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北域国际的人,你决定了吗?”何际云想知道这个关键的人是谁。
“决定了,”林渊瞥了一眼休息室。
亓枫立刻就会意了,“是那个女人,”
“果然是有问题的,”何际云接口。
“这之后她就不会有问题了,”林渊语气冷冷,“我会带她一起离开,”
“你果然还是决定了啊,”亓枫笑眯眯地望着林渊。
“嗯,决定了,”林渊点头,“一会儿开会的时候,把该说的信息都说给她,之后行动的时候,我会制造一次爆炸,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这样她就是想要出卖我们,也没有人能联系了,”
“再加上去了境外,她就只能乖乖做你的女人了,”亓枫没想到林渊竟然真的对白榆动了心了。
“或许她不会乖乖的,谁知道呢,”林渊对白榆还有一点犹豫的,“实在不行也只能舍弃了,”
何际云点头,“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我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拔了牙的老虎也就只能是只猫了,”亓枫却并不担心这个。
“好了,现在不谈她,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计划,”林渊转回话题,“一会儿开会的时候,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们要心里有数,”
“当然!”两人齐声回答。
“对了,剩下没有任务的人,也让他们静默,告诉他们保护好自己,以后我会有重要的事要他们做的,”林渊最后提醒了一句。
商量好了的林渊去休息室叫白榆,推门见到白榆正趴在那里睡觉,可睡得并不安稳,眼角一直有眼泪滑落,已经将她的衣袖打湿了一大片。
在梦中。
芙清躲在角落眼看着覃舒将自己递给门童的信看都不看一眼地拿进了门。芙清的心凉了一大半。
原本芙清以为覃舒在看到自己的字迹时会有所触动,可亲眼所见的却是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很冷漠地拿走了信,就好像那封信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送来的似的。
芙清失了魂似的回到戏楼自己的房间,茫然不知所措,“他到底还是辜负了,我到底还是错了,”
一夜辗转,芙清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一大早便去到娄姐的房间,抬手犹豫了片刻后,终是敲响了房门。
“芙清?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娄姐见芙清两眼红肿,脸色暗沉,心底也是明了了几分。
“娄姐,你说的对,我决定了,我还回来唱戏,不走了,”芙清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娄姐叹息,“这感情啊,看来是错付了,”
早饭过后,芙清将自己之前写的戏递给娄姐看,“这是我这段时间写的,你看一下,我想用这出来重新登台,”
“你还会写戏呢,”娄姐很是欣喜,她正愁自己这戏园子已经很久没有新戏了。
看完后,娄姐却皱眉了,“你怎么写这段啊?这么悲愁的戏,会有人喜欢听吗?”
“娄姐,我觉得以前我们唱的戏都太浅薄了,只唱欢愉,从不唱人间悲苦,所以我想试试,”芙清觉得自己以后都要交给这个戏园了,所以一定要用心让这个戏园子红火起来。
娄姐点头,“你可以试试,不过我们可说好了,唱戏可以,可不能把自己给陷进去,我可不想你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二八少女愁得都快变成八二老太了,”
“好,”芙清淡淡一笑。
第二天芙清重新开场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很多人都抢着来看芙清的新戏。虽然说是老故事了,但是依旧有很多人冲着芙清的唱腔来听这出戏。
覃舒从同僚那里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不是已经被人赎身了吗?怎么又出来唱戏了?”覃舒一回到这里就打听过芙清的消息,得到的却是芙清已经赎了身,至于是什么人就查不清了,只听说是一个有钱人。
“谁知道,听说她唱的是新戏,还是她自己写的,叫什么虞姬吟,”那位同僚并不知道芙清和他的关系的,“我们同去可好?”
