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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思春

道焉行 大慈大悲 5530 2024-11-12 13:24

  诸葛明父女看见这个情形,都愣住了,不知所措。

  但两个人不一样,诸葛明是震惊之余有点兴奋又莫名的有些畏惧,诸葛彤则是满眼的不可置信:退出去要关门的时候人还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在关门的一瞬间就发出了巨响像被烫了一样开始冒气,这也……这也太违背科学了!

  诸葛彤满脸的不可思议,下意识的摸了下腰间,愣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健步冲过去,直接摸王道行的颈动脉。

  王道行余光把这爷俩的反应看个满眼,忍不住翻个白眼,忍着浑身的剧痛嘶哑地说到:“水,水!”

  诸葛明这才慌乱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给王道行递过去,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哆哆嗦嗦,水撒了一地,手只是用力捏着杯子边缘,生怕与王道行有肢体接触。

  诸葛彤站在一边不知所措:“你还好吧,要不要打120?”

  王道行吃力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听到这话,呛了一口,咳了半天,等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一点,也懒得说话,指了一下诸葛明脚底下的铜炉。

  诸葛明惴惴,半天不动,还是诸葛彤捡过来递给王道行。

  王道行这时知道自己可能惹了不该惹的了,有心不管了——也管不了:自己一个半吊子,做成这样已经对得起这喜钱了。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这绝不是一般的邪祟。

  王道行想到这,勉强站起来,然后跟一直欲言又止的诸葛明说:

  “老诸,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帮你把东西压下去了,但是保险起见,你还是让你女儿在这住几天,她是雷子(警察),杀气又重,一般货色不敢惹。”然后想起来手中的铜炉,“这个没事儿了,但是我得拿走看看。”

  说完,也不听诸葛明在那絮叨些废话及他女儿的询问,直接慢闼闼地开门出去了。

  诸葛彤一肚子问题,只是看见自己父亲满头是汗,有点站不住了,才忍住追上去的冲动,赶忙将诸葛明安顿好。等再追出楼去看,已经没有了王道行的身影。

  王道行其实就在楼道阴影处躲着,只不过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半透明一样,又躲在没阳光的地方,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一团模糊的影子,他就在阴影处站着不出声,看着诸葛彤追出去又回来,在他身边不远处气得叉腰,只能无奈回家。

  王道行等了一会儿,再没人出来了,他才虚弱地走出来,阳光照在身上,一点也不暖和,仿佛只是穿透了自己一般。

  几个闲遛的大爷与王道行擦肩而过,都没发觉有个人过去了,只觉得有一阵眼花,还在问:“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另一个老头儿回答:“你老眼昏花吧,哪里有东西过去,大白天见鬼啊。”

  一直被太阳晒着出了小区,王道行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一点,看到路上有几个清洁工,硬挺着赶紧过去打听,刚一张嘴,王道行才意识到自己连老何头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连说带比划,沿着街道问了好几波清洁工人,才弄明白老何头全名叫何艳光,今天上午正好倒休,就住在刚才小区边上不远的棚户区,闹不清是哪来的……王道行有心想找几个清洁工带路去他家里,结果人家一听,都狐疑地看着他,全都走开了。王道行咬咬牙,说给二十块钱,大家都懒得理他。

  “这老头儿人缘这么差,肯定是因为太抠门。”王道行心想,没人带路,只能照着刚才打听到的只言片语去找。绕了一个小时,都饿晕了,终于在棚户区最西南角上找到一个逼仄的小屋,阴森森,连扇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油乎乎黑色的小门。

  王道行敲门,没人应,又使劲敲,敲了半天,可能是声音太大,隔壁的门打开一道缝,有人在里面瞧动静。

  王道行见状探过头去打招呼:“我找老何,他不在家么?”

  谁知邻居听到这句话,“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王道行莫名其妙,骂了一句,回过头就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在盯着自己,吓了一跳:“我草,你有病吧?!”

