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陛下召见他入宫针灸时，他也提起了此事。

　　陛下却说早已知晓。

　　难道要任由徐澄关如此被陛下一直宠信？

　　不！

　　他不甘！

　　就在宁呈急得抓耳挠腮时，却发现徐御医这几日行踪变得十分诡异。

　　经常趁楼曦和不在咒禁科室时，偷偷跑进去。

　　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天，楼曦和又去了雍凉侯府。

　　前脚离开，徐御医后脚就又钻进去。

　　“这老东西在做什么？”

　　宁呈站在咒禁科室大门口往里面张望。

　　*

　　雍凉侯府。

　　侯爷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

　　但因为做手术时削掉了所有的长发，所以就披着斗篷。

　　宽大的帽檐刚好可以遮到她的额头。

　　这天，她又被萧邢推出来晒太阳，萧邢也很认真地给她捏腿活泛筋骨。

　　小小坐在一边叽叽喳喳说些稀奇古怪的事。

　　但楼画只是睁着眼，偶尔眨两下。

　　身体都不会移动。

　　楼曦和说这种手术即便成功，也很后可能沦为植物人。

　　神经组织被寄生虫压制的时间太久，能不能恢复都是问题。

　　所以要想让侯爷开口说话，起身行动，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概率。

　　小小正讲故事讲得兴起，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在看到楼曦和的裙摆出现在门口后，激动地跑过去：“曦和姐姐！”

　　一把抱住楼曦和的腰。

　　楼曦和很不适应与人肢体接触，就将买的清蒸鲈鱼递到她面前。

　　馋的小小口水直流，用力鞠了一躬后抱起鲈鱼就消失了。

　　目送小小离开，楼曦和走过去坐在小小坐过的位置。

　　指腹落在楼画的手腕上把脉。

　　就是这一触碰，楼画的眼睛眨了两下，然后艰难地将视线往楼曦和这边移动。

　　嘴唇隐隐有些颤动，但幅度不大。

　　好不容易转到楼曦和的方向，准备好好打量自己的女儿时，楼曦和却站起身，大致给萧邢说了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淡漠到让人心痛。

　　楼画眼眶有些泛红，最大限度也只是掉了一滴眼泪，连嘴唇都张不开，更别提说话了。

　　萧邢见侯爷望着楼姑娘离开的位置流眼泪，心中有了某些猜测，但他不敢完全肯定。

　　只是拿出南枝手帕帮侯爷将眼泪擦掉。

　　*

　　给楼姑娘讲完咒禁科的课程后，徐夫人又顺着暗道回到徐府。

　　一开门，就见丈夫正站在杂房里，就那样直勾勾盯着自己。

　　像是蓄谋已久。

　　“澄关……”徐夫人脑袋一空。

　　徐御医捏紧拳头努力隐忍着什么。

　　半晌，他只是开了说了句：“跟我来。”

　　徐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书房。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夫妻相对而坐。

　　面对过于平静的徐澄关，徐夫人只能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徐澄关就那样安静地听着，等夫人说完后，他眼神发直低喃：“原来，你是西海国的人。”

　　徐夫人低下头：“准确的说，我的祖籍在西海。”

　　“那你为什么要接触曦和丫头？”徐澄关问。

　　徐夫人摇头：“我只是喜欢她而已，觉得那孩子挺可爱。”

　　“到现在你还不给我说实话，对吗？”徐澄关心中登时无力。

　　“原谅我。”徐夫人笑了。

　　“你知道这条暗道一旦被有心之人发现，我们都会倒大霉！”

　　太医署是皇帝的地盘，若是通往徐府的暗道出现在太医署，任谁都会觉得他徐澄关有了不臣之心！

　　“我知道。”徐夫人说，“所以就将始作俑者的我供出去，一切危险都会平息。我是西海国人，想必你们的皇会很喜欢。”

　　望着妻子视死如归的笑容，徐澄关心脏猛地一颤。

　　*

　　朱雀大道前几日的晚上发生过动乱。

　　死亡的都是群来自西海的死士。

　　若不是当时有楼家军及时围剿，怕是这群死士会将皇城搞得乌烟瘴气！

　　“大秦国怎么会出现西海国的人？”皇帝捏着折子咬牙切齿道，“西海国进入大秦国的通道就几处？”

　　元帅抱拳道：“只有茶卡以南的地方，那里地形复杂，可以轻易躲避我方将士的巡逻。”

　　“该死！”皇帝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去，派更多的人将边境死守住！一只蚂蚁都不准放进来！”

　　元帅抱拳：“遵旨！”

　　不一会儿，皇帝又召来赵雍宁。

　　命他地毯式搜查整个皇城，既然西海国的死士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皇城，那就说明皇城内有他们的接应！

　　把这群老鼠渣子全部逮出来，一个都不放过！

　　等赵雍宁离开后，皇帝无力地靠在龙椅上。

　　高公公忙给他捏肩。

　　“你说，多久没有战争了？”

　　高公公一寻思，回答：“自从雍凉侯六年前将西海蛮子打退，收复河西走廊后，就再无战乱。”

　　“呵，看来这六年他们过得实在是太安稳，才敢不怕死地来朕的眼皮子底下瞎蹦跶。”

　　殿门外，元帅还未曾离开。

　　他眺望着眼前空旷的庭院，心中却万马奔腾。

　　为何西海人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窜进来。

　　难不成是岳家军内部出现了西海国的探子？

　　元帅咬紧牙关捏紧拳头。

　　但因为气息不稳，咳嗽了几声，导致肺部又开始发疼。

　　*

　　是夜。

　　楚馆。

　　几名佩戴弯刀的黑衣人正跪坐在冷雾公子对面。

　　将一沓资料递给他：“公子，属下已经调查清楚那夜朱雀大道被杀的西海死士详细身份。”

　　冷雾公子接过，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杀意：“西海李家那群杂碎早就有反骨。

　　如今女王陛下重伤失踪，他们更是肆无忌惮！

　　难道他们真的相信女王陛下在大秦国的谣言？”

　　部下：“可是公子，我们都没有资格见女王。”

　　“是，我们是没有见过女王，可李家是贵族，曾与女王共进晚膳过。”

　　言外之意，李氏庶子是见过女王的。

　　冷雾公子顿了顿，进行下一步推测：“李家庶子为人谨慎，绝不对冒着生命危险在皇城肆无忌惮。

　　除非，他真的在发现了女王的踪迹，才会主动曝光身份。”

　　“可那夜杀了他们的是楼家军……”

　　部下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冷雾的头顶，让他瞬间思路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