“你去吧,我对听戏没什么兴致,”覃舒并不想去。
“走吧,你晚上不也没什么事嘛,全当陪我,行不行?”那位同僚却是不依饶。
“行,那戌时在戏园门口见吧,”覃舒心里其实还是很想见见这么多年没见的佳人。
芙清在后台化好妆,再扮上行头,看上去和五年前没有太大分别。
“芙清啊,你这扮相真的是没话说,今晚保证是个满堂彩啊,”娄姐见到戏园子里坐满了人,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了。
“你就别夸我了,万一我今天唱砸了,你别骂我就行,”芙清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是新戏,自己又是这么多年没上台了。
“就你这唱功,我放心!”娄姐笑眯眯地离开了后台,去前台招呼了。
芙清手里拿着道具长剑走上台,一摆上功架,所有人都在喝彩。
“过江聚散几多愁,变幻沧桑日月,”
“乱世英雄换得红颜相伴长相吟,”
“谁曾千里纵马破秦关,”
“谁曾长枪烈马血染天下,”
“终不过是过眼云烟,”
“与姬诀别却是难,”
“虞兮虞兮奈若何,泪已潸然无语对,”
“与君共饮这杯苦,”
“饮不尽啊,忆不断,这份痴缠,”
“妾舞阑珊,与君共挑醉里剑,”
“八面埋伏曲,楚歌四方升,”
“离君悲凉,饮剑含恨,三尺血凝寒,”
“半生过往,良缘已尽,”
“与你魂归一处,便是妾心,”
“汉剑纷乱,斩断了光影,”
“乌江畔,孤影升,独舟余生不念,”
“难舍过往,缘尽亦无怨,”
“只盼来生与你携手白头。”
一曲唱罢,一时的寂静后,整个戏园皆是叫好声。
芙清收势,抬眼的一个习惯性动作,让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竟然来听自己的戏,他不来见自己,却坐在那里听自己唱戏,这是什么样的心思。
芙清忍住眼泪,转身回了后台。
娄姐一见到芙清就立刻上前,“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入戏了,”芙清并不想再提起那个人。
“那你好好休息,”娄姐其实知道那个男人来听戏了,只是不想提及伤了芙清的心。
芙清的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那个人衣冠楚楚地坐在那里的听戏的模样。五年的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些许沧桑,让他脱去了少年郎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也更加有男子气概了。
“果然是做了官就不一样了,遥不可及了吧,”芙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呢喃,“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也注定就要在这里过完这一生了,”
心底的酸楚化作了泪水,芙清有些羡慕虞姬与楚霸王了。
他们到死都在一起,彼此共尝那分离的痛,可自己与覃舒之间的分离,痛的只有自己罢了,而他应该已经将自己忘却了。
“醒醒!”林渊推了推白榆。
白榆迷瞪地睁开了眼,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伸手就想要去抓住面前的人,还呢喃着,“覃舒,你肯来见我了?”
“白榆!你看清楚一点,看看我是谁!”林渊提高了嗓音。
白榆叫错了他的名字,林渊心里冒出了一股无名的烦躁。
白榆揉了揉眼睛,才终于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看清面前的人,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睡着了,梦到了奇怪的人,不好意思啊,”
“你确定你真的醒了?”林渊见白榆还有些迷瞪。
白榆点点头,“我确定我醒了,你是林渊,林总嘛,”
“醒来就好,”林渊抽回被白榆抓住的手,“该去开会了,”
“好,”白榆站起身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彻底脱离刚才的梦境。
跟在林渊身后,白榆想起了自己刚见到林渊时跟他说的话,便想要再试试,“林总,我还是想帮你做点什么,我说过我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站在你的身边,而不仅仅是你的女人,更何况我也不是,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林渊语气淡淡,并没有回头,“你再等等,等我把北域国际彻底理顺了再安排你,”
“还要等多久?”白榆追问。
“最多也就半个月吧,”林渊觉得半个月足够何际云和亓枫安排工作了。
“那这半个月我能做什么?”白榆不想被他们搁在外围,这样她就不能了解北域国际的情况了。
“跟着我熟悉这里所有的工作,”林渊并不觉得白榆需要参与实际的工作。
“那行吧,”白榆知道自己也不能太强势,不然容易引起林渊的怀疑。
两人走进会议室时,何际云和亓枫已经在会议室坐着了,各自的面前都摆着几份资料。
亓枫见到白榆脸颊上还留着睡觉压出来的印记,笑着调侃,“白榆,我们忙得不可开交,你这是刚睡醒的节奏吗?”
“没,没有啊,”白榆立刻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颊。
林渊这时也注意到了白榆脸颊旁的印记,淡淡开口,“她之前身体没有养好,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是我让她在休息室补眠的,”
“哦,”亓枫不怀好意地笑睨着白榆,“昨天我们林总说是要回自己房间休息的,你们两个...”
“不要乱说!”白榆急着澄清,“昨天晚上林总事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你别胡思乱想!”
“啊?”亓枫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昨天坐着睡觉啊?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怎么了?我不喜欢睡在别人睡过的床上,有什么问题吗?”林渊投给亓枫一个凌厉的眼刀子。
“没有,没问题,”亓枫不敢再撩林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就开会,”林渊冲何际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何际云开始将北域国际的一些改编计划说了一下,包括部门职能的转变,以及总经理的任命,然后亓枫也把自己管理的物流部的一部分路线展示了出来,说是想要改变一下合作,以便适应以后的发展。
白榆假装没睡醒地打了几个哈欠,其实她一直很努力地在记忆这些资料。
林渊冷眼看着,心里猜测白榆到底能记住多少。
一个半小时的会议,让白榆的脑力几乎到达了极限。
“不行了,我想要休息一下,让我去一趟洗手间,”白榆揉了揉眼睛,一副很困的模样。
“去吧,”林渊语气温和。
三个男人目送着白榆离开了会议室。
“你觉得她能记住多少?”亓枫第一个开口。
“我看应该能记不少,”何际云一直都在注意着白榆,“你别看她是在打哈欠,其实她的眼睛一直都很有神,明显就是在专注地记忆这些资料,”
“确实,我见识过她的记忆力的,”林渊想到龚砚想要为难她的那一次,“龚砚就只是把我们对咖啡的喜好说了一遍,她不用纸记就能一杯都不买错,这样的记忆力,这些资料对她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看来龚砚那次吃撑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功劳,”亓枫想到那次龚砚的表情就很想笑。
“要不是看在这一点上,我不会轻饶了他的,”林渊说完这句就见何际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