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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前圣留意

月回当地 小聋子鱼呀 7265 2024-11-10 22:13

  出了裴府之后,奚月明拍了拍自己,不管之前如何狼狈,现在兜里有了钱,又精神了起来,去哪都有底气。

  他向从未谋面的集贤路尽头跑去,到石柱之下时,已经临近傍晚。

  集贤路是一条空旷无人的长街,地上石板雕刻纹路精细,整整齐齐,奚月明站在“文柱”“武柱”之下,呼哧着气,仰头去看千级石阶上的巍峨宫殿。

  这就是屹立世间万年之久,不知几度灾难中涅槃渡世的春秋学宫了。

  奚月明低着头,心里暗自发慌,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心想眼下先让我喘口气再说,随即扑倒在地,“嗬嗬”喘了起来。

  两根石柱上,[临渊慎行终为君子]和[遇川明道直取九天]两道铭文都缓缓活了过来,淡淡的清光浮现,然后陡然拢成两道光柱,冲上云霄。

  学宫之内,道场上的诸多学生看到了这两道光,何不问也停下了步伐。

  画楼斗拱上的负手而立的武夫止住笑声,愕然看着两道通天光柱,眯了眯眼睛,震骇之情这才涌上头来,冲天而起,直奔石柱而去。

  学宫天净台,大夫子孟希圣的道场。一堆书籍中,有一卷竹编秘籍《天问》。

  四下无人,《天问》缓缓铺张开来,第一编“问鬼神”,第二编“知天命”,第三编,“魂兮归来”!

  好像有某个预言成真,一册“魂归来兮”发出古奥玄妙的声音,如同千万个书生在诵读经典。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归来兮!不可以久些……”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啪的一声,竹编合上,无数书生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墙上,初代圣人的画像开始自行焚烧起来。

  此刻远在万里之外的无波之海,一位面容慈祥,赤着双脚踩在海边的老者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回头往帝都方向看了一眼。

  老者古朴陈旧的麻衣被海水沾湿,抚着胡须,作回忆思索状。

  而无波之海即将升起的圆月异常发亮,清辉夺目。

  奚月明喘完气,站起来拍干净手上灰尘,动作慢慢僵滞……

  他的脑袋有些疼,好像是想起了很多东西,什么“魂兮归来”。

  只看到“文柱”“武柱”光华绽放,这下事情可闹大了,奚月明心中一荡,简直快要晕过去。

  “这……这……这这……”先前伏在地上突然起身,有些黑眼昏花,待他站稳脚跟,牙齿打战,结巴了起来。

  这时,武夫从天而降,砰的一声落在奚月明身前,吓的白衣少年往后一跳,差点自行倒飞出去。

  武夫这一落,原本无意惊扰,只是过于急切,他扶了扶奚月明,稍微打量了一眼,点点头,正色道:

  “小少年,我乃春秋学宫节御,应你所求,报上名来。”

  奚月明赶忙俯身施礼,态度极为恭敬,说道:“拜……拜见节御上仙,小子叫奚月明。小子家是琅琊奚氏,但目前归属帝都奚氏。”

  奚月明刚说完,武夫身后就来了一位司业学士。学士似乎很惊讶这位武夫亲临,随即又想起两道光柱的事,一切解释的倒也合乎情理。

  那学士向着武夫推手作揖,说道:“见过节御大人。”

  武夫点了点头,学士走上前来,以心声向武夫说道:“此子兼具圣贤心象和武道根骨,神柱冲天而起,示意此子必须踏入修行一途,倘若他得两道相助,未来成就不可估量。初学入门,不宜兼修两道,如何安排,权听节御大人旨意。”

  武夫也在心海中向其回应:“且看他如何选择。”

  那学士点头会意,站在武夫身旁,温和地对奚月明说:“我春秋学宫四贤,除大夫子、小夫子,祭酒秦稻先生之外,便是这位节御连山大人了,今日你有幸得连大人亲见,学宫门生皆无此待遇。”

  奚月明心里想,原来眼前这两位竟然还都是学宫里的大人物,须知仙家高人,远非俗世王侯将相可比,自己这等蝼蚁,居然能见到两位大人物,真是极为有幸。

  两位仙人站在面前,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奚月明不禁冷汗直流,虽然从小听闻神仙修士的传闻,但真正交涉起来,着实生畏。

  而据他们言语说来,自己竟然真有机会进入春秋学宫,又是幸上加幸!

  “奚月明,神柱有意,准你拜入春秋学宫,修习仙家上法。你同时得两苑先辈的垂青,乃数千年未有之事,依你想法,愿拜在哪苑门下?”

