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宛初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风轻却将她往旁边一推,直接抬剑袭向钟湘,钟湘立即提剑去挡。
在快接近钟湘的时候,风轻的剑尖却突然往旁边一挑,直直刺向亓墨。
季宛初大惊,一瞬间什么也来不及想,立刻闪身到亓墨身前。
剑尖刺入肩膀的时候,她看到风轻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
与此同时手腕一转,剑尖被挑开,却依旧在季宛初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刚好是她受伤的右肩。
这边风轻身形还未站稳,季宛初也管不了其他,急急道:“快走!”
风轻闻言足间用力,像院墙飞掠而去。
身后亓墨立即上前扶住季宛初,沉声道:“拿下!”
院墙外立即飞出一人,正是木一,他抬手撒了一阵粉末,风轻来不及反应,落地之后喷出一口鲜血,直接倒在了地上,看样子亓墨早就有所准备。
“风轻——”她急忙跑过去。
一边是胳膊,一边是肩膀。亓墨怕扯着伤口,直接揽住了她的腰身,阻止她过去。
“钟湘,去把周章叫过来!”
亓墨听也没听她说什么,直接对着钟湘吩咐,说完便准备扶着季宛初进屋。
季宛初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风轻,挣扎着要过去,“亓墨,风轻她、她……”
她刚说到一半,便被亓墨拦腰抱了起来,“你放我下来!你把风轻怎么了!”
亓墨将她抱进屋里,放在了床榻上,眉头微皱,“我看看你的伤口。”
“你别碰我!”季宛初甩开他的手,“你是不是把风轻杀了?”
亓墨站在一旁,脸色也冷冷的,“如果我把她杀了,你也要杀了我吗?”
季宛初瞪着他,没有说话。
自从她认识风轻以来,这一路上,风轻都在用尽全力的护着她,从来都没有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但是……如果风轻背后之人的目标是亓墨……
风轻是她的朋友,她也是风轻的朋友,比起失去风轻,她的身份是什么都不重要。
可是如果风轻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亓墨……她该怎么选择?
两人都没有说话,没一会儿周章便小跑着过来了,正准备检查季宛初的伤口,却被季宛初一下子甩开了。
“别碰我!”她看向亓墨,红着眼睛道:“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杀了风轻?”
亓墨看着她,眼底盛着怒意。
季宛初忽然有些害怕,她怕亓墨会说是,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良久,亓墨眼中的怒色尽去,只余眼底深深的无奈,还有一些其他季宛初看不懂的情绪。
“放心吧,风轻没事。”
亓墨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听话,我看看伤口深不深,好不好?”
季宛初愣愣的看着亓墨,声音有些哽咽,“真的?”
“你那么在乎风轻,我自然不会杀了他。”亓墨放缓语气。
“那……我刚刚看到她吐血倒在地上是怎么回事?”季宛初轻声问道。
“吐血应该是刚刚你挡剑时,她强行收了内力,导致气血攻心。我的药,只不过是让她昏迷一会儿,让她短时间不能自尽或逃走。”
“那就好……那就好……”季宛初喃喃着。
“现在可以看看你的伤口了?”
“嗯。”季宛初点头。
褪开肩膀处的衣襟,那里已经是一片青紫,风轻和冰夷都击在了同一处地方,亓墨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季宛初深知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也知道亓墨是担心她,想到这里,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内疚感。
好在风轻收剑比较及时,伤口不算深。
周章处理完伤口,上了药之后便退了出去,他第一次见有人敢对着君尚发脾气,真是人活得久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这个氛围现在有一丝怪异,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于是很有自觉性的周章,快速处理完伤口,也不待吩咐,抱着药箱就屁颠屁颠的跑了。
顿时房间就只剩下季宛初和亓墨两个人了,周章一走,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亓墨在刚才上药的时候便已退身到一旁,现在正站在窗户面前,盯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
季宛初瞧着亓墨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亓墨现在是什么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亓墨这么生气。
她走到亓墨身后,想拉一下他的衣袖,在快触到的时候,又放了下来,只轻声道:“刚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我们只是各自立场不一样。”亓墨语气淡淡的,与平时说话大不一样,季宛初听不出来什么。
“我刚刚不该冲你发火,你……还在生气吗?”季宛初小心翼翼的问。
亓墨转过身看着她,笑了一下,“我没有生气,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他调转视线,手指摩挲在窗柩上,刚刚他生气,除了担心她的伤,还忽然意识到……
原来自己在她心中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
只怕方才为他挡剑,也是担心风轻伤了他之后,会让局势更加恶化而已。
想来他指的应该是风轻的事,季宛初急忙道:“风轻的事情我替她对你说声对不起,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刚刚情绪也不好,没有影响身体吧?”
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心底又生出了一丝不悦,亓墨淡淡道:“不劳你费心,你身上有伤,好好休息。”
说完亓墨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又回身补了一句,“风轻就在她房间。”
季宛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亓墨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亓墨回到房间,木七已经在里面候着了,“冰夷那边可有新的动向?”
“暂时没有。另外,月华楼那边因为涂山的事情耽搁了一下,一直未曾告知主子,按照主子的吩咐,岳松寒和辛瑶都没有察觉什么不妥,已经回去交差了。”
“属下跟着他们,查到了曹公拿出了一笔巨款给了月华楼。这段日子,月华楼新收了许多弟子,名声在逐渐升起来,但幕后之人一直未曾露面。”
“嗯,你先下去吧。”
风轻睁开眼睛,正看到季宛初在她对面得桌案前坐着。
“你醒了,睡了这么久,肚子应该饿了吧。”季宛初拿出食盒,拭了拭温度。
“还是热的,先吃点东西吧。”她端着碗筷走到床边,将风轻扶起来,“我看你身子不太好,就只煮了点青菜粥。”
“你的伤……”风轻看着她的肩膀。
“哦,没什么,皮外伤。来,喝点粥吧。”她舀了一小勺粥,递到风轻唇边。
风轻愣愣的看着她,没有张嘴。
“你先把粥喝了。”
风轻动了动自己的手,虽然有些脱力,但还能动,她伸手直接端起那碗粥,慢慢喝完了。
然后将空碗递给季宛初,“喝完了,你问吧。”
季宛初接过碗,放到桌子上,才道:“风轻是你的真名吗?”
“算是吧,以前的名字只是个代号。”
“那你故意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没有故意接近,那天醒来,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
季宛初稍微缓了缓情绪,“那你是什么时候记得所有事情的?”
“去涂山的路上。”
季宛初回想了一下,“有毒的障气?”
风轻点了下头。
“那次我去朝堂作证,晚上你被亓墨的人所救,你碰到谁了?”
“冰夷。”
还真是冰夷,季宛初皱了皱眉,果然是一路在跟着她
所以亓墨,一路上都在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