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一人一次,扯平了
翌日。
安乔从律所下班。
停车场,傅言在等她。
西装革履俊朗潇洒的,仿佛昨晚喝得烂醉哭着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那个人,跟他搭不上边儿。
他倚在车边,向她招手:“安乔,我们一起吃晚饭?”
安乔向他走过去:“你还好吧?”
走近才看清楚,他眼下的一圈青黑。
“我怎么不好呢?我只是喝醉了一场,没有生病。”傅言自嘲地笑道。
安乔道:“那就好,晚饭我就不吃了,我想早点回家休息。”
傅言拉住她的手:“安乔。”
安乔松开他的手,跟他保持该有的距离。
“昨晚让你跑到酒吧去陪我那么久,真的劳烦你了,你精神看上去不太好,就让我送你回家吧,不要疲劳驾驶。”他说道,示意安乔上他的车,凌远在主驾座。
安乔今天是真的累。
早上上了庭,又马不停蹄地超到江东区那边去跟客户会谈。
谈完之后,又回到律所开紧急会议。
这一天下来,连水都没有心思喝上几口。
看着傅言不容她拒绝的姿态,安乔只能点点头:“谢谢你。”
她上了傅言的车子。
坐好,傅言后脚坐进来。
“你饿了吧?我们顺路去吃点东西,我再送你回家。”
耳边,傅言在说。
安乔了:“顺便吧。”
反正,他也不打算让她拒绝。
她是没有那么旺盛的力气去跟他坚持了。
安乔半靠到椅背上,轻轻地阖上了眼睛。
昏昏沉沉地,睡着过去。
迷糊中感觉到旁边男人的手抚到她的额头上。
有点凉凉的。
这大热天的,他的手怎么就会凉呢?
“安乔,你发烧了?”男人的声音讶异地道。
安乔朦胧之间,感觉自己听见了沈墨夜的声音。
她把头歪侧到他的肩膀上:“我没事的……墨夜。”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下。
随后,她的手被握住:“怎么会没事?你的头热成这样,去医院,凌远。”
车子准备调头。
“真的没事……有你在就好。”安乔靠着他宽阔的肩膀,迷迷糊糊地,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们俩个人,没有任何阻挠地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现在想想,那段时光,可真的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
她所缺失的关爱、她所向往的温暖,都在沈墨夜的身上,得到了。
如果不是这般的幸福,又怎会使她分手那么久,仍然没能忘怀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都有真心地付出过,真正地爱过,所以到了该放手的时候,才会如此的不甘心、如此的难以割舍。
分手。
对哦,他们已经分手了。
沈墨夜现在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了。
她又怎么会回到她的身边来呢?
一定是她的幻觉,是幻觉。
一想到以后只能在幻觉的时候,才能感受得到属于他的温柔,安乔的心里,就堵得她胸口难受,难以呼吸。
她默默地流下一行又一行的热泪。
浸湿了他的衣裳。
迷迷糊糊的,有人将她抱起来,耳边有吵杂的声音。
有人给她看诊,有人给她抹身体,还有人给她打针。
安乔疼得叫了一声,皱起眉头。
“我不要住院……”她喃喃地道。
她记得沈墨夜说过,他讨厌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
如果她住进医院里了,那么,他是不是就更不会来看她了?
“好,不住院。”男人温柔地答应她。
有人将她重新抱起,接下来,大概是药力的原因,安乔彻底地昏睡过去,除了感觉身体热乎乎的,就没了其它知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
安乔的意识缓缓地清醒过来,再缓缓地睁开惺松的眼眸。
眼珠转了一圈,是她熟悉的环境,这里是她的家。
她什么时候回来了?
记得,她睡过去之前,上了傅言的车子。
然后……
依稀的记忆渐渐地袭来。
她发烧了?
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体温似乎又正常了。
发烧好像是一场梦一般。
安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过来,是谁换的睡衣。
从床上下来。
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刻,香味扑鼻而来。
这屋子不大,厨房离房间也不远,所以里面散发出来的食物的香味,浓郁地飘溢在整个屋子。
沙发上,放着一件男式西装外套。
安乔抬起脚步,慢慢地走近厨房。
在还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背影之前,她的脑海里可笑地出现一个幻想。
她幻想沈墨夜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就站在她的厨房里,为她精心地熬制着食物。
一如以前热恋,她生病的那次。
然而,这抹背影的确高大帅气,但并不是沈墨夜。
而是傅言,这并不陌生,甚至比起沈墨夜熟悉得更久远的男人。
傅言勒上了围裙,挽起衬衫的袖口,在认真地给安乔做清淡的营养餐。
耳边,传来一点脚步声。
他转身,手里还舀着一勺肉粥,在试味儿。
见到安乔轻倚在门边,看着他,他放下勺子,对安乔咧起柔情的笑:“睡醒了?”
安乔微微颌首:“嗯,我这是睡了多久?”
傅言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早上七点,你约莫睡了九个多小时。”
安乔脑子里还浑浑浊浊的:“昨天晚上……”
傅言连忙解释:“你的衣服我是让你的同事杨倩过来换的,她还替你抹了身。”
安乔“哦”地一声。
“你昨晚没回去休息吗?”她看着他转脸过去给她装粥的背影,问道。
“你昨天晚上间间断断地发烧,我哪能放心,一直陪着你。”傅言道。
“你平时工作太过拼命了,已经好久没有做运动了吧?所以发起烧来,有点一发不可收拾,我预估你还会继续低烧,所以,你今天不要再去上班了。”
傅言把菜和粥都端了出去,一边端一边说着。
这尽心尽职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谢谢你的照顾,我劳烦到你了。”她客气道。
这一份客气,也很理智地将俩个人的距离拉远。
傅言走近她,低头,盯住她憔悴的脸色。
“一人一次,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