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碰了碰莫北丞的手臂，问道：“这是……你做的？”
莫北丞也猜到此事应当与苏茉给他的那药丸有关，便淡淡的“嗯”了一声。
秋年不知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指尖都在颤抖，他一把捏住莫北丞的双肩，“你还有没有那个毒药，给我也来一颗！”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将这行为报复给卫虎娃呢，原本他也有想过找乞丐玷污他，可他身患梅毒，他可不愿让这脏病传染到无辜之人的身上。
如今莫北丞来了这么一处，那不正和了他的意！
莫北丞蹙眉挣开他的手，本不想给他，但见他眼含希冀，还是不情不愿的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他。
后者道了声谢，便一阵风似的跑到卫虎娃面前，将毒药给他喂下去，又麻溜的将他仍回到牢房之中。
不多时毒药便发作了，卫虎娃在地上扭得跟蛆虫一样，却因为满身伤痕只能当下面那个。
秋年在牢房外看着这一切，眼里满是疯狂与快意，甚至大笑出声。
大概是最想做的事做成了，秋年并未在牢中继续折磨卫虎娃，引着莫北丞就光明正大的从大牢出去。
到门口时，就见四五个狱卒正坐在一起聊天嗑瓜子。
“老大，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一个年约三十的狱卒对秋年打招呼，态度尊敬却不谄媚。
说着，他一眼就看到跟在秋年身后的莫北丞，警惕道：“你是何人？”
眼见着他似乎想动手，秋年连忙伸手阻拦，“这是我的朋友，方才请他送了点东西过来。”
那狱卒挠挠头，心说也没看到这人从哪里进去啊？
“你们待会先不要去那边，那边现在……嗯，总之最好不要去。”
秋年又同几人叮嘱了一番，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大牢。
许是因为大牢地处偏僻，故二人走出大门时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前方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人的巨兽，与身后灯火通明的大牢形成鲜明的对比，可二人却毫不犹疑的走出光明，逐渐被黑暗掩盖住。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夜视能力比普通人要高出许多，便是在这普通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也丝毫不见恐惧。
“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莫北丞。”
“莫北丞？”
秋年默默将他的名字叙述一遍，微微蹙起眉。
莫北丞似是听出他语气中的疑惑，问道：“怎么了？”
身旁之人小幅度的摇摇头，压下心中不切实际的联想，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莫公子的名字不错。”
莫北丞不置可否，也没再多问。
“莫公子可是要回小院？”
“嗯。”
“那我便我不与公子同行了。”
他们此时正走到前院，秋年是要直接出府的，自然不跟他一路，他对莫北丞拱拱手，“莫公子，告辞。”
“告辞。”莫北丞也回礼道。
待那人走远，他才转身往小院走去，到门外时，就看到姑娘们坐在院中笑着聊天。
在那么多穿着各色衣裙的姑娘中，莫北丞一眼便瞧到了一袭红衣的苏茉，她仿佛明艳的火焰映入人眼中，照亮人心底的黑暗。
他止步，将身形隐在黑暗之中，并未上前打扰她们。
“快看，是银河！”
不知是哪位姑娘高喊了一声，众人便仰头望去。
只见广袤无垠的星河中，有一片区域星光灿烂，照耀的两侧的星星仿佛都黯淡无光，就好似绣在黑布上一条白色的缎带。
亦仿佛从一片土地上穿流而过的河流，更是神话传说中连接牛郎和织女的鹊桥。
“那是牛郎星，那是织女星。”
有稍懂星象的姑娘当即就指着夜空中某颗星星给其他人科普。
莫北丞对这些都不了解，他瞥了眼天上的银河，便收回视线，再次看向苏茉。
这一刻他竟然觉得他们也跟那牛郎星和织女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牛郎和织女一年只能相见一次，可他们却时时刻刻都能见面。
小院里，姑娘们边观星边聊天。
许是因为大家的经历，之前拜月乞巧的时候没有一人提起要求个好姻缘一事，毕竟在大多数人心中，她们的后半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想，这时那个被拐卖两个月的姑娘忽然开口，“我以前还觉得牛郎织女的故事挺美好的，一直希望找个如意郎君呢。”
话落她便觉得不对，只顾着感慨了，可惜她忘了，她们如今已经是外人口中的“残花败柳”之躯，哪还有如意郎君还看上他们呢。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都默默垂下头，也就霍佑仪和几个年纪稍长的姑娘早就无所谓了。
苏茉抿了抿唇瓣，忽然说道：“其实牛郎织女的姑娘也不是那么美好。”
霍佑仪心知她是想安慰众人，便很捧场的问道：“这怎么说？”
“传说中，牛郎是在织女洗澡的时候偷了她的衣服，最后二人一见钟情，织女才嫁给了他，可试想，好人家的男子会无缘无故偷姑娘家的衣服吗？”
“再说了，织女可是天上的仙女，什么仙人之姿的男子没见过，怎么可能对一个普普通通放牛娃一见钟情？”
牛郎织女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版本也极多，苏茉说的这个版本是流传最广，也是最为人推崇的。
至于推崇之人是谁，除了那些酸腐儒生不作他想。
她说的极有道理，众人想破脑袋终究还是没能想到反驳她的话，倒是因为这一打岔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
许是为了让在场之人都听到，小姑娘方才说话时声音略高，院外的莫北丞自然也将她的解释听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勾起唇角。
细细想来，她说的确不错，以他作为男子的角度，那牛郎偷织女的衣服明显就是故意的。
细细想来，她说的确不错，以他作为男子的角度，那牛郎偷织女的衣服明显就是故意的，而且偷看姑娘洗澡实非君子所为。
院里的苏茉已经换了个话题。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故事，是在一个话本子上看到过的，不知道姐姐们想不想听？”
这次倒是许秋燕最先捧场，“要听！”
她觉得苏茉总能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东西，她觉得很新奇，也愿意听她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