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斩妖司!
“为我爹平反……”
陈浮抬头看了一眼曾都头,而后轻声回道:
“具体我该怎么做?”
“先见虞侯大人,我会向他提议,让你冒充阳关新上任的守城将领调查此事,查到消息及时传出来就行。”
说完,曾都头拍了拍陈浮的肩膀,又补充了一句。
“切记,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先。”
待陈浮见到都虞侯时,对方端坐椅上,身着常服,与曾都头相比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气质。
可他却是前锋营军中的执法者!
一见到陈浮,都虞侯便抬手示意不必行礼,而后淡淡道:
“陈浮,又见面了。”
这让陈浮想起上一次见面,虞侯问询的场景。
当时对方也是这副淡然模样,然而这一次陈浮就察觉到些许杀意。
让曾都头带自己见他,还派了两名甲士。
其中意味已然不言而喻。
果然,都虞侯并未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陈浮,上一次执行斥候任务时,仅有你一人归来,而后你解释自己失忆了,如今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陈浮点了点头。
砰!
话音未落,都虞侯一掌拍在桌面上,大声斥责起来。
“大胆陈浮,还敢狡辩!
已有斥候来报,亲眼见到你私下与匈奴有来往!”
此言一出,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一旁的曾都头赶忙站出来为陈浮求情。
“虞侯大人,此事我觉得仍有蹊跷。”
陈浮也愣住了。
从曾都头那边得知,斥候来报的消息是自己确实掉下了悬崖。
可虞侯竟直接改成发现自己与匈奴有来往,摆明着是打算直接定罪来平军中流言。
竟如此歹毒!
陈浮哪里不懂,这就是现实!
曾都头继续说道:
“光凭斥候的一面之词也不可采信,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阳关内如今多名将领离奇身死,在下想恳请虞侯大人能让陈浮将功补过。”
“怎么个将功补过法?”
虞侯挑了挑眉,显然是被勾起兴致。
“让其冒充继任的守城将领,陈浮原本就是斥候出身,查明守城将领身死缘由将消息传递出来。”
曾都头的一番话,让虞侯陷入了沉思,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片刻后,都虞侯点了点头。
“好,就依你所说吧。”
曾都头当场拱手道:
“谢过虞侯大人。”
与此同时,他还用眼神示意陈浮行礼。
逃过一劫的陈浮,也学着曾都头的样子拱手行礼。
虞侯摆了摆手,直言道:
“行了,陈浮你先去准备准备吧。
具体这次任务细节安排,我与曾都头商议后告知你。”
“是!”
然而……
在陈浮离开虞侯营帐后,都虞侯捋了捋并不算长的胡须,与曾都头目光相对,两人一同发笑。
“曾大人,这次又用的他爹故友的名头?你脸上这道疤还真用途不少嘛!”
“这小子是合适的人选,他的资料我都查过了,还真是将领之后,他去送死好比我们去送死好!”
说完,曾都头顿了顿补充道:
“斩妖司的那帮人已经在路上了,我们不亲自去,派陈浮去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然而,都虞侯却一脸淡然。
“他们是仙人,可在名利场里浸久了的仙人,可就没了仙气儿!
我已经上下打点好了!”
说到这里,都虞侯脸上写满了肉痛。
……
待陈浮安然回到伤兵营帐时,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而来。
在陈浮被带走的这段时间内,不少人已经猜测陈浮的下场,大多都是断定陈浮没法活着回来。
还有不少落井下石的人,声称陈浮一定是当了奸细的事情彻底败露。
就算是现在不死,也会挑个时间正法!
只有陈二牛在为陈浮说话,自然引得众怒。
陈浮掀开伤兵营的门帘后,一眼就看到衣衫不整的二牛。
后者见到陈浮,当场起身凑了过来。
“陈浮,你没事吧?”
“嗯,没什么事情,之后我们不用在伤兵营待着了,你和我出门一趟。”
此言一出,其余伤兵都愣住了。
尤其是之前揪住陈浮衣领的魏虎,瞳孔都微微收缩起来。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
“怎么可能?陈浮不是叛徒吗?”
“他怎么能出伤兵营了?”
“……”
人声嘈杂中,曾都头突然从掀开的门帘处探头张望。
营帐内顿时安静下来。
“我们已经查明陈浮绝无通敌之嫌,目前多支斥候小队遭重,战事紧急,我们有要紧任务交给陈浮,若再让我听到有人背后妄议,扰乱军心……”
说到这里,曾都头的目光扫视全场。
其背后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陈浮向着曾都头投去感激的目光,而后开口道:
“本次事宜,属下想带着同乡陈二牛一同前往,望都头成全。”
“行,陈二牛你随他去吧。”
曾都头直接答应了下来。
交代完这些后,曾都头没有过多在伤兵营停留,叮嘱了一下陈浮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让其回住所收拾东西。
陈浮仰头望向天光大亮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仅仅是一日光景,自己就从通敌的嫌犯到被委以重任。
落差实在是有些大。
他回到住所,昔日的同伴皆是战死,整个斥候小队仅剩他一人。
故友的遗物都还摆放齐整。
陈浮深知这次去往阳关内冒充继任守城将领一事,决计不会简单。
可他没得选!
陈浮深吸了一口气,简单将随身衣物包好,突然就俯身伸手在床底摸索起来。
片刻后,陈浮抽出一根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条物件。
轻轻抖动,灰尘在阳光下蓬蓬飞转。
陈浮缓缓掀开黑布。
一杆七尺六寸,并无花俏的红缨的长枪展露在眼前。
雄浑、暴烈!
枪杆呈棕檀色,一道的魑龙暗纹自枪身延伸至枪颈,龙头处龙口张开,宛若自口中吐出的枪尖。
黑色的刃在透进来的阳光下泛起淡淡乌金色,像是古铜色的星辰。
即便是再不懂兵器之上,都能自这杆长枪中感受到顽铁上凝聚的强烈杀意!
陈浮伸出粗粝的右手静静摩挲着枪杆,像是对着虚无轻声问道:
“爹,如今我够资格使用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