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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剪烛窗边

修真衰亡史 居九年 2469 2024-11-11 18:33

  乌妙从窗户里看到对面教室的灯忽然熄灭了,然后常佐之走了出来,好像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乌妙不去管对面的事情,问道“衍真哥哥,在你们道门的书里,‘双修’是什么意思?”

  乌妙问了个看似简单,实际上很深奥的问题,李衍真想了想,决定用简明扼要的话来概括:“在最早的典籍里,‘双修’指的是阴阳双修,是房中术,跟你们天癸宗的理论并无二致。后来丹道家都摒弃了这种说法,认为‘双修’指的是性命双修。性为真阴,命为真阳。性命相依、心身兼顾,方能成就金丹大道。”

  乌妙听了李衍真的简单介绍,说道:“那……衍真哥哥,你也应该知道,天癸宗的源流吧?”

  李衍真道:“当然知道……天癸宗,就是坚持阴阳双修的那些修士,以房中术为主要修行之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也是出身于道门正统。就好像炼体宗一样。”

  乌妙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有泪水渗了出来。李衍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样,问道:“你怎么了?”

  乌妙放下手,摇摇头道:“没什么,第一次见到有人承认我们出身于道门正统……太太执掌天癸宗之后,认为之前的功法从大方向上就是错的,进行了彻底的革新。我奉命与你交流其中要诀,希望能得到指点。”

  李衍真听说要“交流天癸宗要诀”,脑中浮现出各种奇奇怪怪的画面,看乌妙的眼神也异样起来。

  看到他这种古怪眼神,乌妙露出气恼的表情,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不是那个。”

  李衍真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尴尬地笑了笑:“我对天癸宗功法向来好奇,相关书籍在道门都是元婴以上才能翻阅的机密书籍,我一直无缘得见。希望乌姑娘多多指点。”

  藏经阁的书并非都能随便翻阅,李衍真在藏经阁工作过,知道方丈山藏经阁从第十层开始只对嫡传弟子开放,最顶上三层则是保密文本

  保密文本又分三级:第十一层的秘密书籍仅供金丹以上阅览,第十二层的机密书籍仅供元婴以上阅览,第十三层的绝密书籍仅供分神以上阅览。

  各大邪修宗门的修炼功法,在方丈山起码是元婴级的机密。

  三十年前的诛邪清剿,其导火索就是一名方丈山金丹修士私下修炼行尸宗法门,最后堕入邪道。

  所以行尸宗是那次运动的主要清剿对象,几十年都没能缓过来。后来各大宗门都将邪修功法从“秘密级”调整为“机密级”。

  元婴以上的修真者,无不在修身养性方面有较深造诣,受邪修功法诱惑的可能性大为降低。因此近三十年来,也没再发生过道门修士私练邪修法门的事情。

  乌妙道:“你说得没错,天癸宗确实脱胎于道门的房中术。但早在数千年前,经过三山五岳共同决议,最终决定在整个道门实行出家禁欲制,将房中术开革出道门,所有房中术列为禁术。”

  李衍真从没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记录,猜测相关记录应该属于保密,所有自己一直没见过。

  当然,不排除是乌妙在信口开河。李衍真没被她刚才的真情表演唬住,知道她的话不能全信。

  乌妙继续说道:“当时做出这个决定,主要是因为一些修习房中术的修士,借助道门对凡人的绝对权力追逐女色、戕害凡人。最后这些修士被放逐,集体远走成立了天癸宗。衍真哥哥博闻多识,肯定知道什么是‘天癸’吧。”

  李衍真点头:“我知道,天癸就是先天元阴,主和合生育。”

  对修真者来说,这属于比较基础的常识,不算艰涩生僻。乌妙也就这么一问,继续说道:“这些组成天癸宗的修士多是性情浮浪的好色之徒,所以天癸宗的门风从一开始就很差,几乎所有成员都有诱抢凡人之举。如果不是天癸宗在修行上确有独得之秘,如此行事法,只怕早就被道门铲除了。”

  李衍真听她言辞中对自己出身的宗门毫无恭敬之意,也是微微诧异。

  无论道门还是邪修,修真者都很看重宗门或者家族。因为只有宗门和家族,才能给人成为高阶修真者的可能。

  在这个世上,散修大都是势单力孤,导致吃不起丹药、传不到功法的低阶修真者。

  像墨师子那样对家族说扔就扔一走了之的修真者,还真是非常罕见。

  即使是李衍真这种被宗门赶出来的人,也只是对赵家、方家十分痛恨,对现在的道门状况无比失望。

  如果要让他这样评价道门前辈,很多话他还真说不出口,仍会觉得道门先贤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乌妙对天癸宗的前辈们张口就是恶评,只能说明一件事:现在的天癸宗,真的是经过燕霜序全面清洗之后的样子,和从前的天癸宗只是名字相同,其实内里完全不一样了。

  乌妙继续说道:“当时他们所掌握的房中术也是很落后,里面有很多荒谬的错误。比如一些玄之又玄的禁忌,其实就是愚昧时代的故弄玄虚罢了。还有什么还精补脑,更是可笑至极。后来太太自己重新整理修改了其中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练的房中术,和以前的早已完全不同。”

  李衍真认真听着:“都有哪些区别呢?”

  乌妙坐在李衍真对面,身子前倾道:“你附耳过来,这个……只能悄悄地说。”

  李衍真一直留心和乌妙保持距离,但此时看着乌妙真挚的神情,李衍真犹豫了一下,只能贴了上去。

  乌妙趴在李衍真耳边,口唇不动,用传音的方法告诉了他。

  只见李衍真脸上表情时而困惑,时而惊奇。最后乌妙撤回了身子,问道:“衍真哥哥,你明白了吗?”

  李衍真脸上的困惑和惊奇越来越浓重,最后互相冲抵,成为一个平静的“恍然大悟”表情,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以前的认知也是错的……”

  此时烛光昏暗,李衍真看到蜡烛芯已经太长了,拿起小剪子要动手剪烛花。

  乌妙却阻止了李衍真,道:“这样暗着,不也挺好的吗?”

  李衍真看着乌妙,若有所思地问道:“真的吗?”

  乌妙知道李衍真已经明白了,微笑道:“是啊……”

  说着,乌妙吹熄蜡烛,握住了李衍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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