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怎会是她
宇文景灏领着秋心穿过这座山头,远远的瞧了一眼山下那方似乎还颇为平整的平地,转头瞧上一眼秋心,伸手便又将秋心给拎了起来。
这样的姿势,虽然让秋心极为的不舒服,还有,瞧着也十分的尴尬,她却莫敏的有一丝暖暖的错觉,贴着他如此的近,她甚至滋生出一丝似曾相识的错觉。
正当秋心一阵乱想之时,突然便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之时,只是觉得周身冷的刺骨,她畏畏缩缩摸索着站起身来,四下的墙壁也是冰冰凉凉,吓的她赶紧收回了手来,整个室内隐隐暗暗的亮着一丝光点,正对着自己的不远处,正放着一具巨大的冰棺,方才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弯身贴着冰棺,一眼不眨的瞧着冰棺中的人。
秋心只觉得后脊一凉,磨磨唧唧的往前走去,她顺着男子的目光往冰棺中瞧去,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吓的连连后退了数步。
冰棺中之人她自是认识的,那安然睡着的模样虽然也并不可怕,可毕竟是在这冰棺中躺着的,想必——
她也不敢往下想去,只是害怕的摇了摇头。
大手轻轻抚过那洁白无瑕的小脸,慢慢的将落在胸前的凌乱的长发理了理,宇文景灏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已经后退到很远的秋心。
“你都瞧见了。”薄唇轻启,似乎比这冰窖还要寒些。
秋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宇文景灏一只手轻轻握上夏小沫的手,目光落在那张瓷白无瑕的小脸之上,瞬间便柔和了起来,他就这般紧紧的盯着她,明明是同秋心说的话,却像是在同夏小沫说的一般。
“我救你,就是为了沫儿。”
秋心心头一惊,害怕的紧紧贴上冰凉的墙壁。
她自然是哆嗦的厉害,眼中亦满是恐惧,不管如何去救活一个死人,光想想便害怕的厉害。
“不难,只需你的血。”宇文景灏自然瞧出了秋心的害怕,也瞧出了她的疑惑,开口解释说道。
秋心依旧紧紧的贴着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却连连摇着头,早知道,横竖是死,她也不用从天牢中出来,再换个死法。
“放心,不会有太多的痛苦。”宇文景灏依旧说的云淡风轻,慢慢松了紧握着夏小沫的手,一步一步向秋心走了过来。
秋心瞧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宇文景灏,干脆跪了下来,连连同宇文景灏磕着头。
宇文景灏微微拧着眉,似乎有些不忍再瞧一眼秋心。
“放心,我——会尽量保住你的性命的。”
秋心头如捣蒜的动作微顿,尽量,保住她的性命,那她能活下来的机会,还是不大。
她再次抬起头来之时,已泪眼婆娑,她紧紧的拽着宇文景灏的袍角,“吱吱呀呀”的苦苦哀求着。
有那么一刻,她似乎顿时清楚了,眼前的男子是谁?
宇文景灏——虽然他脸上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瞧不见那丝毫容貌,可那双深邃的眸子,还有这似曾相识的身形——除了他,还能有谁,眼前这个要他以命换命的男子,竟是她到如今都念念不忘的王爷。
只是可惜了,她的王爷心中从来都不曾有她,从来都不曾有过。
到如今更是不惜想用她的命去换了她这辈子都最为憎恨之人的命。
秋心抓着宇文景灏袍角的手慢慢滑落,她不会,也不愿意用她的命去救任何一个女人,特别是这个本不应该在她的生命中出现的女人。
若不是她,她依旧是墨王府高高在上的秋心姐姐,依旧是能唯一出入宇文景灏静院的高级丫鬟,虽然,从头到尾,她就是个丫鬟,但她也的的确确不同与其他的丫鬟。
她甚至奢望着有朝一日能坐上王妃的位置,其实,做不做王妃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成为他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
可惜,夏小沫的出现,毁了她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如今她冷冰冰的躺在那冰冰凉凉的冰棺之中,她拍手赞好还还不及,又怎会用自己的命去救了她。
她慌慌张张站起身来,想寻着路,逃走。
宇文景灏却快一步拦在她的跟前,挡了她的去路。
“沫儿,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我说过,我会尽量保住你的性命。”
她在他的逼迫这下,一步步往后退去,慢慢的倒在了冰棺的旁边,却又不甘心的立马爬了起来,她再次看向冰棺之中时,眼中的那份不甘,便渐渐化成了恶毒。
她转眼看向宇文景灏之时,眼中的恶毒便又渐渐化成了幽怨,她慢慢抬起手,在冰凉的冰棺上画下几字。
“王爷,你就这般容不下秋心,就这般想要了秋心的性命?”
宇文景灏的眼中一闪而过一丝不忍,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用这样的方式来救他的沫儿,与旁人来说,确实有些残忍。
即便,是这个之前同他的沫儿有着太多纠葛的女子,毕竟,她的姑母还是因他而死——他对她,本因存着的事愧疚,即便,到后来,他对她再无容忍,可如今,却要亲手——
宇文景灏却也只是有着片刻的迟疑,突然便身后抓上秋心的手,一个用力,便将秋心甩入了冰棺之中。
秋心死死的咬着唇,又落下一滴泪来。
她撇过脑袋,瞧一眼那张安静的小脸,心底的恨便像攀岩的藤蔓一般,又迅速的疯涨缠绕上了她。
她又含泪瞧一眼宇文景灏,却见宇文景灏迅速的撇过脸去,只是淡淡在夏小沫的脸上落了数秒之后,再瞧上她是,目光中便有了满满的坚毅。
秋心便只得眼睁睁的瞧着那锋利的刀,迅速的滑过了自己的手腕,确实,许是因着着四周的寒气,并不知怎么疼痛。
那鲜血缓缓从腕间流了出来,慢慢,慢慢的渗透入那晶莹剔透的冰棺之中,慢慢的似乎便同那晶莹剔透的冰棺融为了一体,那冰棺的剔透,瞬间也开始变得温润了起来。
宇文景灏的眸眼,落在那流着血的手腕之上,亦是淡然的不能再为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