  老何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王道行一下,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进屋。王道行莫名其妙,只好挠挠头也跟着进去了。

  屋子里一点阳光没有,唯一的光线是一个旧桌子上点的一颗蜡烛。还是白蜡烛,真是作怪!王道行腹诽道,他借着这支蜡烛微弱的光打量这个屋子:一把破椅子,一看就是别人不要了放在垃圾堆被捡回来的;一张单人床,一张跟门板一样油乎乎的看不清原色的桌子——说不定那门就是桌子拆成的,或者这桌子就是以前的门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瓶二锅头和一个口杯。

  椅子的海绵都露出了来了,何艳光坐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王道行只得站着。

  “你这么大年纪,过得也太抠唆了,清洁工一个月也有千八百块,你还挣着外块,我听你搭班的伙计说你外甥还在大公司当老板,结果你过的比我还惨……”

  何艳光板着一张脸:“不用你惦记我,你来找我……你身上有东西。”

  他的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一点血色也没有。王道行不禁打了个冷颤,听他说完就干脆地把铜炉拿出来,墩到桌上。

  何艳光看了一眼,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上面有记号,你把记号坏了,下记号的人就知道你了,肯定要找你讨说法。”何艳光看王道行眼光闪烁,欲言又止,干脆戳穿他的想法,“这记号我抹不了,这玩意儿留在我这也没用,记号是让你坏了,就一直跟着你了——扔了也不行。”

  王道行傻眼了:“那怎么办?我就想挣个零花钱,没想要得罪人。”

  “就他妈知道钱,心里一点哈数没有!”何艳光啐了口:“别指望我,这个事情我办不了!王师傅不是你哥哥么?你怎么不找他?”

  “你也不要打听我的事儿!别找你帮个忙就事事儿的!”王道行突然激动,脸都涨红了,“那我自己弄,不要你们帮!”

  王道行拿起铜炉扭头就要走,何艳光一脸轻蔑:“就你的德行,哼哼,你也没这个本事,没猜错的话,今晚做邪术的人就会找上你,你抗得过去么?”

  王道行害怕了,站住不动。

  何艳光看着他后背,发现王道行在哆嗦,突然说道:“你被人整过,或者你见过别人被整过,对不对?你怕了。你这点本事还是我给你指点的,你还是去找你哥哥吧,你知道这不是好玩的。”

  王道行攥紧了拳头,还在发抖,深呼吸然后长出一口气,什么都没说,开门就走了。何艳光看着他离开,脸上一片阴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王道行出门后,眼睛有点发愣,走到个拐角立刻就蹲下来,用发抖的手在地上开始画,不一会儿画出一个七扭八拐的符,王道行没擦,换个空地方继续画,就这样重复画了很久,画满了自己周围,地上的符已经很周正了,王道行看着最后画出来的那个,比较满意,甚至能感觉到符散发出来的隐隐的杀意,然后闭上眼睛,再凭空想象出符的样子,这才舒了口气。

  这个符就是王道行将要离开屋子时,借着微弱的烛光在门板上看到的,屋子里昏昏暗暗,但是王道行看到这个门后的符却隐隐发光,清晰可辨。何艳光这个神棍将它画在屋里,就算这个符不能镇邪,多少也有点用吧。王道行侥幸地想,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打定主意,王道行就起身走到街上,去买画符用的黄纸和朱砂,跟了老何几个月,王道行还是和不少人混了个脸熟。

  走到一家寿衣店,王道行看到老板,记得老何每次都会向老板做个手势打招呼,于是有样学样,老板见状也很客气:“小王师傅接班了呀!”王道行哼哈糊弄了几句,接过老板递来的黄表纸,发现还有一两的朱砂,这下省事多了,于是跟老板客气起来。

  寿衣店老板搓搓手,一脸菊花笑:“哪里哪里,都是几年的老伙计,小王师傅最近忙么?”

  王道行心想这老板以前对自己没这么热情呀,转念一想,才明白这老板可能是有事儿。

  “不用客气,老何……师傅不在,有事儿你……”

  王道行本来想说“有事儿你等他来了再说”,还没说完,老板会错意,直接接过话茬:“对对对,找您也一样,谁不知道何师傅找了个有本事的传人。我老家……”

  听寿衣店老板叨叨半天,王道行是一句话没听进去,只是心想无商不奸,怨不得连奉承带送东西,原来是有事儿。这么想着,也就没了耐心,一个劲儿的“嗯嗯”,然后敷衍:

  “好说好说,你放心,就是我最近比较忙……”

  “放心,放心,明白,明白,我这不着急,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

  王道行没等对方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回到了住的地方,王道行就二话不说开始画符,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布置,干脆用了一个最笨的方法:将屋子全部贴满,门窗,墙壁,天花板都不放过。幸亏屋子不大,等贴的差不多,东西也用完了。

  “不知道有用没用。”王道行小声嘟囔,累得出了一身汗,看着原先的屋子如今贴满符咒,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明明只想浑浑噩噩过日子,却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换了其他人可能多少还有点猎奇和兴奋,但是王道行却一点也没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疲倦来袭,昨夜一宿没睡,追伥鬼追了几条街,今天又被诸葛明这破事连累,王道行只觉得眼前有点发黑,脑子发木。但是想想有人晚上过来要整治自己,又不敢放松。

  王道行就站在屋子里发愣,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自己能干的了,干脆自暴自弃,说了句“去他妈的”,索性痛快地洗了个澡,蒙头睡大觉,无论怎么样,等晚上再说吧!

