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挑青菜到商丘城卖的虞商华和城柳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坏消息,商丘城今天又开始加收了税费。城柳极度气愤,虞商华倒是淡定,他就知道唐都一定不会这么算了、一定会再找他们的麻烦。
虞顺忧心忡忡的,“两筐青菜就要五个银,两筐青菜都卖不到十五个银,他们只是加收了我们部落的税费?”
“不是,附近部落都加收了,凡事进商丘城卖东西的部落都收这么高的税费。我还问了石壕,石壕说这是唐都下达的命令,他只是按命令收税费!”
“阿爹,这一定是报复,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报复来了吧。以后还不知道还要怎么为难我们!唐都已经认为我们有虞部落和附近的部落团结成绳同一个鼻孔出气,所以也加收了附近部落的税费!”
让虞商华庆幸的是附近部落的人还知道知恩图报,没有说是他们有虞部落连累了他们。
虞顺内疚至极都是因为自己家唐都才会下令加收了附近部落的税费,是自己家害了大家,“明天我去找石壕谈谈。”
“这是唐都下达的命令找石壕也没用,阿爹看来我们要早些做准备才是!”
虞商华的眼神晦暗不明,虞顺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虞顺不想做罪人不想害死人,狠狠地敲打了儿子的脑袋,还严厉警告他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你小子听见没有,不要乱想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不然会害死我们部落的!”
虞商华不甘心顶嘴了,“难道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我们?苍梧那边可没有加收税费就只是商丘城这边加收了,唐都这不是明摆着要打压我们吗!”
“就算是赤裸裸的报复也得受着,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不良行为定扒了你的皮。阿暖呢,这么不见她!”
虞顺转移了话题把歌容和阿桃从厨房里喊出来,她们也不知道虞初暖去哪儿了。
虞顺见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了有些担心,“这祸头子又跑到哪去了,你这个做阿兄的还不快去把她找回来,城柳也去。”
阿桃也想去,歌容不让她去添麻烦,“老实回去做饭,出去把脚扭了可没人背你!”
“你说什么话呢,我是那种娇贵的人吗,走几步路就会扭到脚!”
阿桃不服气也跑了出去,歌容喊都喊不回来,虞顺心里烦躁得很没有心情管她们。
虞商华和城柳找遍自家的田地都没找到虞初暖,虞商华已经快看不清五根手指头越想越担心,“那祸头子该不会去北山了吧,这祸头子真会给人添麻烦!”
“小姐都答应不会再去北山了,她肯定没有去北山!”
“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快去北山找,那祸头子整天让人担心!”
虞商华和城柳往北山的方向走了一路段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跑过去,是虞初暖。
虞初暖还拖着一只野猪,虞商华见此立即爆发,“又去北山了,又去北山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昂!”
虞商华见虞初暖出奇地安静更加担心了,“有没有伤到,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伤到了?”
虞初暖扔下野猪尾巴扑倒虞商华,趴在虞商华的身上痛哭起来,“阿兄,呜呜,阿娘死了,阿娘真的死了!呜呜,阿娘死了,死了!”
这傻丫头怎么到现在才愿意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虞商华抬手给她擦眼泪,“阿暖不哭,不哭了啊,会再见的,一定会再见的!”
“会再见,什么时候能再见?”虞初暖不相信,人都死了还怎么再见,呜呜,她的阿娘死了,她的阿娘还没能享福呢就走了。
“下辈子,下辈子一定会再见的。阿娘只是提前去了下辈子,下辈子她一定会再做我们的阿娘,真的,阿兄发誓阿兄说的都是真的!”
城柳站在一边也呜呜的哭起来,三个人一起哭了好久才拉着野猪肉回家。
虞顺把野猪肉分给了部落里的每一户人家,虞顺看他们的脸色很是愧疚,即使他们都没说什么但虞顺心里不好受。
“是虞顺害了你们!”
“才不是呢,是唐都太过分了,首领你不要说这种话!”部落里的人拎着野猪肉对虞顺始终是感激尊重的。
“是啊,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唐都见我们这边富裕就使劲地压榨我们!”
