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小脸脸色骤然一变，郑氏也面露惊讶，转过头来望着她。

　　曹岩沉声道：“继续说。”

　　那小厨娘吓得肩头一颤，连忙继续开口，“今早，是，是奴婢负责将装着芙蓉糕的食盒送去寿安院，半路上遇见白芷姑娘，白芷姑娘说最近夫人忙于府中庶务，胃口不好，想让后厨多做点糕点给夫人尝尝，然后就打开食盒看了看……

　　至于白芷姑娘是否动了手脚，奴婢……奴婢没有看清。”

　　白芷迎着屋内众人的怀疑审视视线，额头沁出汗水来，眼神慌张地游移，最终实在捱不住，走到屋内中央，冲着曹岩也跪了下来。

　　嗓音却是慌慌张张的，“奴婢，奴婢当时只是打开看了看，什么……什么都没做。”

　　曹岩不耐地抿了抿唇，给一旁的魏衡使了个眼色。

　　魏衡便走上前去，来到白芷身边，抬起她的胳膊，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向后狠狠一折。

　　只听“喀嚓”一声，白芷的胳膊应声脱臼。

　　白芷大声惨叫一声，额头鼻尖的豆大汗珠沁出来，接连落在砖面上，瞬间浸湿了一小块。

　　“老实交代，否则下一个就轮到了另一只手臂了。”魏衡低声恐吓道。

　　郑氏望着这一幕，心有不忍，刚想出言阻拦却被席嬷嬷拦住，席嬷嬷冲着她摇了摇头。

　　示意此时她此时说话，不仅帮不了白芷，还可能因为她们的主仆关系，白惹得一身腥臊。

　　郑氏犹豫了片刻，还是想说话，却被席嬷嬷使劲拉了回去。

　　最终还是选择听了席嬷嬷的话。

　　此时，白芷却抬眸偷偷看了眼郑氏，又很快收回，但她这个明显有事情遮掩的心虚眼神，屋内的人都注意到了。

　　曹老夫人恹恹斜躺在罗汉床上，见状颤颤地抬起手指，指着郑氏，满含怒气地质问白芷。

　　“是郑氏……是她。是她没错吧？”

　　白芷却连忙摇头，连连否认，“不是夫人，与夫人无关，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

　　“是奴婢看不惯老夫人处处为难磋磨夫人，心怀怨恨不满，才偷偷买了老鼠药，下到老夫人的饭食中，想要毒死老夫人。”

　　“夫人最是心善，连个蚂蚁都不舍的踩死，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与夫人一点干系都没有……”

　　说到最后，白芷甚至开始叩头，将地砖叩得砰砰作响。

　　但她说出口的话，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了。

　　谁都知道她和郑氏的关系，她越是不承认，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郑氏望着白芷，回想着她方才那个故意看过来的眼神，目光怔怔的，神色复杂，仿佛是不解，又仿佛是不敢置信。

　　“继续。”

　　曹岩冷声对魏衡吩咐道。

　　魏衡抬起白芷的另一只纤细手臂，用上力气干脆果断往后一掰。

　　比方才更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屋内。

　　白芷浑身瑟缩着，抱着那支手臂无力跪趴在地，后背冒出的涔涔冷汗已经将后背衣衫都浸湿了。

　　“老实说实话，要不然……”魏衡再次威胁道。

　　一听见魏衡的话，白芷全身都轻颤了下，“……我说，我说实话。”

　　她这才缓慢直起身来，满脸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额发湿哒哒紧贴在面颊上。

　　她转眸望着郑氏，嗓音有些许无力嘶哑，“对不起……夫人，我只能说实话了。”

　　“老爷，老夫人，三位族老……是夫人，是夫人让我给老夫人下的老鼠药……”

　　曹岩握紧手中黑木扶手，手背青筋隐隐浮现。

　　“白芷……你在说什么？”

　　郑氏眸光颤颤，望着双膝跪地的白芷，面上尽是不敢置信，“我何时让你去给老夫人下药了？你为何这么说……”

　　白芷与郑氏的眸光对视了一瞬，却又不自然地闪避开了，嘴上却将话进一步咬实。

　　“夫人，奴婢想做个忠仆，所以听从您的命令，做了这种谋害人命的事，可事到如今事情已经暴露了，奴婢便也没办法了，只能供出您，您也不要怪奴婢。

　　这种时候……您也不要否认了。”

　　曹岩抬起头来，望着站在一旁的郑氏，眼神黑沉沉地仿佛压抑着什么。

　　“是不是你做的？”

　　郑氏轻轻咬着唇肉，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做的。”

　　她望着曹岩冰冷的墨色双眸，却有种心脏上的肉仿佛被灼伤的错觉。

　　被他眼中浓浓的猜忌怀疑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