  学士言尽,春风拂过长街,吹得奚月明头发凌乱,布衣膨胀。

  奚月明听着,一时犯迷糊了,两苑前辈?难道这两根石柱,都是先辈的意思?

  压制住心里的喜意,奚月明好好想了想,文苑一听名字,定是读书的地方,就自己这点材料,甚感压力不说,少不了教人贻笑大方,我怎配忝列学宫书生?思索已毕,随即俯首而揖,开口道:

  “小子愚顽,德行有所不及,愿拜在武苑门下,求二位前辈赐予恩典。”

  亿万里之外,浩瀚的银河内,传来一声豪放的长笑。

  节御连山说道:“如此甚好!恩典谈不上,神柱的意思,我们顺势而为罢了。

  只因神柱选材苛刻,历代仙师奉行不敢有违,所以春秋学宫的弟子相比昆仑虚等派,人数上大大不及,到今天,已有凋敝没落之象。”

  连山身为武夫,虽体魄并不雄壮,但就这样端立在前,并不缺少半分威严气场,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令人不太敢直视。

  “往后你须勤加修炼,攀登仙道高峰,守护学宫道统,以报传道之恩。”

  “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待到明日一早,登上千级石阶,问路武苑精进楼,学宫将正式传道于你。”连山说道,说完便转过身踏空而去,那司业学士也沿着石阶离开了。

  两道光柱就此熄灭,石柱上的铭文复归死寂。

  奚月明心神仍在激荡,告别集贤路,往奚府回去了。

  集贤路很长,长到那边尽头的鼓楼看起来很小。北边是一面狭长的影壁,背后应是朝廷祭祀天地的日月坛,影壁上刻的东西看不太清。南边是帝都著名的玄蛟池,除此之外,空旷无物,静谧之极。

  奚月明走到鼓楼,没发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夜幕已至,从鼓楼往南去,文渊路旁的街坊里华灯初上,如明星萤萤,与学宫门前截然是两个世界。

  再走过文渊路的尽头,就离永宁坊不远了,奚府就在其中。

  奚月明迈步前行,晚风拂过面来,只觉格外香甜,他此时心胸舒畅,开怀大笑起来。

  回到奚府时,大门还开着,仆役正在搬运东西,奚月明见到一个瘦小男人,轻呼道:“刘大叔。”

  刘大叔擦了擦汗水,憨笑道:“月明,难得见你今天这么开心。”

  奚月明摸了摸自己的脸,傻笑了一声。

  奚府虽不如裴府那样富丽堂皇,但也是帝都排得上号的锦绣宅邸,奚月明并不和奚府的公子同住,而是在偏院里和杂役仆人们一起生活。

  奚月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妥,他把自己当成下人,在奚府活的更自在。而奚府最好能看他是个下人,别注意他,别排斥他。

  奚月明回到屋内,屋子里是两张床,堆放着几捆柴薪,一具另外一张床,是刘大叔和他儿子的。

  刘大婶早逝,刘大叔给儿子取了个贱名叫狗陀,望其能低头俯身,一辈子勤勤恳恳老实做人,才不难讨口饭吃。

  狗陀趴在长条木凳上读书认字,一旁点了油灯,有些许书卷是奚月明从学堂带回来的,将就送给了他。

  见奚月明回来,狗陀两只手臂摇了摇,像河里的小螃蟹,傻笑道:“月明哥,你回来了。”

  奚月明说:“哎,回来了。”

  奚月明摸了摸狗陀的头,走到自己的床边,床上一条薄被,一只棉枕,整整齐齐。

  床下是一堆落灰的杂物,奚月明脑袋钻到床底,把钱袋子悄悄放在最深处。

  床底最深处还有一个方形铁匣子,里面装着用破布缠住的短剑和剑鞘,是奚月明幼时从琅琊带来的,只记得那天族中很不安宁,祖父把自己送上马车,身上便有这剑,叮嘱这是传家宝。

  这柄短剑甚为奇特,透明地像是琉璃,奚月明想应该是仿剑的装饰,但终于没拿去卖钱。

  他说:“人活在世上没有念想,就好像死啦。”

  所以短剑被保护地很好,虽然奚府下人们都知道,但这么大一个物事,谁也不敢偷,偷来也没用。

  除短剑之外,还有一册《旷修卷》,此乃春秋学宫的秘籍,专门用来引导学生登堂入室,闭目凝神,感应天地灵气之所在。

  此书奚月明当然已经熟知于心,修行一事算是初窥门道,但只差一门上乘的心法口诀,助他将灵气吐纳入体。

  这时,奚月明的心里隐约有些不祥的感觉,心脏砰砰直跳。

  他感受到铁匣子的微微颤动,千真万确。

  他微微起身,门口有个人影,窗外也有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立着。

  两个人影安静的可怕,气氛十分诡异。

  分明是人影!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动?

