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惊蛰，法号春阳的那个女子。
那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很男人的女子，其实是那么的痴心。
直到被心爱的男人亲手杀死，她还是不愿泄漏情人的任何秘密。
烟罗那张毫无瑕疵的美丽脸上，露出一抹真诚而又沉痛的悲伤。
“我对她是认真的，是真心的。”烟罗眼角闪烁着一颗泪珠：“春阳她其实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她本不愿修道，但整个武当都把她当作天才培养，她没法拒绝，你知道她有多累么？”
烟罗的叹息仿佛都带着颤音：“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武当山下采着小花儿，被我看到了，她当时气得都要杀人了。”
“但当时的她，不过是想打扮一下，因为听说有个佛门的弟子要来了，她就是想做个女孩的样子，让那位佛门的弟子看看。”
烟罗的语声带着哽咽，眼角的泪珠顺着白玉般的脸庞落下：“我与春阳，不容于道佛，不容于天地，但我们谁也没有后悔。”
啪，啪，啪，掌声响起。
陈阳一边摇头惊叹一边鼓掌：“我的天啊，直到这时候，你竟然还能说出这些深情款款的话。”
他拍着手走近了烟罗，啧啧赞叹：“看这眼泪，顺着眼角出来的，好像是压抑了很久的爆发，再听你这台词声音，带着哽咽和颤音，还有你这双眼睛，如此的单纯，悲痛，爱慕……”
竖起大拇指，陈阳连连惊叹：“佩服，实在是佩服，要是妖族也有奥斯卡金像奖，本年度最佳演技奖，我一定颁给你。”
烟罗脸色阴沉下来，嘴角开始颤抖。
“这才对嘛！”陈阳伸手捏着他的脸，拉扯着他的脸皮：“这种表情才是对的，不过我很好奇，你这脸皮得多厚！”
“放手！”烟罗怒吼！
陈阳没有放手，反而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脸，每一巴掌都带着强横的魂气，一巴掌一巴掌打得清脆出声。
烟罗气得浑身发抖，这次是真的发抖了。
但在这种极度侮辱下，他竟然还是不敢出手。
是真的不敢。
陈阳完全不同了，他的眼神，他的气场，他就坐在那里自己却没有发现的事实。
这一切，都让这只猫妖缩紧了尾巴。
陈阳的手此时却放肆的伸向了后面：“原来是只狸猫妖啊，我得看看你后面有没有尾巴！”
嘭的一声，烟罗身上的僧袍鼓起，一团妖气爆炸开来。
陈阳轻松的伸手，捏住了这团妖气，如搓着一团气球：“嗯，你这本相倒是挺可爱的。”
在陈阳那地藏级的魂气压迫下，烟罗已经不得不现出了本相。
一只狸猫。
尖尖的耳朵，黑黄的毛发，细长的尾巴竖起。
这猫妖喘息着：“陈阳，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那为何不趁机偷走我的摄魂香？”
“我需要偷么？”
猫妖烟罗喘着气：“是啊，你现在神功大成，不需要偷了，呵，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是利用了萱萱这傻孩子吧，她就是心地太善良，所以才会上了你的当。”
陈阳眼神一闪：“嗯，那我就奇怪了，这么一个蠢蠢的女人，你为何一直带在身边？”
看看这屋中的布置：“你甚至连这屋子对她都不设防？你好像是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伙伴呢。或者说，你因为某种原因，必须得保住她的那颗妖丹。”
猫妖冷哼一声不说话。
陈阳却知道自己猜对了：“所以许萱萱体内的这颗白蛇妖丹对你很重要，你的计划必须要用到这颗内丹。呵呵，如你这般没心没肺的妖怪，应该不会在乎什么伙伴的。”
