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纪王妃也进了房间,给明玉检查身体。
她发现明玉身上并无一处严重的烧伤灼伤,最多也只是一些擦伤和淤青。
纪王妃不由心想,应该都是谢清予替她挡下了,所以都伤在了谢清予身上。
纪王妃能够想象,那殿上熊熊烈火,大火窜上了屋顶,不断有燃烧的瓦片、木梁等落下来,他抱着明玉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诚然,当时谢清予一边躲闪一边寻求生机。瓦片、木火坠落在他身上,穿透衣裳烙在他的皮肉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可是他都来不及感觉到疼痛。
他紧紧护着怀中的人,生怕砸到她的身上,因而他都是一直弓着身给她作挡。
后来眼看快要逃出殿门了,怎想上方燃烧的横梁突然梗落下来,谢清予来不及闪开,硬生生以自己的后背扛了下来……
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明玉的眉心,他看见她睡得很熟。
纪王妃替明玉检查完以后,给擦伤处上了药穿好衣裳,就叫了大夫进来检查她的鼻子和咽喉。
大夫先让春雁掌着提灯,让明玉尽可能地张嘴,给看看喉咙,随后鼻子也同样如是。
大夫又诊了脉,沉吟半晌才道:“郡主这是吸入了过量的废浊浓烟,才伤了喉咙,万幸的是浊气没有侵肺,否则就更严重了。”
大夫开了方子,又道:“照这方子煎药去浊养喉,饮食定要清淡,还有一定要尽可能地少说话最好不说话,好好将养些时日。”
纪王妃一一记下。
可是明玉哪里按捺得住,一心焦急谢清予的情况,刚要开口说话,被纪王妃止住。
纪王妃知她所急,道:“还有一个伤得比较严重,还请大夫看看。”
大夫道:“自当效劳。”
等谢清予冲洗过后,换了衣裳,从盥洗室里出来。
他身上穿的纪王的衣裳,显得短了一点但并不十分明显。
谢清予一进屋来,抬头就看见明玉期期艾艾的眼神。
毕竟大夫不识谢清予身份,还是得要避嫌,纪王妃虽没让谢清予挪个地方看伤,却也只让他在外间暂坐,并且将内室和外间隔断的幔帐放了下来,先不让明玉出去。
纪王妃陪着明玉就只贴着幔帐在里面听,留纪王在外看顾。
谢清予宽衣,将身上伤处都露了出来,大夫见之唏嘘不已,道:“公子这烧伤真是……”
洗的时候尽量避免碰着伤口,可还是又有新的血水留了出来。
大夫也感叹,行医多年甚少见过这般严重的烧伤。亏得是谢清予身体强壮,要是寻常人怕是早就倒下了。
纪王道:“大夫快给他治治。”
大夫道:“我这里有止血金疮药,能救急一时,只是光金疮药也不行。且先应应急,我回去再另行配烧伤的药来。”
大夫先给谢清予上了药,又嘱咐这药每日怎么用,天气热也不能过度包扎,便只缠了一层薄薄的绷带止血,只要止了血慢慢结痂了那就是好的。
随后大夫也开了方子,让每日照方煎服。
安排好这些以后,纪王妃就让嬷嬷送大夫出去。
大夫前脚一走,明玉后脚便从内室跑出来了。
谢清予正要把衣服穿上,只是他动作不太方便,又被明玉拽住了衣角。
纪王看看纪王妃,道:“夫人,你也操心了一晚上了,都没怎么合眼,我看我们先回去歇歇吧,让两个孩子也歇歇。等休息好了再说其他的。”
纪王妃没说话,却也和纪王一道出去了。
随之春雁也退了出来,将房门合上。
纪王妃离开的时候吩咐春雁道:“煎好了药就送进去,另外备好饭食,一起送。”
春雁应下。
屋子里,明玉瞪大眼睛看着谢清予的后背,血水很快将那层薄薄的绷带给浸得差不多了。
她努力想看清楚些,可视线却又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