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穆家村
次日清晨...
穆家村位于沧江和龙坛县之间,相隔数里远,这里聚集的皆是沧江水患逃难之人,什么下九流的人都有。
天气晴朗,冷风萧瑟,田埂草根枯黄,两匹快马在穆家村牌坊门口停了下来。
挂于牌坊横匾处的三个簸箕映入眼帘,簸箕上书写着穆家村三个黑字。
牌坊处一条土路向着远处衍伸而出,土路旁一排数十株槐树,枝丫光秃秃,张牙舞爪,两旁破旧厢房,远处“闲云客栈“、“野鹤赌坊“白底黑字,相得益彰;
三人骑着马“嘚嗒“得向闲云客栈走去,街上人影稀疏,除了吆喝声,一时无两。
三人在马背上有说有笑,此时,一道人影突兀得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向着其中一匹马撞了过去,手上还拿着个瓶子。
“啪.....“;
“吁.....“。
一声马嘶,马头侧转,四脚蹬踏,马上之人手拉缰绳,才算避开躺在地上的来人。
只见,躺在地上之人年约7-8岁,他打开木塞,瓶子内一抹鲜红的汁液向着额头顺流而下,脸颊瞬间染红,举起双手大喊大叫:“来人呐,出人命啦“;
“这这这,碰瓷不分时代的呀“,许潇然一脸闷逼得看着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小孩。
“今天没个十两八两的不许走“,巷子里一个老头杵着拐杖,气冲冲得走来,指着马上之人说道:
“二虎、村长,他们都是认识的人“,二胖拉着马鬓,俯视着面前的一老一少,说道:
躺地上的小男孩,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坐在许潇然跟前的二胖,眼珠子都瞪直了,瘪了瘪嘴,挣扎得站了起来:“切,还以为钓到大鱼了“。
“二胖,你整晚去哪了,害的二虎找遍了整个穆家村.“,村长杵着拐杖,轻敲地面,语气甚是严肃。
“嘿嘿,出去玩了一会“。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们随老头子来“,村长看着躬身下马的三人,抬了抬手向着村里一处院落走去。
厢房屋顶稻草铺垫,门前一处茶几,竹椅数张,四周树干树枝环绕,甚是简陋;
各自入座,许潇然喝了口茶,问道:“村长,想跟你打听个事“。
“小兄弟,有话直说,小老头从不拐弯抹角“;
“不知村长,是否知道沧江堂之所在“;
“不知不知.“,村长听出对方言语中打探的语气,瞥了一眼二胖,便杵着拐杖,背过身去;
“村长,你可想过,这些起死回生之人,他们已不是人了“。
“哼,这里不欢迎你们,赶快走“,村长一声冷哼,躬身站了起来,转身指着许潇然说道:
“村长,这个沧江堂只不过想制造更多的魂体,为他们所用“,许潇然站起身子,两人相视而立。
“不知道你们说什么,走走走,赶快走“,村长抬起拐杖就往许潇然和慕白身上招呼。
“请村长三思,这些起死回生之人,以人的精血为食,从而化形成人,久而久之,身边之人会一一死去的“。
“狗屁,你们滚不滚?,二虎去找秦捕快过来,快去“。
许潇然见对方如此决绝,只好作罢,与慕白等人向着闲云客栈走去。
“哼,真的是多管闲事“,村长看着三人离开,杵着拐杖连跺地面,关上院门,回到厢房。
闲云客栈,厢房内...;
“诶,这如何是好啊,只有这村长知道沧江堂所在.“,许潇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满脸失落之色;
“村长的遭遇和心情,慕某能理解,不过正所谓刀不割到肉,不知道疼.“,慕白捧着热茶,瞥了一眼床上的某人,说道:
“烦死了,真想把这银河之星扔了,逍遥快活去“,许潇然撩起床榻上的被子捂住自己额头,双手一摊,什么都不想了。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许潇然躬身跃起,气冲冲得拉开房门,想看看到底哪个不长眼的,现在正烦着呢。