烟罗轻轻叹息：“你的确是很聪明，我一开始小看你了。当时道佛两宗的人都说洛城的陈阳破了一个了不起的大案子，是个厉害人物。”
陈阳眼神冰冷：“不要做这种假惺惺的模样，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把你的尾巴收回来吧。”
烟罗身子再次僵住了。
它细长的尾巴刚刚伸到了佛像下，摄魂香还未取出来就被陈阳看穿了。
陈阳拉过椅子坐下，直接问道：“涅槃宗的屠远大师呢？你不会连自己的恩师都不放过吧？”
“哈哈，陈阳啊，我又不是人，是妖呢，还会在乎师徒之情？那个屠远非得要我修佛，害得我连妖气都未聚集，就差点死在涅槃宗的火山口里，这是恩么？明明是在虐待小动物啊。”
陈阳面无表情：“虐待小动物？你也配。”
一魔一妖都是沉默下来。
良久，陈阳又道：“一品堂金华城的曹雨师也是你杀的吧。”
猫妖烟罗点头，大方的承认：“不错，因为他查到了四大妖的情报，还发现我暗算了屠远，我当然不能让他活着回到一品堂的。”
陈阳点点头：“这么说，一切都是从二十二年前的天雷之劫开始的，唯一存活的四大妖，你是第三只。当年终南山的狸猫妖，还有皇族的身份，二十二年前，在开封之西，你遇到了涅槃宗的屠远。”
“佛道两宗的记载中，是屠远在开封城外把你灭了，但我想屠远大师心怀慈悲，一定是当时没有下的了手吧？”
猫妖烟罗露出了可爱的模样：“那是当然，我拼起最后一口妖气，化为了一个男婴，屠远他自己就是涅槃宗捡来的孤儿，看到我那男婴的模样，当然无法下手了。这就是我们妖族的本能天赋，即便是婴儿，也会拥有讨好人类的能力，我还算一般的，你要是见过青丘的狐妖，那个才厉害呢。”
陈阳冷然：“屠远大师是真心想要度化你，为此他不惜犯了宗门之规，收你为徒，还想教你脱离妖道的佛法。”
“哼，他从不传我真正的功法，只让我念经，修佛，还要我到火山口下深处，去岩浆中修炼心性。”
陈阳摇摇头：“但你从未想过要皈依佛门，你一直在隐忍，拼命修行，修行妖气，可惜被涅槃宗的佛法镇压的毫无进展，就在这个时候，你第一次下山，是跟着屠远大师去武当吧，那时你看到了机会，因为你认识了春阳！”
春阳，一个在山上修道二十年的女孩，从未尝过爱情的滋味，遇到烟罗这个风流潇洒的妙僧，根本无法抗拒，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这场爱恋充满了诡诈，还是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陈阳继续说着：“春阳对你情深意重，女人就是这样，爱上一个男人就不顾一切了，她把自己得自八仙的葫芦籽法宝拿出来送给了你。如此，你吸收了葫芦籽里的力量，终于可以修炼妖气了。不但如此，你还能利用那奇异的力量，模拟出不同的功法！”
烟罗冷笑的昂起头，猫妖的身子，人类的脸，让他看起来如此可怖。
最可怖的还是这妖怪的心！
“你杀春阳姑娘用的是青城派的法门，而且是模拟我出手的功法，所以松罗和清明那两个蠢货一下就上当了。”
猫妖烟罗低声笑着，笑得格外讽刺：“那只是一个小局，湖边车里那一场好戏，才是我的得意之作呢。”
陈阳眼神颤动。
“陈阳啊，本来我想让萱萱夺了你的童身，查探一下你的镇魂器到底是什么。但萱萱最后失败了，你倒是因祸得福，跟宋明珠春风一度，夺了宋家千金的身子。”
“住嘴！”陈阳怒喝一声。
这一声震得猫妖身子都蜷缩起来，陈阳现在随意之间都会现出地藏六相，随口喝斥都带着彼岸最强者的力量。
陈阳轻吐一口气：“彼岸轮回司的十二摄魂香是春阳偷走的吧？”
在摄魂香丢失前，恰好是七月七日鬼门关大开的盛况，万鬼出门。那一日，也正好是北冥海和南酆山停战的日子，人间道佛两门很多高人到了彼岸参与七月七盂兰盆会。
“春阳，当时已是人间二十四节气的惊蛰特工，她是代表武当参加盂兰盆会的，宴会上，涅槃宗的屠远大师也去了。就在那场宴会上，春阳偷走了轮回司的十二摄魂香，她得手之后十分紧张，慌乱之下，却被屠远大师发现了。”