  奚月明几欲崩溃,世界在一瞬之间变得极度不可理喻,令人抓狂。

  奚月明僵立着,扭头看了一眼狗陀这孩子,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像蚊虫一样。

  他恐惧,害怕,迷茫,疑惑,不解的情绪沸腾起来,再变成绝望,最后全部化为愤怒。

  失去理智之下,他似乎变成一个狂魔,狰狞着抓起铁匣,暴起破窗而出。

  他眼前一黑,金星乱冒,感到有人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重重甩落在地。

  跌在地上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张冷漠又得意的脸,从未谋面,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

  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奚月明紧抓着铁匣不放,愤怒终于被点燃,提起铁匣砸了过去。

  只听一声冷哼,那黑影轻易握住了铁匣,抬起拳头,朝着奚月明的面门怒捶而下,这一拳威势惊人,眼见奚月明的头盖骨将要被击成粉碎。

  一只手轻飘飘的伸了过来,随后听到了骨头崩碎的声音。

  那黑影惨叫一声,凄厉骇人,另外一个黑影说道:“原来有高手。”随即手中折扇一挥,朝奚月明掷出一枚玉竹扇骨,同时拎起受伤的同伴向夜色里逃窜而去。

  眼见玉竹扇骨往奚月明的身体上击去,却又被两根手指掐住,动弹不得,原来是一位境界高深的中年书生赶到。

  奚月明死里逃生,憎恨与怒意暂时被抛之脑后,怔怔看着满脸笑容的书生,泪水便欲夺眶而出,说道:

  “崔离先生,多谢搭救。”

  崔离笑了,也不先叫奚月明起来,他说道:

  “奚月明,又见面了。看来你的身世并不简单,要杀你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修行者,幸好我见到神柱异象及时赶回帝都,在这里发现了杀意,心想大概是你出了事。话说回来,引起神柱异象的,是你没错吧?”

  知道有人要杀自己,简直生平未闻,奚月明这才感觉到惊悚,冷汗直冒。他缓了缓,起身向崔离作揖道:“是我,崔离先生。小子今天得神柱垂青选中,明日就正式拜入春秋学宫武苑了,承蒙先生关照,小子有幸作为先生的同门后辈。”

  崔离又问:“刚才的两个人你可知是什么来路,与你家有何渊源?”

  奚月明摇了摇头,因不能给崔离先生一个答案,他有些垂头丧气,说道:“小子不知。”

  崔离笑道:“正巧,我此行特意来找你,事情一了,我去琅琊处理邪物,届时再帮你打探,你在帝都暂时可不必担心,潜心修炼往后才能应对这样的事故,我既然已经出手,他们就不敢再找来。我交给你的旷修卷,读的怎么样了?”

  崔离言语之间轻描淡写,让人无比安心他的安排。

  奚月明说道:

  “先生给我的旷修卷,我一日不敢怠慢,早就铭记于心。”

  崔离很欣慰,说道:“很好。”随即用手往他眉心一点,奚月明在脑海中感应到一段心法口诀:凝神散意,天地幽冥。执中归静,诸象方虚。以窍为空,来合神灵……”

  奚月明只觉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他开始感知天地灵气,时间的流速骤然加快,灵气进入全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前所未有难以形容的舒畅感觉,从肺腑心脾,到四肢骨肉。

  奚月明悠悠醒转了过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脚,如一副崭新的身体,就此进入第一重天望门境,大道登天的起点。

  崔离扯了扯嘴角,脸上的震撼一闪而逝,说道:“不错不错。有《旷修卷》为你暗中积蓄,眨眼破境,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奚月明听到夸奖,不习惯地摸了摸鼻子。

  奚月明自然知道,所谓的修道三重天,便是一重天“望门境”和“丘垒境”,二重天“奇山境”、“魁峰境”和“绣岳境”,三重天“青云境”、“空相境”和“列神境”。

  想不到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破境了……

  听闲谈茶馆的传言,修道者中的至高点为空相境,大夫子和玉京掌教便是这个境界。至于“列神”,这古往今来的传说境界,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中。

  奚月明大喜过望,当即重重地叩头致谢:“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现在又传我心法,奚月明虽微小无能,定当涌泉相报。”

  崔离意念一转,又想今晚我正巧赶到这里,乃是天意。我再一指点化,也算顺势而为,大道玄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此子必有天命在身,是我要找的人没错了。

  崔离说:“好!既然如此,奚月明,我送了你一场机缘,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先生不用问,有事直接吩咐!”

