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对质皇宫
刹那之间荆王好似丢了魂般的行尸走肉,木然的立在原处,不知过了多久双目喷火怒向梁芳。“王爷,老奴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实在是始料未及啊?”梁芳心中忖度建昌府的都指挥使姚思亮、布政使金朝、按察使许朗......,到底是哪个没有打点到位?
“些许小事你都搞不定,腆着你这张老脸来见本王,真当进了京都我便只能听之任之吗?”
梁芳心中一阵寒意,忙躬身道:“老奴知错,这就再想办法。”
“明白就好,鱼死网破。既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要做好生死与共同舟共济的准备。梁公公是个聪明人,我相信即便利用那丫头的计策失算,您一定还可以相处其他的办法来。”荆王虽然说的和缓,但面上的狠戾阴毒却丝毫不减。
梁芳脑筋飞转,这个瘟神还是尽早送走的好,留他在京都,自己必定一日不得安宁。
“荆王殿下放心,暂且应付了眼前,容老奴再想办法。“
弘治皇帝刚听完锦衣卫的回禀正自怒火中烧,拍龙岸喝问道:“朱见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女人是冤枉你,建昌府的百姓们难道都冤枉了你不成?”
朱见㴋根本没料到朱骥手段如此高明,只当自己死期将近,吓得豆粒大的汗珠簌簌滚落。
壮着胆子继续辩解,“本王平日也教导手下秉公守法善待百姓,可是总有一些奸邪之徒违背我的教条。正如皇兄虽为大明朝的国君日理万机废寝忘食,但是朝廷上下仍有数不清的贪官污吏。”
“放肆!你还敢倒打一耙,当真以为朕不敢治罪于你?”
“我只是实事求是并非诋毁皇兄,有些事情实非我所愿啊!”朱见㴋边说边五体投地嚎啕哭诉,其情其景倒让闻者颇为动容。
“皇上,荆王殿下说的极是啊!”梁芳一旁帮腔道。
“哼!即便如此,他亦推脱不了失职之罪。”
“罪不至死!”梁芳赶紧接话。
怀恩狠狠瞪了一眼梁芳,掠过其去,上前道:“荆王府盘剥百姓一事或可再慢慢详查,但是老王妃同梁王惨死之事却要查个水落石出。”
弘治皇帝深深一叹,遂又问向朱骥,“朱爱卿可还有话说?”
“荆王杀害老王妃,转而嫁祸梁王,微臣有证据。”朱骥转而看向于夏,两人眼神交汇处心有灵犀微微示意。
但见锦衣卫捧着个盒子进了大殿,正是陪老王妃一路的乌木锦盒。
“回皇上,民女可以作证,荆王令人逼迫梁王以此盒中草纸闷死老王妃。”
“仵作已经检验,老王妃确实死于窒息。”怀恩一旁回道。
弘治皇帝看着盒中草纸,半晌方才明白这种杀人手段。但见龙体颤栗,脸色也随着一点点发白,几近晕厥。
“皇上,龙体保重啊!”怀恩上前好一番安抚,再敬上一杯安神茶方才缓和了些。
“梁王又是怎么死的?”老王妃已然死的如此匪夷所思,弘治皇帝简直不敢想象梁王之死又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以半米铁钎自下体插入五脏六腑,创口极小伤害却是无可复加,这种手段荆王殿下倒是用的十分顺手。”于夏极尽唾弃的看向荆王。
“冤枉,冤枉啊,他们冤枉我。”一波连着一波,朱见㴋已是无力招架。心中极度恐惧一味的喊冤,可是依然贼心不死。
阴毒的看向于夏,这个死丫头早就该死。当初若不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直该杀了喂狗。
梁芳吓得只管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对方,自己早早的安排好人手在于府中。就等着这丫头自投罗网,到时候把陈年往事掀将出来,不怕皇上不起疑心。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于夏临门一脚踩空,宁可露宿街头也不愿进于府大门。
阴谋落空,这会子怕是要出大乱子。
“你还有脸喊冤,这种事情除了你,谁敢有如此大的胆量?”弘治帝指着朱见㴋骂道。
想当年一众兄弟也不是没有见过,谁人何种人品又岂会全然无耳闻。朱见㴋像是丢了魂的傀儡,泄气道,“这个奴婢本是我荆王府的大总管,我素日对她不薄,为何要害本王?老王妃是梁王亲手闷死,你亲眼所见为何不说?我杀了梁王替母报仇有何错?他们说的皇兄就信,那所谓的证物比比皆是,怎就能证明都是臣的错,我不服!”
“梁王被人挟制害死老王妃没错,奴婢确实亲眼所见。荆王若是还不肯认罪,民女倒是还有一样证物可以让您心服口服。”于夏将目光投向龙案之上的乌木盒子。
怀恩得到允许这才接过盒子送了过来,“姑娘请!”
于夏便将何种草纸取出,一张张的仔细打开铺在大殿之中金砖之上,看的众人好生纳闷。
朱骥却忍不住暗自一笑,这种事情也只有她这样的刁钻之人做的出。
“您可看清楚了?”
荆王闹不清于夏又耍什么花样,烦躁的瞅了一眼,只是草纸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细细看了半晌,忽而一屁股跌倒在地,再无力气喊冤叫屈。
原来当初于夏在云岩山石室之中闲极无聊,把玩梁王妃送的宝印之时临时起意,随手便在锦匣之中的草纸上留下了印迹。因着这件事情实非常理,旁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点。
是以相伴数月,证物竟然能够蒙混过荆王府众人的眼睛,一路从建昌府来到大都。
“荆王府的宝印,您不会不认得吧?梁王要害老王妃,他却用盖着荆王府宝印的凶器,敢问这东西是荆王赐予梁王殿下的吗?”于夏扬着一张黄色纸钱问道。
荆王抓过来细看,是自己的宝印没错,只是这东西怎么可能会落在这东西上?
“这种东西,我们做奴才的哪可能有机会瞻仰,倒是王爷到底是个讲究人连自用的草纸都要盖印。”于夏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心中怕的要死。赶紧借势收拾草纸离荆王远远的,唯恐他狗急跳墙咬上自己一口。
“咳咳咳!”朱骥故作无意的上前一步将于夏护于身后,转而以眼神警告朱见㴋。
“朱见㴋,你还有何话要说?”弘治皇帝拍案而起。
一步错,步步错。本想借助这丫头做个见证,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臣知错,但是母妃确实是梁王所杀,绝非为我逼迫。”
“他为何要杀老王妃?”
“梁王劫持母妃上了云岩山然后使用阴毒手段将其杀害,然后又嫁祸给臣。至于原因,恕臣当时为母报仇心切未能问出。臣有罪,但是梁王弑母在先,臣为母报仇情有可原。”
于夏鄙夷的看向荆王,昔日的威风不见,只有一个垂死挣扎狼狈不堪的丑陋样子。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还妄想逃脱。竟然倒打一耙,把罪行推卸给死人,好一个狡猾的荆王。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亏他能开得了口。就不怕梁王母子夜半来寻仇,天公开眼天打雷劈。这种厚颜无耻寡廉鲜耻之人,自己岂能坐视不理容他继续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