听陈阳推理到这里，烟罗有些吃惊了：“你好像亲眼看到的一样。”
陈阳摇头：“这些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因为我第一次见到惊蛰……也就是春阳的时候，就感觉她身上有种奇异的魂气，当时还怀疑她也修炼尸魂之气，后来见到她在墙上刻下的字，知道你是她的情郎后，我才想通了，那是在轮回司偷摄魂香留下的痕迹。”
说到这里冷笑：“我都看出来了，屠远大师又如何看不出来。我推测当时屠远大师没有直接揭露出来，因为他实在是心存慈悲，如果在彼岸揭穿春阳，那可怜的女人就死定了。”
“春阳将偷来的摄魂香交给了你，屠远大师一路跟来就发觉了。”
“可惜啊，这位大师对你实在是太过溺爱了，他竟然去了金华城，试图调查树妖的事。”
“在屠远大师看来，你是一个已经脱离妖道的好孩子，现在变成这样，一定是四大妖的其他怪物出现后迷惑了你。”
猫妖的双眼闪过一丝悲伤，这次是真正的悲伤。
但这种情感只有那么一瞬而已。
陈阳目光愈发冰冷：“屠远大师跟着你，亲眼看到了你所做的一切，心中悲痛之下，给风大叔写了一封信，你是根本没想到这一点，那封信就落到了一品堂手里，拍卖会上你让萱萱出现，就是为了想办法得到这封信。”
烟罗叹息：“这孩子太笨了，在船上一定是中了你的计，被你扔到了河岸边。”
“她天生对妖气抗拒，所以修为很弱，我用了大量孟婆汤，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阳冷笑继续说道：“你杀曹雨师，已经暴露了痕迹，再杀屠远大师，更是错上加错，你的计划可以说很完美，所有的棋子都对你痴心一片。”
猫妖烟罗尾巴垂了下来：“你想知道什么？给个痛快话把。”
“我想知道四大妖到底在谋划什么，二十二年前万妖出动，又是因为什么。”
烟罗身子前倾，如一只真正的猫一样趴了下来，背后的尾巴无声无息的折断，他用这种爬着的姿势掩住了断尾的行动。
断开的尾巴向着佛像一点点，一点点的移动着……
烟罗似乎完全放松了：“二十二年前，万妖出动，是因为世间第一魔帝降临，转世投胎为了一个男孩。”
陈阳眼神一变，一脚踢开了椅子，走到它面前：“什么魔帝？”
烟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继续说着：“那男孩不是一个人降临，而是带着青丘的九尾狐妖一起出现，我们雷泽的妖怪都感应到了妖狐女帝的召唤，所以一起降临世间，虽然我们都很清楚，此番进入人间，必要受天罚神雷，但我们还是来了，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陈阳沉默一下，沉声道：“不顾一切的降临，似乎根本不在乎从天而降的天雷。你们这样自杀式的出现，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为了吸引神罚而下的天雷，为那个魔帝投胎争取时间！”
万妖现世，以自身为垫脚石，吸引了天将的神雷，那位刚刚投胎的魔帝就安全了。
烟罗双爪拍着鼓掌：“厉害！这一点连很多道佛的宗主都想不到，你一下就想明白了。”
狸猫的断尾已经轻轻破开了佛像，摄魂香被尾巴卷起，然后再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向着叙说当年往事的烟罗靠近。
“陈阳，我们妖族自三千年前牧野一战后几乎灭族，再无当年轩辕坟旁雷泽城的繁荣。”
“姜子牙建地府，封众神，连鬼魂都给了一块地方栖息，偏偏把我们妖族囚禁在了彼岸雷泽的大牢中。永世不得翻身。”
烟罗咬牙切齿：“但幸好的是，我们有一位真诚的人类朋友。他虽贵为人间帝王，却对我们妖族十分同情，而且还迎娶了妖狐女帝，可以说跟我们是一家人了。”
