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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当年的真相

古灵精怪走方小郎中 徽雨落 3553 2024-11-12 19:11

  “朱子骁救我!”于夏忽然朝着远处大喊一声便直奔过去。乾一坤二尚未回过神来,就连半死不活的荆王也强撑着从地上抬起头来。

  牟斌吓得扔下白昂便向着于夏的喊声奔来,哪知于夏早就看到自外而入的两人,竟然借势与其擦肩而过。

  白昂二人皆是一怔,忙道:“你去追于姑娘,我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守门的狱卒忽见犯人同牟斌一同跑了出来,且于夏口口声声喊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号。一个个拿不准情况也不敢轻易出手,把希望的目光皆投向了紧随其后的牟斌。

  于夏就这样趁着乱势一路从刑部大牢窜到了大门外,老管叔眼疾手快立刻招呼人手上前护住小主子。

  牟斌出得门来只看到一辆马车绝尘而去,大叫一声,“不好!”

  这次不仅要害了于家,恐怕连自家大人也要受其连累,好一个祸害。

  “停下,停下!”眼看后面没有了追兵,于夏赶紧喊道。

  “主子,咱们今夜务必出城才是,这是大小姐的吩咐。”老管并不敢停车,只是回头朝着马车内回禀。

  于夏听言越发急火攻心,长姐这是想要用于家保自己安慰。撩车帘一头钻了出去,马车正在疾驰,这一摔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小主子,您这是何苦啊!”老管叔喝止马儿,心疼的一声长叹。

  牟斌策马刚好赶至跟前,见此情形便道:“算你聪明,竟敢越狱,便是逃到天边去锦衣卫也绝对饶不了你。”

  “算你还没瞎透了狗眼,快送我进宫!”于夏忍痛试图爬将起来。可惜刚才摔的实在有些厉害,这会子腿脚钻心刺骨的疼痛。

  “来!”一声低唤温柔而关切,让人心中瞬间暖流阵阵。

  于夏眼中噙着泪水嘴角却挤出笑容来,“多谢阁下相助!”抬头的一刻不由呆住,竟然是朱骥,他是知道自己越狱特意前来拿人的吧?笑容消失,不情不愿老老实实的把手递过去。

  朱骥大手握住那纤细的手腕稍稍用力便把人带至马上,大抵感受到来至小小身躯的颤抖。轻轻的将其靠近自己,一只手抱着怀中人,另一只手策马飞奔。

  牟斌见状即刻前方开道,守门的侍卫今见是锦衣卫的人纷纷让步,两人慌张进了谨身殿。

  “长姐、三弟!”于夏进门看到橘绣同于冕安然无恙方才踏实。

  橘绣没有想到于夏会突然闯进来,再看其这副阵势是越狱无疑了。

  “来人啊,快点来人,有刺客!”梁芳尖着嗓子嚷嚷,殿外瞬间窜出十几位巡守侍卫。

  朱骥无奈只能拔出宝剑对准于夏,“我特意带她前来作证,若有事情锦衣卫自会负责,不劳梁公公费心!”

  “我办完事情便任由发落,不劳大人动手。”于夏毫无惧色,两只杏眼光芒乍现看向对方。

  朱骥倏尔收剑退后两步守在于夏身后,那架势竟是在告诉旁人“没有自己的吩咐,看谁敢动手?”

  “皇上,快看这妖女的勾魂计,连朱大人也被她勾去了。竟然替一名越狱的犯人说话!”梁芳作势一番又惊又恐的哀嚎。

  弘治皇帝倒是很意外,这丫头前番对质荆王便表现的有勇有谋非同常人。今日越狱前来依然毫无惧色,若非是自己这个做皇帝的不够威严,那就是她胜算在握。

  “朕倒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弘治帝不耐烦的乜斜一眼梁芳,撩龙袍端然而坐拭目以待。

  “皇上可认得这颗珠子?”于夏自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正是她平日所佩戴的发网。进城之前朱骥特意吩咐让她取下,为此还送了一支祖传金簪。

  朱骥忙接过来亲自送到皇上面前,这颗珠子他第一次遇见于夏之时便已留意,没有想到今日终于有用武之地。

  弘治皇帝接过来仔细打量,半晌方道:“这是我父王冠冕之上的玉旒,怎会在你那里?”

  “家父不过太医院一名小小的太医自然不会有如此尊贵之物,这是当年的纪淑妃送他,让他日后保命的信物。”于夏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大胆刁民,哪里寻来的破珠子就敢冒充先皇之物,赶紧将她拉出去!”梁芳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尖着公鸭嗓子又想作怪。

  “谁敢?”朱骥傲然冷对进门的几名侍卫。

  梁芳见敌不过锦衣卫的势力,转而继续狡辩道:“但凭一颗玉旒也不能说明什么。”

  于夏不慌不忙将一副发网拜在案前,转而向皇上道:“请圣上容许民女求些额外的物件。”

  “按她吩咐的去做!”

