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
紫竹将北渚放在城门口便匆匆离去。
北渚不敢耽误,取了当初的韩府令牌进城,又立即找了马车直奔城主府。
下得马车,北渚以纵身法直逼府门,不待护卫喊话,直接递上令牌,“烦请通报,天水郡韩家、青山宗真传北渚有要事拜见平安城城主。”
护卫拿了令牌,不敢怠慢,跑进府中通报。
此时正是时候,护卫进来,城主赵乾正恰好接见司家贵客司离。
“何事慌慌张张?不是说了与贵客谈话,不要打扰。”
“回大人,门外又来了贵客,自称是天水郡韩家、青山宗真传北渚,这是来人的信物。”
赵乾正翻看两枚令牌,一个上书一个大写的篆体“韩”字,底下注着北渚的姓名,确凿是韩家令牌;另一个是青山宗弟子统一令牌,以灵气激发,也不见作假。
一旁的司离见状,帮腔道:“赵城主,先将人请进来吧。这位师侄来此,只怕与我是同一件要事。”
赵乾正颔首,转身示意护卫直接将人带来此处。
北渚进门,一时间顾不得虚礼,视线掠过司离落在赵乾正身上,“赵城主,北渚斗胆请求,希望城主大人派遣人手前往玉城矿区方向搜寻天水郡少主韩城的下落。”
赵乾正不答,看了看被北渚忽视的司离,似是再次确认北渚的身份,问道:“你便是北渚?”
“是。还请城主大人派遣人手,不论是否找到,北渚以及韩府事后必有重谢。”
闻言赵乾正和司离均笑出声来,“小小年纪,胆气倒是不小,你自然是前途远大,只是眼下就能代表韩府说话?”
“事急从权,韩叔自然不会怪罪。”
司离止住笑颜,也说道:“赵城主,你就不要犹豫了,事后司家也有重谢。”
赵乾正仍旧为难,“你们有所不知,昨夜元婴大战这般声势浩大,赵某早就开启了护城大阵,暗自前往战场。
“若是旁人作乱,本城主肯定已经上前相助青山宗道友一臂之力。可邪道为首的偏是楚天行与傀道人,司道友该知晓赵某曾受恩楚家。
“而且哪怕不提楚天行的出身,单论二人以邪道身份在南部活动的这些年,他们严禁下属邪修侵犯帝国百姓,将正邪冲突控制在修士之间。
“偶有下属枉顾规矩作乱,他们甚至主动清理门户。所以,赵某实在不想卷进这场冲突之中。”
北渚急忙开口:“城主大人,北渚只是希望赵大人能派遣人手打探消息,大人可向下属言明,只需要远远打探,不必与邪修发生冲突。”
司离赞赏地看了北渚一眼,“不错,赵城主,司家也是这个意思。这一场纠纷主要还是元婴修士之间的斗法,小辈之间不会爆发大规模战斗。
“司音与韩城的走失,想来也不过是事发突然,在混乱之中失了方向。
“眼下无论是我司家子弟,还是宗门弟子,必然已经排出人手搜索,只是毕竟事出突然,人手不够。
“赵城主只需要发动手下四处查探,但有异常之处,自然由我们自己接手。”
赵乾正将令牌归还北渚,“罢了,五十年前,若非韩大人亲率大军前来南部镇守,邪道趁青山宗变故,指不定要涂炭多少帝国百姓。今日韩大人的独子有难,平安城军民理应帮手。”
“多谢赵城主。”北渚当即行大礼相谢。
赵乾正连忙扶起,接着快步出门,想来是安排人手不提。
北渚不甘心在此停留,意在亲自下场打探。
司离连忙劝住:“北师侄万不可以身犯险,此番你私自下山,邪道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当务之急,便是把你所在公开来,不然邪道修士反过来大发人手寻你,反而为寻人工作增加难度。”
北渚稍稍冷静,这才注意到司离。
一袭长裙裹体,半面素纱遮颜,眉眼弯弯似二八俏,素手芊芊如飞雪白,细瞧处,与司音有三分似,却胜她三分妖。
“我是司音的小姑,司离。方才收到了紫竹姐的传讯,务必把你留在身边,不可让你以身犯险。”
北渚不甘心地应下,司离微微颔首,“待别过赵城主,你与我同去玉城。”
不多时二人身化剑光,如彗星一般直落入玉城大殿。
眼下殿中李勤业、紫竹、陈达成及董广义四人已经定下计划,等到司离身形显现,由紫竹开口:“妹妹来的正是时候,我四人已经商定即刻前去邀战楚天行和傀道人,夺回矿区。唯恐这玉城有失,先前已经核查过护城阵法,正好将这阵盘交予妹妹,由妹妹镇守玉城,确保我们后方无失。”
司离也不推辞,当即应下。
至于北渚这边,落下后便被人引向后院与李俊等人见面。
见到北渚,李俊迎上来,“北道友,你怎么来了?我听人说,你和杨洪苏雪三人,已经登记造册成为宗门真传了,可喜可贺。”
北渚无心应对,直接问起昨晚的情形来。
那一战当真不是他们这些弟子所能参与,只见高空中血光、金光等各色光芒碰撞,撞出轰天回响在众人脑海中经久不息。
众人失神之际,忽听得一众邪修从隐秘处杀出,一面施法一面乱吼一面前冲,师兄弟中有机警的连忙呼唤众人应敌,只是苦于矿上众多寻常劳工,众人打得颇为束手束脚。
幸好矿区自有阵法,却不料刚刚开启,相当弟子竟反过来攻击自己人。等看到他们空洞的眼神中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同门早被邪道暗算,只待关键时刻成为夺取矿区阵法的妙手。
阵法被邪修夺取,众人自顾不暇,最终惨败,四散逃离矿区。
矿区失守过后,元婴之间的战斗也落下帷幕,竟是邪道占优。
末了是李勤业长老甩出一众法器堵住矿区各要塞,避免邪修追杀门下弟子,而后收拢众人,归入玉城再做打算。
“可知道韩城和司音的去向?”
李俊摇头,“当时情况混乱,我等都只能仰仗师兄保护,邪道来得突然,又故意扰乱局面,混乱之中,我们都走散了。”
“莫非并不确定去了西方?”
“这却是确定的。李凡师兄曾在西边见着邪修追杀二人,上前阻挠受了重伤,后被人救回,不久前刚刚醒转。”
“人在何处?”北渚说着便要李俊带路,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全然没有在意屋中穆青与王顺二人。
王顺借着石阿三的事情与穆青可谓相见恨晚。
“穆师弟,传闻这北渚在宗门名声颇好,最为人称道的,莫过于勤奋修行、脾气温和。
“不过在我看来,多半名不符实。这所谓勤奋修行,不过仗着极品天赋,又是掌门弟子,看不起众人,不愿结交众人罢了。
“至于脾气温和,先前石阿三一事,已然暴露他桀骜的本性,依我看来,不过人前伪善罢了。就像他眼下跑来玉城,想来也不过借着宗门真传的风头,继续笼络人心罢了。”
穆青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王顺眼珠转动,独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