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不应。

　　看着孙医官给他伤口涂抹着药，煊帝继续姗姗道:“辞厌，我瞧着她还是克夫，你看看你每次和她待一块就引得这一身身的伤。”

　　“陛下，如果她不是与我一起，晋阳王女又怎会无缘无故洒她热汤，栎萤何错?”

　　“……”喜忧参半，煊帝嗔了他一眼道，“往日竟看不出你还是个护短的，看来刚才那些朝臣说得没错，色令智昏。”

　　“臣没有护短，实事求是。”

　　“呵，还实事求是。”

　　沈辞厌:“……”

　　“怎么不说话了啊?”

　　“臣不知作何言。”

　　煊帝白了他一眼:“瞧瞧你自己这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样子，不成器！”

　　沈辞厌:“……”

　　对上他那清风明月的冷人模样，煊帝无奈地甩了甩袖子:“快回去休息吧。”

　　沈辞厌:“臣告退。”

　　孤冷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煊帝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他弯了弯手指将常福招了过去:“常福，你瞧瞧他这副样子，朕是不是错了，不该自幼就给他施加那么重的压力，该让他像其他京中公子般无忧长成……每每看见他如幽灵般与世间格格不入的模样，朕便深觉对不住朕的皇姐啊……”

　　“陛下用心之良苦又怎会有错呢，沈都督是沈氏与承熹长公主留在这世间唯一的香火血脉，若他无能，怎么撑起凌云骑，怎么撑住，延绵这偌大的家业，逝去的枭雄英魂，又岂乐见于后世孬种苟活，陛下是大义。”

　　煊帝有些恍惚，沉默了良久，他道:“晚膳间传善贤县主觐见，朕要看看她。”

　　“是。”

　　一夜的好眠，身旁的檀香清味袅袅，江栎萤翻了个身子刚坐起来，就听到外边有丫鬟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夫人醒了?”

　　一句夫人叫得江栎萤有些难为情，耳根微红，她用笑来掩饰，故作镇定道:“你们将军早朝去了吗？”

　　丫鬟甜甜道:“是，过会就该回来了呢。奴婢伺候夫人洗漱用膳，将军待会要带您出行呢。”

　　江栎萤不由问道:“去哪？”

　　“这个奴婢不知。”

　　她调皮地笑着，江栎萤也没再多问，任她给自己捯饬了起来。

　　看着错落有致的珠红，江栎萤不禁皱了眉头:“太扎眼了。”

　　丫鬟却不以为然，手中执笔笑道:“今日落聘，夫人自然是要艳压群芳的呢。”

　　见江栎萤恍然，丫鬟一边在她眉心间勾画着，一边道:“将军一早便命人将聘礼送到夫人府上了，那场面阵仗，京都前所未有，恐怕连皇家娶亲都不能及。”

　　又想起他浅笑面容，心中阵阵暖软，化作缱绻柔情笑意。

　　朱唇点落，晨曦随着门的张开溜了进来，沈辞厌一袭红衣逆光而立，款款朝她走来。

　　丫鬟识趣地退了下去，他蹲跪在江栎萤身前，打量着明艳绝丽的她，一颗心化作棉絮融化成水:“卿卿容姿，天下无双。”

　　江栎萤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在他唇间轻点下，问道:“今日早朝可有被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