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殷老爷忽然带着一群门卫跑过来。“孙大人，孙大人！勿要再查了，这是我们殷府的事，是鬼魂的事！”

　　说到“鬼”的时候，明显看到殷老爷的瞳孔缩了一下。

　　孙度并没有让步。

　　“殷老爷，这已经是第三宗命案！出的都是人命，不是阿猫阿狗的命！”他振振有词，“前两次我们看在你的面子没有深究，但这次无论他是鬼是人我都要将他揪出来！”

　　“哎！你当然不怵！”殷老爷着急地猛踩地板，“遭殃的是我们殷府，又不是你们家！”

　　老爷顿了顿。

　　“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我即日就去把湘儿二老接到府上，希望湘儿她能宽恕我吧。”殷老爷边摇头边走出书房，留下一句：“你们不必折腾，鬼魂的事你们哪知？”

　　待老爷走后，诺笙才惊讶望向孙度，“孙大哥已经知道这场凶杀案是人为的了？”

　　然孙度只是哈哈一笑，“我不知道。但如果不显得这么强硬，这老家伙可不会让步。”

　　“这样啊……”想了想，诺笙又转去看叶华。这丫头的脑回路很多时候都能给他惊喜，而且观察力也十分出色。“你觉得呢？”

　　“啊、哈哈哈…你、你问我啊……”没想到这一次叶华却磨磨唧唧也不愿给出一个答案，而且看她样子似乎很想就这么跑走。

　　诺笙沉吟片刻，问：“你难道怕鬼？”

　　“我我我谁怕鬼！我只是不觉得这案子有什么好玩的而已。”只见叶华的眼神时而往上时而往下，“我先回去跟南叔叔南阿姨他们报个安心，兴许再回来。”说罢便直接离开。

　　诺笙无奈笑了笑，却撇见孙度正在看他。

　　“看我干嘛？”

　　“我还以为你小子永远只有一个表情呢。”

　　“鬼，那是你不了解我。”

　　不得不说诺笙的扑克脸已经刻在骨头里，导致一些明明是表露出来的情绪却难以被捕捉。恐怕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穿他的喜怒，他的哀乐。

　　孙度没有接话，再次环绕书房一周，“闲话莫说。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而诺笙则一直在观察上吊用的麻绳，以及下方半干的血迹。半响，扭头向外走。

　　“我需要知道殷老爷邀请孔氓过来是为了什么。”

　　孙度留在书房继续思考，沉吟着：“诡异的死法，凭空出现的土坑，瞬移的尸体……这如果不是鬼魂做的，那就是某些习武人干的好事。”

　　而身上有修为，又是符合江湖人士身份的……恰好有一位。只不过抓了这一位，另一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诺笙……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孙度至此还是看不透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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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问莫问！你爱如何就跟孙大人如何去，我莫会搭理你。”

　　殷老爷已经换上外出的衣裳，准备出车离开。正当诺笙还在想办法撬开对方的嘴时，一名下人急匆匆跑过来。

　　“老爷老爷！今早那邮子走得太急，带了东西但漏带信。”

　　“什么！那人怎么做事！”殷老爷转了转眼珠，“但正巧我要出行，过去留宿几天以口代信，效果可不更好嘛！帮我整理一下，我要外出三天。”

　　诺笙听出来了，殷老爷是想摆脱这件麻烦事。倘若这位知情人就这么走了，那很多线索都会丢失，他当即拦在对方的去路上，“稍等片刻！”

　　殷老爷边眯起眼，边将嘴边胡须往上撇，“你想做什么？就算是孙度也不敢这么拦着我。”这句话已经把他地位摆明。

　　诺笙从容不迫摊开双手，“你且看。”他闭起眼，嘴里还默念着“嘛哩嘛哩哄”的“咒语”。随即双眼忽然睁开，眼里竟发出青光；双手一摇，又凭空出现一个“喷射”白光的圆筒，然后往殷老爷照去。

　　不得不说，他装模作样也是有一手了。

　　后者立即吓一跳，用手遮住双眼不敢动。

　　“啧啧啧，不祥之兆啊~。”

　　殷老爷见那“宝物”没再照向他，反应过来才问道：“大师是除妖的？”

　　诺笙装模作样扬起下巴，“术业有专攻！我不是除妖，而是除鬼。”说罢，他摇着头将手电筒递给对方，“这宝物你就留着吧。只可惜缘分不到，有鬼也难除。”

　　说完就往府外走。

　　“诶诶诶诶！大师！大师请留步，请留步啊！小的有眼无珠，见您跟孙大人一块儿就以为你也是那种‘权大粗’，怎知会是您啊！”殷老爷本就迷信，如今被这么一唬自然就是毫不怀疑就相信了。

　　“嗯，那好。为了作法顺利，最好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从书房内走来的孙度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殷老爷在他这也不会如此乖顺，甚至那些案情的信息也只是从下人口中挖回来的。但如今面对诺笙却有问必答，你不问他竟也自顾自说一大堆。

　　待他走近，询问刚好结束。问其得知了什么，诺笙简单明了回道：“很多人都有杀死孔氓的动机。”

　　这孔氓的确很有文化，也很有见识，放到现代他应该会是一名十分出色的考古学家，因为他的工作就是“鉴别”。无论是书画、奇物还是宝藏，他都能凭借自己的知识鉴别出好坏，并且十分精准。

　　只不过他这个天赋没有用在正道上，而是拿去“倒卖”。以假换真、模仿真迹、低收高卖等等这些才是他主要做的行当。只是不见得人的事做多了，就会得罪人，就会遭天谴。

　　这一次殷老爷让孔氓过来是为了鉴别一样宝物，而这件宝物是三年前丫鬟湘儿上吊自杀的时候，手中握着的一物——一枚五花石，她死后也依旧没有放松。

　　当时老爷其实是让下人给扔了，结果总能从仆人的宿舍里发现。结果又扔，又发现，再扔，再发现。没有办法，只能造一个银箱子将这枚五花石封印其中。

　　自从第一起命案发生后，老爷就逐渐觉得是与这五花石有关。既然扔掉不行，那就转手卖出去罢！他这么想着，就找到了孔氓帮忙联系熟人卖掉。

　　除了这些事外，殷老爷确实什么都不知了。

　　“怪诞！我从未遇过这种事！”孙度磨了磨掌又叉了叉腰，“真是奇了怪了。我当捕头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厉鬼。”

　　“大体来讲，我觉得可信度不高。”诺笙支颐回道，“我觉得五花石被扔掉结果频频出现只是因为某人想据为己有罢了。”

　　孙度想了想，又问：“那这五花石如今又在哪？”

　　“就在今早，五花石连同箱子已经被马车送出去……”

　　话未说完，在那视角的边缘，慢慢辨认出花丛中一物……

　　一个银色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