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可不必。

　　慕紫衣揉了揉眉心，“这些东西都不用扔，说白了，不都是用我慕家的钱财买来的？除了过了过手，又与她有什么关联？

　　“你们重新整理归纳，能用的就用，实在不能用的，捐出去也罢了，只是别白扔了。”

　　丫鬟们见她如此，都松了口气，还劝她：“小姐也别太伤心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

　　慕紫衣摆摆手，“我并没有伤心，你们也不必劝我，趁势吃喝一些，都去歇了吧。”

　　众人才不敢再说别的。

　　一时无言。

　　次日起来，慕紫衣便带人去了岫玉馆。

　　果真在慕紫绡卧房墙上的松梅图后面发现了朱子瞻的画像。

　　慕紫衣面无表情让人摘下来去给朱子瞻送去。

　　亲眼看着丫鬟仆妇们收拾岫玉馆，但凡是慕紫绡用过的东西全都分门别类打包好了，预备拿出去施舍。

　　这个院子也没有就此空置下来，慕紫衣命人搬来了不少花卉，把这里布置成了花房，派了精通园艺的婆子照管。

　　然后才去给慕老爷慕夫人请安。

　　昨晚她提前离席，并不知道后续发展。

　　到了荣华堂，慕老爷已经外出办事了，慕夫人额角贴着块膏药，面色有些泛白。

　　慕紫衣忙吩咐人给她端参茶来，过去给她揉捏太阳穴。

　　慕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主动说道：“你祖母说在府里住腻了，今日一早就被你大伯父送到南山的温泉山庄住着了。以后每个月初一十五，你伯父和你父亲会过去探望一次。

　　“你们兄妹则随意。伺候你祖母的吴妈妈年纪大了，家里也有房子地，我们就做主让她出府养老去了。”

　　慕紫衣嘴唇动了动，然后绕过来偎依在慕夫人膝头，“娘，您对我真好。”

　　“傻孩子，”慕夫人摸了摸她的头，“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可是，”慕紫衣抬头看着她，眼底的忐忑是掩饰不住的，“万一……万一……有一天你们发现我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你们会不会厌弃了我？”

　　慕夫人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你的身体里流着我和你爹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做个正直善良的孩子，不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作为你的父母，我们会无条件包容你，可别人不会。而且，若你当真做出有违道义的事，便是我们也不会纵容你的。”

　　慕紫衣鼻子一酸，大家都是聪明人，大约知道自己不再有花粉过敏症的时候，慕夫人就有所怀疑了吧？

　　可这层窗户纸却是不能戳破的。

　　她伏在慕夫人膝头，“娘，您放心，我是您的女儿。永远也不会活成您所厌恶的样子，因为那也是我所厌恶的。

　　“身为慕家的女儿，我有责任和义务维护家声，不会给家族带来任何灾难。”

　　慕夫人点点头，闭上眼睛泪水洇湿了睫毛。

　　陪着慕夫人用了午饭，慕紫衣才出去见三位兄长。

　　慕家三兄弟几乎一夜未眠，人人都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饶是这么着，仍在勤勤恳恳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