来人国字脸,年约不惑,满脸胡渣子,身穿蓝色束身上衣,白色长裤,头上裹着纱罗软巾,肩披软甲,束身护腰,腰间系着长刀,黑色披风套在颈脖处;
“何人是许潇然.“;
“在下便是,阁下是谁?“;
“嘿嘿,他便是秦捕快,秦柯“,二虎的脑袋从秦捕快身后探了出来,摇头晃脑得对着许潇然嬉笑得说道:
“你扰乱此处秩序,请跟我走一趟.“,秦柯一手扣住对方的手腕,便向着楼下走去;
“说两句大实话就扰乱秩序?“,许潇然一脸懵逼,这哪跟哪啊。
穆家村的土路上,秦柯押解着许潇然赶往一处山凹,此处离村子有百米远,那里有三间木制囚笼约1米多高,人想站立,只能躬身,两间茅草房,一张茶桌,除了日常用生活用品,别无它物。
两束人影来到山凹处,门口连个横匾都没有,甚是简陋,树干树枝筑起的围墙。
两人行至木桌,各自入座。
秦柯把一只斟满茶水的碗推至许潇然面前,他自己则大口大口得拿起茶壶往嘴里倒茶。
许潇然双手被捆绑,看着对方豪爽的动作,都忍不住嘴角抖了抖。
一盅喝完,秦柯凑近对方脸颊,问道:“你是何门何派指使过来窃探沧江堂信息的“;
“何门何派?“;
“你是不愿说?“;
“没门没派,无非是天灾害人,而人祸更甚之,“。
“嗯,看你也不像那些人模狗样的家伙,小兄弟为何不喝茶,难道嫌弃这茶水脏不成?“,秦柯看着桌上的茶碗未动。
“这如何喝?“,许潇然抬起手臂,在对方眼前晃了几下。
“哈哈...忘了这茬了“。
“秦捕快你就不怕.“,许潇然看着手中绳索被解开,诧异的说道:
“哈哈,此处荒凉偏僻,谁没事往这里来,再说你又不是犯了杀头之过.“,秦柯仰天大笑,豪气干云;
“秦捕快莫非知道哪沧江堂之事?“。
“略知一二,不过秦某劝你还是别去为好“;
“为何?“;
“你可听说过空间之力,镜像之地“,秦柯紧了紧手上护腕,一脸严肃的看着远处,说道:
“未听说过.“许潇然直摇头。
“其实秦某也只是听说,去过那沧江堂一次,差点就回不来了“,秦柯抖了抖身上的衣物,转身背手看着远处村落的人影,接着说道:“哪里阴深恐怖,生人勿进“;
“离此地多远.“。
“两公里远.“;
“不知是否方便带我们过去一趟“,许潇然向着秦柯拱了拱手,心中大喜过望。
“小兄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秦某觉得你说哪吃人精血一事,未必靠谱,秦某劝你还是在这里待一天,明天早早离开此地吧“,秦柯说完,便把许潇然推进囚笼,关押了起来。
秦柯手扶刀柄,转身向着远处村落走去,抬了抬手:“就不陪小兄弟了,秦某还得去巡防呢.“;
“喂,秦大哥请留步,此事千真万确,喂“。
许潇然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得走掉了,心中失落,便躬身盘坐下来,手中轻点,三阶星石一字排开,出现在眼前:“诶,还是修炼吧,今日不知明日事,明日再说吧“。
时间来到酉时...
村长院落里,两个人影、一道黑气,正在饭桌前吃饭聊天;
二虎捧着碗筷,嘴角还粘着数颗白米,正瞪着大眼看着饭桌前的大箱子,惊讶说道:“烧饼姐这么多元宝,哇,要发财了“。
“嘿嘿,这可是执行任务,顺手在官府里面拿的“,烧饼姑娘全身黑气缠绕,眼眸发出红光,笑道:
“不会是官银吧“,村长两眼微眯,翻看着金元宝的底部;
“不是官银,私人财产“,烧饼姑娘看着蹲在地上数钱的小老头,笑道:
“私人财产?,这箱子的黄金管够一个州府百年支出了“;
“这些算什么,只不过当时任务紧急,带不了许多“。
“听说你现在已经修炼至四品宗师了?“;
“嗯嗯,马上就可以入选香主的位置啦“。
“好好好,来来来都吃饭“,村长盖好箱子,抖了抖衣衫,入座拾起筷子,夹着一块肉到了烧饼姑娘的饭碗里。
“好,谢谢村长“,烧饼姑娘想抬起手,可惜她双手都没了,一股黑气缠绕着饭碗,推至眼前,看着饭碗上的白米和肉块,久久未言,往事一幕幕呈现于眼前。
往事...