  “这份玉牌是我的宝物,内含十尺小洞天世界,你先帮我保管着,等你跻身绣岳境,去幽州雷渊找一个叫悬刹的铁匠,把里面的东西交给他。我崔离两手空空,这洞天玉牌送予你,并不是什么重宝,兴许也能替你挡下一点灾祸,不愧相逢一场。”崔离一边说,一边拿出玉牌。

  崔离又补充道:“小洞天里,还有一些文苑的功法,你不妨文武兼修,以武为主。武苑重外功,文苑重心法,凭你的天赋,足够运用自如。”

  “当你完成这件事后,我便将四贤之位传于你。”

  奚月明接过玉牌,玉牌上面刻着一个“离”字,必然象征着崔离在修行界的重要身份。

  他愣了,四贤之位……传于我?我来做小夫子?

  “少年做事得认真靠谱,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你走,还有很重的担要你挑呢。”

  崔离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越来越低的声音。

  潦草洗浴过后,奚月明躺上了床,看着房梁发呆。

  “这两个人为何要杀我?难道我家出事了,惹上修行者了?莫非是我今天在集贤路太过打眼,招惹上学宫的对头了?”

  思来想去,还是后者更有可能。

  “崔离先生说帮我打探,可我自己也想回家看看。”

  想出手杀我,那就真是出大事了,奚月明焦急如焚,不敢继续往下想。

  眼下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好去对付那些修行者。

  这时刘大叔满头大汗走了进来,看起来十分狼狈,但他坐到狗陀身旁,笑嘻嘻地教他认了几个字。

  奚月明一时心乱如麻,竟也没有心思跟他们分享拜入学宫的大事。

  奚月明侧头望去,黑暗里,这对父子有说有笑,苦中作乐。

  这一晚彻夜无眠,次日天微微亮,奚月明披好衣服下床,便往学宫去。

  重新来到学宫门下,场面却和昨天大相径庭了。只见一大群的少年叽叽哇哇地在长街上祈拜,而石柱岿然不动。

  人族大地百姓数以千万计,春秋学宫现今的后辈学生中,文苑十人,武苑三十人,足可以说明被学宫认可难如登天。

  而一代代数量稀少的学生薪火相传,使得春秋学宫仍能位居四大门派之一,又可见实力和底蕴的恐怖。

  少年们瞪大了双眼,看着奚月明越过石柱,像蜻蜓点水般融进了无形的墙壁。

  集贤路上顷刻间涌来狂风,像是一双大手推着他逐阶而上。

  奚月明登上千级石阶,推开学宫大门,眼前焕然出现一座空旷的道场,左右的楼阁宫殿,或锋芒毕露,或韬光养晦,天地之间充满浩然正气。

  道场右边的建筑里面,隐约看到“去邪勿疑”四字牌匾,锐气凛然,想来就是武苑,只是不知精进楼在何处?

  奚月明有些不知所措,沿着道场边缘鬼鬼祟祟地摸了过去。

  来到武苑,几位腰间挂着剑的学生迎面而来。

  奚月明俯首施礼,眼睛看着地板,一鼓作气说道:“诸位师兄有礼了,在下是昨日新收的学生奚月明,青州琅琊人氏。”

  为首的项一鸣喜道:“原来是奚师弟,武苑同辈是一家,不必顾忌这些虚礼。你昨天引得文武神柱共鸣,我们都看到了,你天资真不错。”说完竖了个大拇指。

  奚月明急忙摆手摇头,一个劲地呆笑。

  “在下项一鸣,幽州延武人,这位是魏尚,这位是吕狂,我们三人是同乡。”

  众人打量着奚月明,心想这人真是奇怪有趣,见他眉目清秀有神,确实不能算平平无奇,只不过态度谦卑得过分,有些唯唯诺诺了。

  魏尚素来爱管闲事,问他:“你认识路么?”

  奚月明说:“我不认识。我要去精进楼,正巧向师兄问个路。”说这句话时,奚月明头仍是微微低的,眼神在地面游移,就是不去对视,众人更觉奇怪了。

  魏尚指了个路,说道:“徐州有我们的同门传信求救,我们前去增援,来回需要数日,到时你可以来飞剑居和我们切磋请教。”

  告别三人之后,奚月明走进精进楼,强行掩饰住激动的心情,拜见了武苑司业袁斩龙。

  袁斩龙箕踞而坐,两手搭于膝,强烈的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照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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