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兔子?
贺家邬
城东大道上
夜色渐浓,已是戌时,此时已接近入夏,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晚上大街上也坐满了乘凉的行人,故而也多出了些叫卖的商贩。
任屠一行人穿行在大道中,大顺几人在前,任屠与顺娣在后。
任屠默默观察着前方几人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些端倪,并没有什么收获,又想起自己新的技艺“命瞳”,说是能侦探目标信息,可是催动半天,也没搞清楚到底什么是媒介,更别提使用的方法,思虑之间,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六顺呢?”任屠止住脚步,数了数人数,发现果然少了六顺的影子。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焦急,没注意到六顺不在,出了医馆又一直在叙旧,直到此时才注意到六顺不在队伍之中,连忙赶回铺子去找。
还没到铺子,便看见门口又围着一群人,还有下注的盘口在一旁,倒是好生热闹。
“下注了!下注了!大水牛能吃下碳块的赔率一赔三,不能吃下的一赔二!买定离手了啊!”开盘的男人举着扇子用力要喝,旁边看戏的人不少都掏出些铜钱和碎银压了注。
“依我看,这大水牛虽然奇异,能吃素,又能吃荤,但未必能吃矿石!”
“那可不一定,我看它这大门牙,怕是石头都吃得,何况是碳块?我压不能二两银子!”
前面吵得热闹,任屠等人却是一头雾水,挤到近前,才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两头牛卧在地上,小水正在喝奶,六顺正坐在牛背上,拱着手朝四周大赏的道谢,时不时有人扔些铜板之类到地上,然后拿出现稀奇古怪的东西递给大金吃,什么鸡鸭鱼肉暂且不提,离谱的还有拿木块石头琉璃的,大金却照单全收,管你是什么东西,先全装进胃里再说。
一行人目瞪口呆,任屠上前去把六顺一把薅下,赶着两头水牛进了院子,顺娣则带着几个弟弟朝着围观的人连声道歉,好不容易才劝退了还没尽兴的众人。
几人进了铺子才发现铺子中被洗劫一空,一粒肉沫都未留下,干脆把铺子锁住,一同来到大院中,把六顺提溜到中间,审问起来。
“你做什么呢?铺子里的肉呢?”首先开口的是顺娣,凶着脸责问六顺。
六顺却一脸不服,指着大金委屈的回道:“又不是我做的!是任大哥带回来的两头牛做的!”
此时一旁响起个声音:“确实如六顺所说,这两头一顿胡吃海喝,把店铺里的肉悉数吃光了还没满足,又跑到街上哞哞叫,有路过的行人见状喂了些稻草,它们吃的倒是甘甜,结果不知道哪个好事的往稻草里卷了些荆棘,两头牛竟然照吃不误!人们见状喂的东西越来越杂,甚至还有大赏的,六顺干脆坐在牛背上收些赏钱,也算是弥补损失!”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陌生面孔站在院子角落,满脸堆笑的回道。
大顺奇道:“你是何人啊?”
那人拱了拱手,介绍起了自己。
“在下沈仪,原来是来这贺家邬寻工作的,正巧望见傍晚时的一幕,觉得掌柜的并未常人,必然能有番作为!因此方才你们都走了后,我便留在这铺子里看着,也是想结个善缘,能讨份饭吃!在下学过写字算数,寻常的工作都能胜任,掌柜的便留下我吧!”沈仪朝着顺娣鞠了一大躬,神态倒是恳切。
顺娣下意识地望向任屠,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决断,可是如今任屠一来,她就下意识的想要听任屠的。
任屠倒是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想着自己来到这里后,顺娣等人的铺子必要扩大,经营的范围也不止会是卖肉,提前雇些人手倒也方便摸清底细。
又看见沈仪一副国字脸,长得倒是正派,于是点了点头。
“也好,沈兄弟看起来为人正派,思虑也周全,便暂且留下来看看。”
顺娣见任屠同意,也便点了点头,沈仪欣喜若狂,正要感谢,却听见大金发出一声巨大的打嗝声。
众人被吓了一跳,打眼看去,只见大金正在打嗝,兴许是吃饱了,打嗝用的力气颇大,眼角都流出一滴水珠,这水珠倒是奇异,方才在眼眶中还是液体,一经滴落便发出宝石的色泽,跌落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轻响了。大金打了个舒服,头一埋,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任屠走上前捡起泪珠,仔细打量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随手揣进怀里,此时其余众人才注意到大金的体型有多么巨大,纷纷在一旁惊呼,有些害怕。
任屠见众人又好奇又害怕,说了一句:“大金是异兽后代,但是救过我一命,大家不必害怕,它还是很温顺的。”
众人听到之后很是好奇发生么了什么,任屠却打个哈哈,说是到酒楼边喝酒边说,又对沈仪嘱咐了一句让他看家,带着还在生闷气的六顺一同出了门朝着贺家酒楼走去。
沈仪目送众人走远,关起门来默默收拾起来,他倒的确是个忠厚之人,把被两头牛扰乱的铺子整理的干干净净,想去整理整理众人的房间,又怕唐突,站在房门前思索了片刻,索性转身想先去找个空房间安顿下自己的行李,忽然瞥见地上有些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团白净的绒毛,看上去像是兔子的。
沈仪奇怪,暗想院中哪位兄弟还养了只兔子?低头就准备捡起,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急忙扭头看去,却只来的及发出一声“啊”的惨叫……
“顺娣,拿到落下的东西了?”任屠等人候在前街路口,远远看着顺娣打个弯从路口出来,手里还攥着个荷包。
“拿到了任大哥,我还顺便带上了些银两,虽说三公子为人爽快,但是我们总不能白吃白喝吧。”顺娣渐渐走近,方才是落了些东西在铺子里,正好一块拿了些银两。
“也好。”任屠拉着顺娣与兄弟几个继续朝着酒楼走去,任屠忽然开口问道:“顺娣,你觉得沈仪此人如何?”
顺娣思索了片刻说道:“我看他长得倒是方正,刚才我回去拿东西时,还看到他在打扫院子,倒是挺勤奋。”
任屠点点头,耳语道:“今后我在这里,咱们要做的事势必会扩大,趁早招些知根知底的帮手,以免分身乏术。”任屠顿了顿,眼睛微微眯起,又低声说道:“何况我们还要把精力放在那件事上。”
任屠眼神凝重的盯着前面几个弟弟,巫林主的话、诸葛果的话、顺娣的话萦绕在脑海,他实在是难分清谁真谁假,面前的人全都是与他一起共患难过的兄弟,又让他如何下手了。
跟在最后面的六顺看着大姐痴痴的望着任屠,又听到什么身术、精力的话,羞红了脸,虽然他年纪不大,可是一路以来见过多少男女之事,自然知道姐姐姐夫在说什么,嘟囔着:“还有小孩子在呢!”
忽然眼前一闪,似乎看到姐姐身后冒出来一团毛绒绒的形似毛球的白色尾巴,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尾巴又消失不见,搞得六顺有些发毛,顾不得再生闷气,连忙跑到前方几个哥哥中间。
一行人各怀心思,不多久就望见了贺家酒楼,不愧是贺家邬的标志性建筑,光是其九层的高度和飞扬的斗拱,便已足够气派。
“好一个贺家酒楼!”任屠赞扬一声,迈步带着众人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