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离咬着嘴唇听完,果然猜字岭的主人没有心,非把人往绝路上逼才可以。
堂奥杀人夺宝的事件层出不穷,不是什么稀奇事,门派之间为了争夺资源大打出手,甚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都是堂奥的日常。
但是想猜字岭这样形成猎杀传统的地方还真是不多,几乎就是释放人类恶毒本性的最佳去处。
应离抬手摸了摸扣在手腕上的代刑者戒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猜字岭主人还没找到,先引来一大帮蝗虫了。
掌心燃起蓝色的火焰,应离一掌将火焰打进洞穴中,蓝色的火光瞬间充溢了整个洞口。
蓝色的火焰比普通的橙黄色火焰温度要高上许多,体修不上锻体境皮,皮肉强度跟不上的话,沾上一星半点的火苗就是烧伤待遇。
洞中果不其然传出凄厉的喊叫声,应离进洞去过,纵深不足,层高有余,正适合烈焰燃烧。
躲在洞顶的准备里应外合前后夹击的代刑者被烈焰烧得面目全非,很快嘶喊声停止,洞中再也没有声息了。
代刑者一众人和三人对峙着,听着洞中同伙声音渐弱,而应离看上去年纪小小,听到人被活活烧死的声音,脸上竟半点动摇也无,顿时都警惕起来。
玄墨活了近一百五十年,烧死个把人的场面也是经历过的,心态很稳。
蒲修竹就没这么好运了,小时在人狱吃了苦,到了堂奥赵无极将他庇护得很好,致命或者阴损的勾当都不曾让蒲修竹做过,至今为止蒲修竹不能说没杀过人,但也不是那种见惯生死的江湖客。
应离扫视了一眼,这些代刑者将修为高低藏得很好,自己根本看不出来。
对眼前这些人,应离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第一件事还是得先把人打服才行。
代刑者纷纷摆起架势,玄墨的身份确实能压人一头,可惜也只是在猜字岭外头才有效,搁在猜字岭内围,这些蒙面人还真不介意一拥而上将玄墨大卸八块。
玄墨知道自己目下要务就是保护好成为特殊受刑者的应离,也不再端姿态,收起拂尘,从须弥戒中抽出鸦青剑,鸦青色的剑穗在风中飘飘荡荡。
蒲修竹的玉梅斩马亦是好刀,收割起人头来十分顺手,这点应离深有感触。
只有应离自己,手里始终没有称手的武器,临别事赵无极送的那一刀一剑用多了,都有些卷刃了。
要是玄墨不在就好了,凭着相王线的锋利程度,线到头断不在话下。
可惜对方人多势众,应离如今最能够依凭的就是玄墨的力量。
大多数代刑者都知道要回避玄墨鸦青剑的锋芒,亮出白刃后都默契地向应离和蒲修竹进攻。
玄墨实力不弱,但是一连被四个代刑者围攻对他来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更何况他战中还忍不住分心关注应离的安危。
应离的安危不需要玄墨的关心,玄墨被重点盯防分去了不少兵力,战场也顺势被分割开来。
此时能够相互照应的只有应离和蒲修竹。
蒲修竹这几日在幻境中沉睡,甫一醒来,也来不及活动身手,猛地对上搏命的敌手,难免乱了阵脚。
应离也困在幻境中好些日子,到底走江湖的经验丰富些,握剑的手半分也不曾动摇。
初初交手,围攻自己和蒲修竹的大略都是金丹期的修真,低于金丹期的怕是也没命在猜字岭活那么久。
应离就知道,自己成了代刑者里老大分给手下刷经验的小怪,真正的大佬都去和玄墨拼刺刀了。
只要是堂奥的修真,谁不想和玄墨打上一架呢?
应离寻思着有理,心里更加憋屈,下手的力道也更重。
越级杀人的次数多了之后,应离看到金丹期的修真已然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些金丹期的修士不过是大佬吃肉他们喝汤的喽啰而已。
事实也是如此,应离没费多少精力就刺穿了数人心窝。
赵无极铸的剑明显不如刀好用,砍了几人之后用起来便明显地不顺手了。
应离下腰躲过横劈来的一刀,顺手抄起死人手里握着的佩剑丢出去,应离的手劲儿大,被飞剑刺中的代刑者直接跟着飞剑被钉在树上断气了。
蒲修竹成了三人中最薄弱的一环,玄墨一人独对四大高手分身乏术,应离正被所有代刑者觊觎也无暇关注蒲修竹境况,蒲修竹在刀雄会上取的了极好的成绩,但出了赛制严谨,规则公正的刀雄会之后,论起真刀真枪的搏杀,蒲修竹几乎没有实战经验。
藏在枝叶间的弓箭手搭弓射箭,精神高度紧绷的蒲修竹分不出精力,转瞬便被射中肩膀,衣服上渗出一大片血迹。
“啧。”应离听到箭矢的破风声,挑开眼前的蒙面人,转头便看到蒲修竹受伤了。
应离心头火起,挥剑冲上去,肩膀部位没有大血管,应离一把拔出箭头,反手丢回树梢间。
弓箭手扭身躲开,应离立刻一脚踢飞眼前碍眼的代刑者,蒙面人撞倒树上,力道大到整棵树都开始摇晃,蒙面人被撞得五脏俱碎,而不及站稳的弓箭手也一头栽下树梢。
蒲修竹的危机被应离解决,应离却因此为自己招来了祸端,背后传来异动,应离躲闪不及,手臂被利刃划伤,血流如注。
只见一个蓝光自应离手腕上的代刑戒枷脱出,飘飘荡荡融进了刺伤应离的代刑者的戒枷里。
“啊哈,积分够了!”代刑者兴奋异常,却似乎并没哟因为所谓的积分够了而停下手里的攻势,哪怕应离在他之前已经杀死数个蒙面人他也丝毫没有怯战。
应离记得代刑戒枷上有五个孔,也许意味着每个代刑者至少要杀五个受刑者才能算过关,但是杀的人数越多,一定会有约好的战绩奖励,应离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奖励才能够让人连伪善都抛弃,赤裸裸地暴露出原始的贪婪欲望。
应离不想知道,毕竟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测试自己的道德底线在哪里。
手臂划伤后,右利手的应离一下子陷入困境,每一次肌肉的发力,都让手臂伤口处涌出更多的鲜血。
“阿离!”蒲修竹痛心地看着应离,声音中尽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