  迷迷糊糊,王道行却回到了诸葛明家,坐在沙发上,诸葛明一脸赔笑向自己介绍女儿,诸葛彤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面泛桃花,都把人看脸红了,王道行扭捏起来,不好意思地跟诸葛明说:“那就先处几天试试……”

  还没等王道行说完,诸葛彤一下子扑到王道行身上,搞得王道行措手不及,下意识往外推:“你这是干什么……”

  但是双手触碰到诸葛彤的身体,就觉得滑滑的,软软的。

  诸葛明在一旁也不阻拦,反而点头微笑:“果然是人中龙凤,我女儿就交给你啦!”

  王道行听闻也就欲拒还迎了,任凭诸葛彤在自己怀里疯狂的扭动,抚摸自己……

  “太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王道行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低沉、渺远但是却清晰无比。

  怀里的诸葛彤好像也听到了,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掰着王道行的脸正对自己,口吐兰香:“别说话,快来爱我。”

  王道行一个小处男哪受得了这个,立刻上头,开始自己脱衣服。

  “太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诸葛彤动作又是一滞,用手捂住王道行的嘴,撒娇道:“诶呀,讨厌,快点!”

  王道行想辩解不是自己说的,但是嘴被诸葛彤堵住,只能“呜呜呜”的出声,看诸葛彤还是火热的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于是继续脱衣服……

  真是看不出来,冷冰冰的美人这么热情,贴得自己紧紧的,衣服都不好脱,王道行心里欢喜,一边艰难地想把自己的内裤扒掉一边回应诸葛彤的爱抚,借助一点微光,王道行深情的看向诸葛彤的脸,本来想深深一吻,结果发现诸葛彤的眼睛有点奇怪:一个眼珠向上看,一个向下看。

  王道行心想,果然,但凡是人都会有缺点,彤彤这么好看,但是却偏偏斜视……

  王道行脱内裤的手突然一顿,想到一件事儿,接着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诸葛彤明明是警察,眼睛怎么会有毛病!

  “太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又听到一次,王道行脑子有点清醒了,这根本不是梦!

  王道行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怀里的诸葛彤的身体,此时的诸葛彤动作非常僵硬,可还是在王道行怀里不停扭动,王道行仔细地用手摸起来,感觉到诸葛彤的皮肤触感有些奇怪,于是王道行仔细观瞧诸葛彤的脸,刚才那张眉眼动人、艳若桃花的脸就在王道行的眼中渐渐生硬起来,王道行目不转睛地使劲地瞧。

  然后猛地发现:这哪里是诸葛彤的脸啊,分明是画着眉眼的一张纸!

  王道行一直抱着一个纸糊的仕女在扭动。

  此时窗外,已经夜阑风景,月光中树木峥嵘。只有自己怀了的纸人不知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快点呀,快点。”

  原本应该充满魅惑的声音,却听得王道行一身冷汗,吓得想喊出声,才发现到自己的嘴巴里塞满了草纸。

  纸人的拳头胳膊正在使劲地往王道行的嘴巴喉咙里塞。

  王道行一阵恶心,干呕了几下,连忙把纸人往外推拽,将纸人的手臂从自己嘴里拽出来,猛喘了几口气,此时纸人其他部位却越贴越紧,越贴越紧,纸人架子上糊的纸全都爬到了王道行脸上,死死贴住王道行的脸,让他不能呼吸。

  王道行呼吸被挡住,手脚到处乱抓乱踹,突然想到了刚才听到的声音,于是在脑海中默念:

  “太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糊在脸上的纸松动了一下。

  王道行开始不停地念,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脸上的纸再也贴不住,脱落在地上。

  于是王道行开始出声地念,越来越大声。

  只见贴在房间各个地方的符箓开始隐隐发亮,有流光闪动。

  纸人终于不再作祟,静静地躺在地上。

  王道行赶紧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灯光大亮,屋子里花花绿绿的纸到处都是,纸人只剩一个架子静静地躺在王道行的床上。

  王道行只穿着一个内裤,呆呆地站着,刚才的一身冷汗此时让微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冷颤,王道行带着哭腔自言自语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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