陈阳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说得那位人类朋友，不会就是商纣王帝辛吧？”
牧野之战，封神之战，武王伐纣，万妖覆灭。
这一段历史早已被掩盖在了神鬼小说中，如今烟罗说起来，陈阳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妖狐苏妲己和无道纣王。
烟罗挺起身上的毛，骄傲的说道：“不错，正是一代魔帝纣王大人，他是真正要把六道众生平等对待的帝君。”
陈阳忍不住笑了：“真是够胡扯！”
“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世人多有误解，但帝辛大人的恩德，永远刻印在雷泽诸妖的心中。他就是我们万妖的王，是我们雷泽的帝君！”
烟罗起身，断开的尾巴让他妖气几乎消失了一半，但他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再次化为了那俊美的和尚。
“陈阳，三千年前的事，你根本不知道真相，真相都在妖族的记载中，纣王帝辛大人与妖狐女帝真心相恋，定情雷泽城中，根本不是得罪了什么女娲娘娘。但他身为当时人类的帝王，这段恋情注定引起了道佛两门的反对，纣王不听那些坏人的挑拨，于是战争就开始了。”
摘星台自焚，梦里一曲。
即便是到了雷泽大牢中，最后陪伴他的，依旧是妖狐女帝。
烟罗长叹一声：“这一关，就是三千年。”
“万幸，彼岸的地藏菩萨在那一日度化了地府众鬼，却独独度化不了雷泽的妖族，于是她化身为一女子，远渡冥海，行过酆山，来到雷泽鬼城的摘星楼上，要与纣王大人对谈。”
陈阳摇头：“这怎么可能，地藏菩萨化为女子，与纣王对谈？谈什么？念经驱魔么？”
烟罗哼了一声：“地藏菩萨之意，岂是吾辈能领会的，但我们雷泽的妖怪都佩服她！她独身来到摘星楼，与我们帝辛魔帝对谈三百六十日，三百六十日间，从未下过楼。”
陈阳皱眉：“菩萨是为超度，这是一场决战，三百六十日……那最后结果如何？”
烟罗笑了起来：“结果嘛，有很多种说法，北冥海说地藏菩萨本已快要成功，最后因为那帝辛跪地苦求，菩萨心软了，所以大意之下被魔帝暗算重伤。”
“南酆山是另外一个说法，说地藏菩萨与大魔帝修为不相上下，双方最后动起了手，结果大魔帝当场身死，而菩萨也是身负重伤，所以这些年一直在疗伤。”
“不管是哪种说法，结果都是一样的，菩萨失踪了，魔帝和狐妖大人被菩萨消灭了。”
说到这里，烟罗忍不住嘲讽：“彼岸分裂的势头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但从未开过战！随着菩萨失踪，他们终究是打了起来。那场恶战几乎消耗了彼岸南北一半的尸魂。当时整个尸魂地到处都是破散的魂魄。于是就在那不久之后，十殿阎罗的首领——大阎罗王的一个儿子，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计划。”
陈阳眼皮一跳：“什么计划？”
“那就是你在洛城破的案子了。彼岸准备发起大洪水，消灭数亿生灵，补充地府的尸魂。”
终于，终于找到了害死谢天衣的元凶。
自洛城事件以来，一直挂在陈阳心头的疑案！
他伸手抓住了烟罗的脖子：“说，是大阎罗的哪个儿子，叫什么？”
烟罗神色平静，身后，十二摄魂香中，十一根香已经全部点起。
他平静说道：“曹青葱，大阎罗王十万儿子中最后脱颖而出的继承人，未来彼岸当之无愧的新阎罗！”
陈阳松开手，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青葱是阎罗王的儿子……
但这样一来，很多事都可以解释了。