  弘治帝一声令下,小太监们忙将于夏所要之物一一送了进来。

  一柄琉璃镜,笔墨纸砚,摆放整齐。

  于夏取了镜子执于手中端然坐下,一边认真对照,一边笔墨记录。

  谁能想到于敏能够以些许大的珍珠刻字,留下当年的事实真相。

  “臣出身卑微,略通医术,不期逢主隆恩入宫,日夜不忘。然为奸人所迫行大逆不道不仁不义之事,实无颜面苟活于世。拼得项上人头望能保娘娘性命,却为奸人识破。如今危在旦夕,襁褓幼儿若不辱使命或可将此事彰显于世,吾死而无憾矣!”

  于夏掷笔一边,转而怒目而视梁芳。

  “一派胡言,这决对是推脱诬陷之说,还望皇上惩治此妖女!”梁芳垂死狡辩。

  弘治皇帝却已是潸然泪下,从当年一名小小的御医笔下已能见得昔日阴暗。可以想象母妃死前有多么绝望,但是自己身为人子却未能给予她一丝慰藉。

  “梁芳你还想替旁人脱责,父皇赏赐母妃的这枚珠子除了朕之外旁人皆不可能得知。这是母妃唯一的念想,是支撑她老人家度过几十年不见天日光阴的唯一明灯啊!”

  “皇上,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您不能被妖女蛊惑啊!”

  梁芳还要再装可怜,忽见皇上阴沉了脸色瞪视着自己,吓得赶紧倒头连连叩拜。

  “老奴知罪,老奴多嘴,老奴罪该万死!”梁芳夹着尾巴往后缩了缩,如今之计保命才是要紧。

  “你起来吧,朕信你,恕你无罪。”弘治帝道。

  于夏只当是自己听错了,皇上真的相信自己,父亲的冤屈终于得以洗刷。

  “妹妹还不快谢主隆恩?”橘绣一旁提醒道。

  “民女还有话要说,当年我父亲送去的药是假死药,只要过了两个时辰人便会自然苏醒。可是纪淑妃还是死了,她是被人害死的,害死她的凶手就在这大殿之上。”于夏猛然将目光转向梁芳。

  “是他当年为了讨好万贵妃强逼我父亲下药,在发现父亲违背他的命令之后杀人灭口,且赶去再次杀了纪淑妃嫁祸于人。虽然那个时候的梁公公还只是个扫地洒水的小太监,但是手法却比很多老人家周密狠毒百倍。”

  梁芳已是吓破了胆,当年的一幕历历在目。自己行差踏错,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哪还有辩驳的力气。

  “虽说你父亲已是言明当年之事,但你那时尚在襁褓,可有人作证信中所说之人便是梁公公?”弘治皇帝疑问道。

  于夏立时闭上了嘴巴,神情严肃,和刚才唇枪口剑判若两人。

  “于夏,皇上在问你!”朱骥催促道。

  “妹妹,赶紧说啊?是不是你爹当年给你留下了字条,还是其他原因尽管说出来,有长姐在,别怕!”

  “皇上,她血口喷人诬陷老奴。”梁芳抓住机会反咬一口。

  “我没有,民女所说句句属实,请皇上明鉴!”

  “前儿个你诬陷荆王殿下,今儿个又诬陷老奴,简直狼子野心歹毒至极。快请法师前来,我要让这妖女即刻现出原形。”梁芳又想兴风作浪,知会小太监去请人。

  朱骥紧走几步将人拦住,“慢着,还有人没说话呢,梁公公何须着急?”

  “朱骥,你什么意思?”梁芳不悦道。

  朱骥一双星目两道寒光射向梁芳,继而转至另一边,“张太医,您难道没有什么向皇上回禀的吗?”

  “张鹤仙,你要说什么?”梁芳惊觉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过自己的掌控,一股鲜血直冲中庭,顿时火冒三丈双目充血形容可怖。

  既然已经被锦衣卫识破,张鹤仙已再无选择。轻轻一声长叹,只能将当年之事一一道出。所说之事同于夏陈述一般无二,再次印证了梁芳的罪孽深重。

  “老臣懦弱无能,时至今日方才敢吐露实情,有愧皇上,有愧于娘娘。”张鹤仙泣涕四下伏倒在地。

  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荆王勾结朝廷上下为非作歹意图不轨,做出弑母杀弟的事情。梁芳身为近侍大太监竟然向外勾结荆王,在内巴结万贵妃害死皇上生母。如此欺上瞒下大逆不道之事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而不知,弘治皇帝只觉五内俱焚肝胆郁结难以解脱。

  “将这个奴才杖责五十大板关起来等候发落,其余众人该杀的杀,该关的关,统统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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