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写满了，第二张只有短短三竖，一竖一人。

　　对比太鲜明了。

　　“有钱的自家有商号，没钱的，家底也被掏空得差不多了。”方小溪看了眼加盟人员，“这三个人犹豫了许多天才加入的，算是把棺材本都压上了。”

　　方晚玉像要灼穿那三个人，“既然选择了我们，我就得让他们知道物超所值。”

　　加盟的意识太超前，难以接受是人之常情，但只要有一个人选择了她，她就要把玉记的招牌打出去。

　　这三个人就是她打出名号的最好人选。

　　方小溪递给她一本账本，“所剩肉猪差不多也只能供应给三个人，再加上你说的加盟需要全程帮客户选址以及装修店铺，这一块也要花钱，还有未来的一百五十头猪是没有盈利的，虽然你从萧尘眠那里赚到了一百两，除去给大当家的，只有五十两，但你要支撑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

　　方小溪对着账本噼里啪啦一通说，“我提议加盟不要扩张那么快，我们的后备跟不上。”

　　“我明白了。”方晚玉摸着下巴，“这样吧，一个月只能同意三个人加盟，先到先得。”

　　方晚玉想起闻琮给她说过的一件事，搞个饥饿营销，既能暂缓扩张的进度，又能营造一种名额有限的紧张感。

　　“你打算找谁来装饰铺子？”方小溪握笔计算着什么，“这一笔工钱也要提前安排好。”

　　这个方晚玉早有打算，“找闻琮给的那批人，冬瓜看起来不错。”

　　说起冬瓜，方小溪想到了另一个人，“阿玉，秀秀...那边忙得过来吗？”

　　“卖猪肉那天会很忙，其他时间还好，怎么了？”

　　“我看秀秀不错，她还识字，想着要不要教她算账。”

　　“你决定就好。”方晚玉嘴唇勾着毛笔玩，“哥哥被人拐走了，你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秀秀很不错，但我不知道她算数能力如何，你自己看着来吧。”

　　方小溪第一次教人，有些不自信，“要是远哥在就好了，他比我教的好多了。”

　　“你也很不错。”方晚玉摸着方小溪的脑袋，“相信自己，你棒棒哒。”

　　方小溪早已习惯了方晚玉的亲近人的方式，不是摸就是抱，有时候还上嘴，登徒浪子无异。

　　日头比往常更早出现，天气暖了，一个月过去，八十多头猪儿在各种瓜果叶菜的潲水喂养下，被方晚玉喂得又胖又圆。

　　方晚玉检查了孕猪的情况，身体良好，再等上十日，可以怀第二批猪了。

　　也不知道给萧尘眠的两头猪长得如何了。

　　方晚玉想着，便下山找他去了。

　　萧尘眠带着方晚玉去了猪圈，方晚玉围着猪儿走来两圈，“怎么感觉没长大。”

　　送他时是什么样，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什么样，和山上的猪体型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有种家养猪的发展趋势。

　　该不会脱离了自己，猪儿就停止生长了吧！

　　萧尘眠把猪儿养得很好，猪圈干净不说，猪儿身上也油光水滑的，没道理不长个子。

　　“没长大就没长大吧，这样也挺好的。”萧尘眠改变了原先的想法，觉得养两头小猪玩玩也不错。

　　有钱人果然不一样，方晚玉顿时把他当成冤大头。

　　“过段时间再看看，我得验证一件事。”

　　同一批猪，自家的长势良好，到了别人手里反而变成了普通猪，萧尘眠会不会以为她以次充好？

　　“什么？”萧尘眠没听明白。

　　方晚玉得给他提前说明一下，打个预防针，“是这样的，萧公子，有件事你可能不信，但却是真的，我从小有亲猪体质，加上不可外传的养猪秘籍，靠近我的猪会加快成长，你的猪儿不长个，估计和这个有关系。”

　　萧尘眠发出一声轻轻的疑惑，“有...这种说法？”

　　“有。”方晚玉的说辞近乎完美，且没有逻辑，但忽悠人她可是在行。

　　“萧公子，你试想一下，如果你小时候和一个很讨厌的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会觉得不开心，人一旦有了这种情绪，就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

　　萧尘眠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点头，“也许吧。”

　　方晚玉继续忽悠，“可你要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会觉得清风都是香甜的，心情好啦，就会吃嘛嘛香，肉也长得快。”

　　“是、是吗？”萧尘眠第一次听这种言论，超乎他的见识了。

　　“当然。”方晚玉肯定道，“猪也是同等道理，不然为何你的猪没长大，我的长那么大了。”

　　“你的多大？”萧尘眠再如何，也知道饲养猪的时日过长，所以萧家才不会做猪肉。

　　猪儿长得慢不是正常的吗，怎么在方晚玉看来，长得慢不对。

　　“比你这两头加起来还大。”

　　萧尘眠手里的玉佩差点掉落在地，“长这么快？”

　　“我先说好啊，猪儿都是一样的，绝没有给你不好的猪。”

　　“我信你。”萧尘眠怔住，“但真有这么快就长大的猪吗？”

　　“我养的猪儿都是这样。”方晚玉也头疼，“再看一段时日吧，如果真的长得慢，我到时候送你两头成年猪吧。”

　　好歹五十两，货要对板才行。

　　萧尘眠没说话，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犹如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他不说话，方晚玉当默认了。

　　钱进了口袋就不可能在还回去，要也是用其他的猪儿补给他。

　　方晚玉心里的弯弯绕绕，萧尘眠一点儿没察觉，她怎么决定，自己便怎么接下。

　　闲聊了两句，方晚玉便离开了，去了另一个地方。

　　当初徘徊在城门口的人，他们有的留在了城里，有的去了附近的村子，还有的像闻琮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们有了新的住所，有了身份，已经不能称之为流民了。

　　她去了秀秀家，方小溪也在，两颗脑袋碰在一起看着一本书，一个人指着书上的字，另一个犹犹豫豫开口，最后还是读错了，被方小溪给纠正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