一品堂为何能得到那么多情报，为何拼命的收集封魂符，为何要破坏洛城的案子……
“曹青葱当时按人类的年龄来说，才不过四岁半，他竟然就想出了这么个天才的主意，偏偏，整个彼岸都拍手叫好。”烟罗嘿然说着：“此君天赋拥有一只六道轮回的魔瞳，可观六道众生，绝对是一位厉害角儿。”
曹青葱就是洛城案后的最大主谋！
陈阳心中的波动渐渐平息，屋子里充满了各种香味，不同的香味仿佛聚集在了一起，变成了另外一种直接刺激大脑的神魂之香。
陈阳再次捏住了烟罗的脖子，他的双目已经变得一片血红：“当年雷泽摘星楼，地藏菩萨与纣王帝辛一战，结果到底是什么？”
烟罗看着他神色大变，知道是摄魂香终于起了作用，所以不急不缓的拖延时间：“说来很幸运呢，当年菩萨登上摘星楼的时候，除了帝辛大人和妖狐女帝，还有我与树妖在旁作陪。”
“所以我和树妖在楼上也待了三百六十日。”
“菩萨与帝辛大人对谈三百六十日，终是毫无结果，所以……”
香味愈发浓了，陈阳已经感觉有些眩晕。
他手里的面具只能阻挡一支香的魔力，即便是现在已成地藏级镇魂师，依旧无法抵御轮回司十一根摄魂香的力量！
此时，烟罗低声凑到他耳边：“所以最后，地藏菩萨决定跟帝辛大人打个赌！”
“打赌？”陈阳晃着头：“放屁，怎么会这么儿戏？”
烟罗双手再次化为猫爪，猫皮所化的僧袍再次鼓动起来。
这一刻，陈阳动作慢了一拍。
这猫妖双爪抓在了地上，借着强大的反弹力，直接跳起，冲向了床边。
陈阳冷哼，身形一晃，化为金刚使者相，金刚印隔空按出，再一转身，化为无畏罗汉相。
如此连变地藏四相，挥手四道印记重叠而起。
烟罗扑到了床边，猫爪刺出，穿透了李芸珊的胸膛，抓出了那颗心脏。
然后他身子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发出了一声凄厉惨叫。
第一道金刚印直接将他身子拦腰斩断！
细长的狸妖尾巴再次折断。被拦腰斩断的猫妖却是脱了一层皮，握着心脏再次出现。
然后是第二道印记出现。
又是一条尾巴断下，猫妖再次复活。
这一次，他成功来到了门边。
连续四道印记，断落四根尾巴，烟罗就是用自己的猫妖九命，强行夺出了一条生路。
猫妖九命！
二十二年前天雷降临时，第一条命没了。
开封城西，遇到屠远大师，为化婴儿，第二条命没了。
涅槃宗修行，火山口内，第三条命没了。
方才为偷到摄魂香，断掉了第四条命之尾巴。
而现在，为了这条逃出的生路，他被陈阳连杀四次。
九命已去其八，只剩下了最后一条命！
烟罗不在乎，作为一名雷泽妖族，他只在乎自己的使命，为此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恩师。
现在，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一具身体，一具可以承载手里妖丹的身体！
千年白蛇的妖丹，对妖狐女帝的觉醒实在是太重要了！
绝不容失！
冲出这宿舍外，外面到处都是学生和老师，而隔壁不远的别墅区里，一位身材饱满曼妙，有着碧色长发和一双蓝色眼眸的女孩正抱着课本迎面走来。
实在是太好了！
烟罗身形一闪，就当着全学校的面，直接抓住了这个女老师。
转身一闪，瞬间越过了数百米，来到了别墅后的小巷里。
毫不犹豫，猫爪现出，刺入这女人的心脏。
嗯？
烟罗有些吃惊：“不是人类？”
“哈，原来是一只白夜叉！彼岸最后一只白夜叉了，运气真的不错！”
克莉丝汀，曾经在机场与陈阳有过一段缘分的女子，彼岸最后的一只白夜叉，如今心脏直接被烟罗捏碎，那颗妖丹落入她体内。
这白夜叉的体质，作为妖丹的容器，绝对是完美的。
烟罗转头看了一眼，此时的陈阳应该还被困在摄魂香的大阵里吧。
他抓着被妖丹占据的克莉丝汀，飞快远去，直奔城外西南方向，那里是清塘古镇，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