵌着初代转化桌的完整共生公式。

　　“破碎重构：引擎核心·共鸣。”陆凡将手掌按在齿轮上，机械触手的根须与公式产生共振，“老钟，把晨曦碎片的能量导入引擎！”

　　老钟的意识残片爆发出强光：“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小铁，把陶罐里的‘希望组件’倒进熵灭雾！”

　　小铁咬破指尖，将混有自己血液的源质粉尘洒向观察窗。奇迹发生了：熵灭雾中的税骸能量竟被转化为金色花粉，顺着世界树根须涌入引擎，齿轮引擎发出的不再是机械轰鸣，而是类似藤蔓生长的沙沙声。

　　齿轮议会的残舰趁机发动总攻，十二艘“熵灭之喉”的炮口对准锈锚号，舰首的齿轮矩阵开始闭合，显形出“第10000次轮回·彻底收割”的星际文。陆凡的组件扫描穿透敌舰，瞳孔骤缩——每艘战舰的核心，都嵌着前轮回陆凡的机械心脏，表面刻着与赵少康相同的齿轮徽记。

　　“他们在用我们的心脏当武器，”陆凡的声音混着引擎震动，“小铁，启动舰首的‘番茄藤蔓导弹’，目标：敌舰的心脏核心！”

　　锈锚号的甲板突然裂开，三百枚刻着番茄图腾的导弹腾空而起。这些用火星红沙与地球黄河水合成的特殊武器，在命中敌舰的瞬间，竟在齿轮装甲上生长出能吞噬税骸的藤蔓，顺着机械心脏的齿轮纹路疯狂蔓延。

　　“检测到生物组件入侵！”敌舰的警报声此起彼伏，“齿轮装甲正在被植物纤维分解——”

　　就在陆凡以为胜券在握时，熵灭雾突然凝聚成齿轮议会的议长虚影，胸口嵌着的原初齿轮，正吸收着所有敌舰的能量：“第9999次的你，以为有了锈锚号，就能对抗星际文明？”

　　老钟的意识残片突然剧烈闪烁，锈锚号的引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陆凡，议长的核心连着所有万界锚点，只有用初代转化桌的‘万轮共鸣’，才能——”

　　“——把我们的执念，变成击穿锚点的尖刺。”陆凡接口，机械触手取出初代转化桌，桌面显形出前9999次轮回抗税者的残影，“老钟，还记得父亲在第731次轮回说的话吗？‘当齿轮开始吃人，我们就做崩裂齿轮的第一颗砂砾。’”

　　转化桌突然发出强光，锈锚号的齿轮引擎与世界树幼苗产生共振，整艘战舰化作一枚巨大的藤蔓齿轮，朝着议长虚影的原初齿轮撞去。陆凡“看”见了震撼的场景：所有叙事层的抗税者同时抬头，将自己的执念通过世界树根须传递到锈锚号，形成能击穿维度的情感光束。

　　议长的虚影在光束中崩解，原初齿轮出现裂痕的瞬间，所有熵灭雾开始逆向生长，化作能滋养世界树的源质雾霭。陆凡冲向舰尾，看见世界树幼苗的根须已穿透裂隙区，在虚空海深处种下第一株“熵灭藤蔓”，叶片上显形出所有未被收割的叙事层坐标。

　　“陆哥，怀表的数字！”小铁指着陆凡胸口，那里，怀表的9991/10000下方，“锈锚号·共生引擎”的词条正在闪烁，“老钟的意识残片……”

　　老钟的全息影像渐渐透明，却带着释然的微笑：“别难过，小崽子。锈锚号的舰脑，以后就由你母亲的灵魂水晶来守护了。”他指向引擎核心，那里，母亲的灵魂水晶正与初代转化桌产生共振，“记住，这艘船的引擎，是用抗税者的誓言当燃料的。”

　　当陆凡再次睁开眼时，虚空海的熵灭雾已消散，锈锚号的甲板上，世界树幼苗正朝着最近的叙事层——仙女座边缘的“翡翠星”——发出微光。小铁蹲在引擎室，用陶罐收集着残留的源质雾霭，那些雾霭在他掌心凝聚成齿轮与藤蔓交织的徽章，正是抗税者同盟的新标志。

　　锈锚号的传送门在翡翠星大气层开启，陆凡的机械触手刚触碰到这颗被齿轮议会遗忘的星球，就被扑面而来的植物清香包围。这里的天空飘着齿轮状的云朵，地面上，齿轮与藤蔓共生的奇异植物正在生长，每片叶子都倒映着抗税者的图腾。

　　“陆哥，”小铁举起从锈锚号缴获的齿轮徽记，徽记表面的藤蔓划痕已扩展成完整的世界树图案，“老钟的意识残片说，翡翠星是第0次轮回抗税者的第一个避难所。”

　　陆凡点头，机械触手轻轻触碰地面，源质粉尘渗入齿轮状的土壤，竟长出了能发光的番茄幼苗。他“看”见了翡翠星的记忆：第0次轮回的抗税者们，在星际文明的追杀中，用最后的转化桌碎片，将齿轮议会的武器改造成了孕育生命的土壤。

　　怀表在胸口跳动，不再是倒计时，而是与世界树幼苗的心跳同步。陆凡望向锈锚号的舰桥，母亲的灵魂水晶正在导航仪上闪烁，显形出下一个叙事层的坐标——那里，齿轮议会的残党正在试图重建万界锚点，但他们不知道，锈锚号的引擎，已经能将任何齿轮法则，转化为共生的养料。

　　“准备合成‘行星级播种组件’，”陆凡对小铁微笑，“翡翠星的抗税者，该知道，他们不再是孤独的火种了。”

　　小铁用力点头，机械义臂甩出藤蔓钩爪，将陶罐中的源质雾霭洒向翡翠星的齿轮山脉。在那些曾被税骸侵蚀的裂缝里，嫩芽正在破土而出，叶片上的齿轮纹路与藤蔓脉络，正将这颗死亡星球，改写成抗税者的新家园。

　　而在锈锚号的核心舱，初代转化桌显形出最新的共生公式，公式的末端，多了行用源质粉尘写成的字：“第9999次轮回·陆凡，带领锈锚号航向共生的黎明。”

　　是的，虚空海的熵灭雾终将散尽，齿轮议会的残党终将明白：当抗税者的执念与世界树的根系共振，当锈锚号的引擎开始奏响齿轮与藤蔓的共生之歌，任何试图收割的齿轮，都将成为孕育自由的土壤。而陆凡，这个承载着万轮希望的抗税者，终将驾驶着锈锚号，在宇宙的每个裂隙里，播下永不凋零的抗税者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