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解开绳子,那边的水已经漫道息壤这边了,然后,她就看着息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上扩散。
她急忙拉着风轻便往环形石道那边跑,身后的息壤已经漫过了那五条石梯,正向石室四周扩散。
她现在只能去之前掉下来的那个五边形的石室了,还在上次跟着亓墨时特意记了位置。
身后息壤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了,她隐约听到息壤因为膨胀速度过快而撞到石壁上的声音,紧接着周围光线越来越暗,直至消失不见。
看样子中间石室已经被填满了,用于照明的夜明珠已经完全被掩盖住了。
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季宛初的步子确实一刻都不敢迟疑,在撞了两三次石壁之后,终于摸到了石门的机关。
石门一开,季宛初就带着风轻连滚带爬的进去了,好在最后一刻将息壤挡在了石门之后。
上次掉下来的那个洞口还在,她松了口气,一旁的风轻终于开口问了一句:“刚刚那是什么?”
“息壤,一种遇水可以绵延千里的土,还好刚才跑的……”及时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季宛初听到后面息壤撞在石门上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声清脆的咔擦声。
糟糕!
这是石门机关的声音,一定是息壤速度太快,撞到了一旁石兽背上的机关,这下麻烦了。
她和风轻对视一眼,风轻立即闪身到她旁边,与此同时身后石门应声缓缓开启,风气立即揽住住她,足间在石室中间的白玉井上用力一点,朝着上面的缺口掠过去。
然而这息壤的速度实在太快,季宛初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身后息壤已经接近了,她在半空中的脚已经被息壤给包裹住了。
一刹间她也来不及反应,只想着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便用力将风轻身形往缺口方向一推。
下一瞬,季宛初就感觉四周一瞬间黑了下来,身体被息壤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她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风轻那边的情况。
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压制住,浓重的压迫感让她整个人都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动不了也呼吸不了,偏偏思想和感官特别清晰。
但因为缺氧,季宛初的思想并没有坚持多久,只觉得胸腔快要炸了一样,最后的意识里,只模模糊糊的觉得,活埋的感觉可比溺水的感觉要难受太多了。
季宛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刚亮,自己正躺在一个帐篷里,旁边风轻正靠在床帏上,似乎睡着了。她轻轻动了下身子,风轻便马上睁开了眼睛,“醒了。”
“我们在豹子陇这里?”
“嗯”风轻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帐篷。
她穿了衣服坐起来,动了动手脚,嗯,还算灵活。这时,风轻端着饭菜进来了,放到了桌子上,“先吃饭吧。”
“正好肚子饿了。”
季宛初坐了下来,风轻也在旁边坐了下来,跟她一起喝着粥,她看了眼风轻,“我昨天怎么出来的?”
“挖出来的。”
她忽然看见风轻夹菜的手指包了点绷带,便问了句:“你挖的?用手?!”
风轻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季宛初见风轻神情有点不太对,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把原本要说的话压了下去,低头默默喝粥。
吃到一半,有人掀了门帘走进来,正是单白石:“你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儿,就被埋了一下而已。”
“没事就好,不然那位可要找我麻烦了。”
经他这么一说,季宛初听出了点什么,“亓墨,不在这里?”
“他昨天忽然想起壁画上的一些内容,说可能会解决息壤这个遇水膨胀的特性,所以去昆仑障那边了。”
看样子亓墨应该是注意到壁画上那棵树了,“他已经知道如何解决息壤遇水生长的问题了?”
“也不算吧,他还没有具体的方法,不过说是可能跟一棵树有关,他打算先过去看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那道长说需要用若木的根须做引,也不知道亓墨会不会想到这一点。“他自己一个人去的?”
“嗯,就带了几个士兵。”
“息壤遇到若木的根须,会自主收缩依附上去。吃完饭,我去找他。”
“你怎么知道的?”
“昨日城里遇到了一个算命的道士,他告诉我的。”
单白石看着她,“这你也信?”
“信。”那道长说的与壁画吻合,而且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根须这个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本来树木的根须就有固定土壤的能力,既然息壤和若木都带有神话色彩,想来也是由一定依据的。“还要麻烦昆尚给我找一名可靠的人带路。”
昆尚见季宛初说的如此笃定,叹了口气,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季宛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单白石,“你也去?”
“我,一个可靠的带路人。”单白石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这里不是还需要你坐镇吗?”
“若不是昨日手上事情耽搁了,我就同他一道去了。再者,这里形势已经暂缓下来了,又有郡守在,没什么大问题。”
见他这么说,季宛初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一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风轻,“你手有伤,要不,你就在这里修养修养?”
风轻看了她一眼,自顾自朝着前面走去,看样子是决定非去不可了。
单白石带了十几个士兵一起,交代了些事情给下属便与季宛初她们一同出发了。
几人皆是便装出发,因为林子野兽多,几人都带了弓箭被这,按单白石所说,亓墨是昨日下午才出发的,这一路上又都做了标记,她们这边加快速度,晚上说不定能追上亓墨一行人。
可能是亓墨他们的行程也很快,可能是山路险峻影响了速度,总之季宛初他们沿着记号一直走了两天也没碰到人。
第三天上午天一亮,一行人又开始继续出发,走了大概快两个时辰,季宛初看着一棵枯死的树,皱了皱眉。
单白石上前一步,也看着那棵树,“从刚才起,附近就没有听到什么鸟叫声了。”
“而且,这棵树也有点奇怪,虽说现在已经秋天了,这里的温度倒不是很低,周围树木虽然都已经黄了,但也没什么落叶,为何这一棵树却是树叶都掉的不剩几片了?”季宛初捡起树边一片枯萎的树叶。
在这还算茂密的林子里,这棵光秃秃的树还是有些显眼的。她上前掰了一截树枝,“咔”一声就断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一棵树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