“爹爹,这个纸风车真好看“,烧饼姑娘指着眼前的纸风车,转头看着已记不清模样的白影,说道:
“好好好,杏儿喜欢就买“,白影站在身旁,和蔼可亲的笑着,举起手便付了钱。
“谢谢爹爹“,烧饼姑娘转过头来看着无风自转的风车,痴痴发呆,周边的影像“咔嚓“断成碎片,黑气袭来,而她依然还站在那。
.....
“烧饼姐,你怎么了“,二虎吃完饭,抬着手在黑气面前晃了晃;
“咕噜咕噜...“细微声响传了过来,黑气眼眸红光大盛,时而发出撕裂的叫声。
“烧饼你怎么了“,村长吓得碗筷掉落,瘫坐在地上,看着向他走来的黑气,脸颊处尽是冷汗。
没人回答他,或许只有夜莺和二虎才知道经过。
“救命啊“,二虎拼命得向着土路上跑去,大喊大叫;
“.....“,黑气吸溜吸溜的吃着血,红光大盛,一块人皮渐渐自上而下覆盖而来。
此时街道上人影依然稀疏,不过相比清晨却热闹不少,二虎跌跌撞撞得往许潇然的位置跑去,路上行人纷纷注目,这是闹哪样。
“小兔崽子,你吃错药了,遇到鬼啦,疯疯癫癫“,一个在街边买饭食的肥胖老板,正在收拾餐桌前的碗筷。
“嘭...飙...“一只玉手穿过肥胖老板腹部,肥胖老板两眼圆瞪,脸如死灰,跌倒在地,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身后。
“嘿嘿,真美味啊“,烧饼姑娘舌头卷着指甲缝里的血液,嬉笑着;
远处山凹的囚笼,一袭白衣正在盘坐着。
摆在他跟前的十颗三阶星石,现在只剩两颗,手中星石渐渐变小,数道黑色光束向着他右手手背上的图纹缠绕而去,图纹上白光涌现,忽明忽暗.一股白气自下而上弥漫周身,直到星石颗粒在掌心处消失不见,
丹田之内,传来声轰鸣之音,一股森白色内力气流从丹田深处应运而生,内力旋涡不断被森白色气流吞噬吸收,丹田之处一颗透明状的珠子浮现。
“砰...“一股气压从其周身向外挤出,旁边的牢笼纷纷粉碎,沙尘四散;
“呜...“,跑至山凹处的二虎,捂着嘴,身形被气压推出数米远。
许潇然收起功力,观察着丹田内的情况:丹田内,重归平静,有一颗森白色的透明珠子在'湖面'之上晃悠着。
一股新生的内力,缠绕其周身,四肢八骸通透舒畅,四品宗师。
“爽,下次遇到那些泥浆怪,就不用那么狼狈了.“,许潇然剑眉星目得看着双臂散发出的森白色气流。
“嗒嗒...“一道人影飞奔而来,脚上满是尘土,喘着粗气,低着头,抬手说道:“许大哥,不好了,出事啦“;
“二虎?你干嘛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许潇然蹲下身子来,看着对方的脸颊,问道:
“村长被黑气吸血,出大事了“,二虎指着身后的村落,语气甚是惊恐;
“早跟你们说过,就是听不进去“,许潇然手中黝黑长枪浮现,脚上连蹬,向着前方的村落跃去。
穆家村...
两道人影在土路上相遇,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时而有小孩探出脑袋观看着两人。
“你是何人,在此行凶,就不怕王法吗?“,秦柯手握刀柄,看着街道上的人影。
对面站着的毅然便是烧饼姑娘,此时她已经换上一袭白衣,一件黑色斗篷系于脖颈处,双手垂直向下,指尖鲜血滴落。
“王法?,你可知道多少人为了遵这王法,流离失所,你可知身边无一亲人的感受.“,烧饼姑娘向着对方踱步而来,眼眸红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