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倒是微微一笑。
他早就想到了，林若曦会有这样的说法。
范离停下车子，看着林若曦：“阿弥陀佛，小僧犯什么法了？”
林若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今天早上的时候，我们去搜查萧一山和侯静瑶的家，在他的床下发现了两把枪，一把冲锋枪，B43，一把手枪。”
“这和小僧去不去自首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听我说完。”林若曦点头说道，“我们把枪拿回来之后，对萧一山展开了调查，萧一山矢口否认，并且说我们是陷害，那两把枪根本就不是他的。经过我们人员对枪支的分析，发现他说的并不是假的，两把枪都来自于南部，而且有近期使用过的痕迹。”
范离笑了笑，等着林若曦继续说。
林若曦叹口气：“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河洛黑暗世界已经在疯传，凤凰昨天晚上就使用了枪支，据他们所说正是B43，但是这件事目前还没有人报告督查，督查又找到了枪支，所以就没闹的很大。”
“而且，更关键的是，呵呵，我查阅了行车记录仪，发现，就是你在今天早上找我之前，开车停到了那个小区的门外。虽然之后并没有发现你的身影，但是综合种种线索，你就是那个藏了枪支的人。”
“是啊，就是小僧藏的。”范离开口说道。
“这，这……你竟然承认？”林若曦大惊，虽然她已经确定是范离藏的枪，但是毕竟还抱有一丝希望，此时听到范离大大方方的承认，她有些懵逼。
“你这里又没有监听设备，小僧当然承认。”范离呵呵笑道，“林美女，我倒是要问一下你，就凭萧一山买凶要杀了侯静瑶、肖芸的事，他该不该判死刑？”
“但是毕竟也没出什么事儿，判死刑应该不至于，至少无期。”
“这些事你清楚，小僧也清楚，但是如果按照事情这样发展，最多能判萧一山多少年？”范离说道，“你们根本找不到萧一山买通老毒物徒弟的证据，也找不到李再生的证据，充其量起诉他窃听公民隐私，但是这种刑罚一般就比较低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是不是？”
林若曦沉默。
因为范离说的是正确的。
范离又说道：“小僧给了他一把长枪，一把短枪，子弹若干，按照现如今的刑罚，假如你们起诉他，数罪并罚，那至少是二十年。一边是你督查的正义，一边是让罪犯受到应有的惩罚，你选择哪一种？”
林若曦有些纠结。
她也知道，如果枪支另案调查，萧一山就能脱罪。
如果他在审判的时候做些手段，最多三年。
“昨天是凤凰使用了枪支，但是她没有杀人，只是为了立威，再说整个河洛不是没有人报告督查？小僧也劝过她，让她不要再使用枪支，早上的时候小僧还到过她的房间，差点就没命了。”范离说道，“小僧当然知道开你的车前去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但是小僧不忍骗你。”
“不忍骗我？”林若曦心里一动。
“就是不忍，小僧行事向来仔细，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漏洞？”范离笑了笑，“因为小僧相信你，你不会将这件事报告上去。”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如果你报告上去，可能小僧已经入狱，河洛也会天翻地覆。”范离正色说道，“你应该知道凤凰，她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就算不会，她敢与整个河洛为敌？”
“你说呢？”范离反问，又说道，“最后凤凰，罗刹可能会死，但是你们也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死几十个人都正常吧？更关键的，她们是侯震请来保护侯静瑶，她们要是死了，侯震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到时候，河洛城就乱了。”
林若曦悚然而惊。
她可以不在乎凤凰，但是却不能不在乎侯震。
传说侯震可是在两国边境起家，必然经过腥风血雨，要灭杀侯震，可能都得动用战部。
“其实，小僧也是为了保存你和侯静瑶的关系，所以才那么做。”范离终于摊牌，“如果不是这样，小僧只需要给三师姐打一个电话，让她的凤巢把枪支拿走，吸纳凤凰为在编人员，这不就行了吗？”
“那，那你说事情怎么处理？”林若曦有些犹豫。
“还能怎么处理？咬定枪支就是萧一山买的，够他喝一壶。”范离无所谓的说道，他也想清楚了，实在不行只能给穆樱电话，因此倒是没什么难办。
林若曦下了车，来到河边。
看着滔滔的流水，她有些发愣。
其实范离说的违背了她的准则，可是偏偏她说不出来问题。
“怎么忽然下车了？”范离笑笑。
“车里闷死了，下来透透气。”林若曦说着，解开的一个口子，露出了白皙的脖颈，甚至出现了一点起伏的轮廓。
“你不是热，小僧看，是理想跟现实发生了冲突，你不知道如何取舍。”范离又随意的躺下，嘴里叼着一根草。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林若曦恼怒的说道。
“小僧是不是你肚子的蛔虫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为侯静瑶主持了公道。”
“但是这个公道……我怎么有种跟你同流合污的感觉？”
“同流，却未必合污，只是坏人受到该有的惩罚。”范离伸了一个懒腰，“良辰美景，美人作陪，真是不枉此生。”
范离侧身看着林若曦，她的腿可真长。
估计从肚脐眼往下就分叉了。
林若曦白了范离一眼：“魂淡，是不是有啥想法？”
范离笑道：“小僧，小僧忽然有点后悔刚才的说法了，不然小僧不退婚，泡你？”
“滚蛋，连鲜花都没有就想泡我，姐姐没那么廉价。”
“鲜花啊，等着，小僧这就去给你采！”范离乐颠颠跑了。
等他捧着一束野花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林若曦已经开着他的车离开。
范离手机震动，林若曦发来一条信息：“理想让位现实。”
范离笑了笑。
他早就知道林若曦会这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