“什么东西啊,给人家送婆娘,春娘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
春娘是这附近的织布能手,大家有什么不懂的都会问她,不管是谁她都会耐心教导。
“是啊,他分明就是怀疑首领怀疑我们有虞部落所以才会送那两个姑娘来,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我们!”
“要不然我们、、、”
大曾的那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虞顺捂了嘴巴,“不要乱说,千万不要乱说,不然会遭来祸端的!”
院中,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拎着野猪肉晚上能吃肉也没有一点高兴的神情。分了野猪肉,虞顺就让大家回去还嘱咐他们不要乱说话。
晚上煮了野猪肉,虞初暖一块都吃不下,阿桃倒是吃得很欢,见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只是喝稀粥,心里有些郁闷,哎,真是感情深厚啊!
阿桃还记得父母死的那天她还啃了一个鸡腿来着,那个鸡腿油光光的可香了。
吃完晚饭,洗漱之后,阿桃推开了虞初暖的房间,虞初暖躺在床上发呆还在难过。阿桃只好过去安慰她,拿出那条手链戴在她的手腕上,她手腕一凉拿过去一看是那条玛瑙手链,一下子就板起了小脸,坐了起来,想要拿下手链却被阿桃阻止了。
“不是偷的,这些天我和村里的妇女织布换银买回来的。见你还一直伤心就送给你,喜欢吗?”
虞初暖摸着有些凉意的玛瑙,她是喜欢,“谢谢你。”
“不用谢的,我在你家吃吃喝喝的,送你一两样东西是应该的。”
“另一样呢?”
虞初暖伸手向阿桃索要另一样礼物,阿桃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你这个人呀,另一样还没有准备好,你就期待着吧。”
阿桃只是笑了两声就和虞初暖说自己的故事。
阿桃是一个不幸的人,她还没出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没了,她六岁的时候父母也没了,她还记得那天是下雨天,下了很大的雨,父母从地里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给砸死了。那天隔壁家的阿婆杀了一只鸡给她吃了一只鸡腿,所以她对那只鸡腿的印象特别深。
“人生人死,早死晚死都要死了,不要太难过了!”
“可是我想让阿娘晚点再走,六十岁不行,五十九岁也行!”
“这只是你美好的愿望而已,人活着有太多意外,不要哭了,好了,不哭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偷东西了!”
“真的吗?”虞初暖不相信阿桃这么轻易就会改好,“如果你再偷东西被抓到被打死我也不会管了,好了,我累了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阿桃出去之后,虞初暖摸着手腕上的红色玛瑙没多久就睡着了。
秋收的日子已经到了,田地里到处都是一片金黄的景象,虞顺家有八亩水田四亩旱地,一家五口加上阿桃不到五天就全部收割完毕,收完自家的粮食,他们就去帮部落里的孤寡老人收割。
田地里刚刚收割起来,放祁就带着大量人马来了,说是要加收商丘这边赋税,要收五成,大家一听脸都黑了,有些脾气暴躁的还当面骂了起来。
“凭什么啊,凭什么收五成,难道我们辛苦种田种地就是为了给供你们吃香喝辣的!”
“是啊,我们不交,不交啊,看你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这两个大胆的村民刚说完这些话就被抓起来了,石壕也不想做这种事的,可是没办法,唐都有令让他协助放祁公子收取赋税,他只能听从放祁的话把这两个村民抓起来。
放祁骑在马背上用高傲的目光扫过这些抗锄头的村民,“今年黑鲉有熊那边发生了旱灾,在这边加收赋税是为了救济那边的百姓,谁不配合一律杀无赦!把这两个人押到商丘城关起来,通知他们部落的首领明天到商丘城跟本公子要人!”
放祁和石壕亲自监督,商丘这边部落的人只能把自己辛苦了一年种出来的粮食交上去。
商丘有十部落,秋税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放祁很负责,白天亲自和侍卫到部落里收粮食,天黑了才拉粮食回到商丘城。
那两个被抓走的人分别是,有虞部落的大曾和有穷部落的老周头,有虞部落首领虞顺和有穷部落首领的儿子大弈接到消息之后,第三天才来到商丘城要人,虞初暖和虞商华还跟着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