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在看着此人的时候,恰好此人也刚刚抬起头来,两个人的目光撞击在一起。
这时赵寻一眼就认出,原来这不是旁人,竟是清河村当中姚家的那个远方亲戚,黄安。
黄安同样也是很快就认出了赵寻,黄安在看到赵寻之后,立刻满脸大惊失色。
连忙冲着赵寻打招呼,急声说道:“这不是赵寻吗?你怎么会在杏花镇?”
赵寻走了过去,坐到了黄安的桌子前。
赵寻点点头,看着黄安说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黄安匆匆忙忙站起身来,连忙对赵寻说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两个人清河村短暂相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彼此。
其实说起来,之前去清河村那次,除了姚家的人在赵寻的脑海之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外。
唯独只有黄安这个人,被赵寻记在了心里。
黄安这个人当时为姚家鞍前马后,而且看上去任劳任怨的,算是一个好朋友。
主要也是因为这个人足够仗义,而且为了姚家甚至都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着实是令赵寻好生钦佩。
赵寻生平最喜欢这样义薄云天的人,身上充满了侠气,而这种气概,恰恰又是现今社会上面的人所缺少的。
组织里面的事情赵寻自然是不好对旁人讲,所以就随口找了个借口揶揄了过去。
黄安有什么说什么,将自己因何生在杏花镇,前前后后所有经过全部都告诉给了赵寻。
原来,黄安之前因为姚家的事情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在清河村当中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
其实清河村当中这些年以来人口流失非常严重,有很多的人都去了南方。
黄安此人虽然没有什么学历,而且几乎等同于是身无长处,可是因为他处事随机应变,非常有自己的一套。
所以倘若是去外面的话,一旦是稍微给他点机会,一定就可以平步青云。
其实这些年以来,身边的人也总是告诉黄安,以他这样的人才始终都留在清河村,简直就是屈才了。
但是黄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清河村。
其实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黄安一直留在清河村的目的,无非也就是因为姚婧。
现如今,姚家一夜之间就被人灭了满门,姚婧也已经不在清河村了。
无论怎么想,黄安都没有任何的理由继续留在清河村。
所以早在半个月之前,黄安就将家里面的老母亲给安置好了,离家远行。
此番离开清河村,黄安其实就没有打算再回到清河村。
他心中大有抱负,一定要在外面混出个人样来再回去。
姚婧这个人对于黄安来说意味着什么?
之前早就已经说过,其实这么多年下来,姚婧在黄安心中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
打从本心来讲,黄安此人的命运其实根本就是小说当中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龙套角色而已。
往往是寥寥几笔就可以带过了。
然而黄安因为心里面一直喜欢姚婧,所以就活生生的活成了自己认为的可以配得上姚婧那个样子。
回想曾经姚国栋尚且还在世的时候,姚国栋虽然不知道黄安喜欢姚婧,但是因为黄安处事非常的出挑,所以一直以来也非常的器重黄安。
黄安一路南下,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其实他已经对姚婧渐渐的放下了,毕竟当日姚家被灭满门的时候,姚婧已经把话和他说清楚了。
黄安的确是深爱着姚婧不假,但是俗话说的好,人要脸树要皮。
人家姚婧都已经把话说得那样明白了,黄安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缠着人家。
如果是继续纠缠人家的话,那么自己岂不就是一文不值了?
于是,尽管黄安知道姚婧此时在江城,但是也并没有去江城的想法。
按照黄安的规划,自己在杏花镇再逗留两日,就要继续南下。
一直去到祖国的最南方的城市,到那时好好的拼搏一番。
赵寻面无表情的听着黄安说完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赵寻端起一杯酒说道:“其实上一次我在清河村,见到了很多人。”
“但是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的人,就是还是莫过于你黄安。”
“说实在的,倘若是天底下的人都能够像是有你这般的毅力去做事,那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呢?”
黄安连忙端起酒来,和赵寻碰了一杯,先是一饮而尽,然后又满脸苦笑的说道:“赵寻大哥,此话严重了。”
“我哪里有像是你说的那么好?我根本就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说到这一节,黄安轻叹一声,缓缓的低下头来,满脸黯然失色。
赵寻却说:“此言差矣,什么叫做小人物大人物的?在这个世界上面,只要是能够问心无愧,即便是一穷二白,又能如何?”
话虽如此讲,但是黄安和赵寻相比,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
赵寻又是什么人?
那可是堂堂的龙魂组织的统领,说一不二,群雄全部都要听从他的号令。
多年以来在这个社会上面快意恩仇,往往是屡次获得老天的眷顾一般。
然而黄安却不同。
黄安又是什么人?说白了,根本就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乡巴佬而已。
他这样的人,堪堪是命比纸薄这四字。
“姚婧……姚婧她还好吗?”
黄安早就已经有些微醺了,摇头晃脑的看着赵寻认真的问道。
“姚婧也挺好的,我和江婉把姚婧接回家里面之后,我们两个人始终都好好的照顾她。”
“虽然姚婧因为家里面的事情,情绪始终都非常的低落,但是好在也是身处温室,所以还算是挺好的。”
赵寻一字一句的对黄安说着。
黄安越听,心里面便越是觉得痛快。
用力的点着头说道:“那样最好,只要是姚婧能够好,我心里面也就开心很多了。”
赵寻轻叹了一声,说道:“要不然这样吧,你跟着我回江城,毕竟你这出门在外的,而且你也没有什么可投靠的人。”
黄安既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一时之间陷入了举棋不定的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