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他不相信湮玥就是舜华
馨儿终于闻声扭头,哑着嗓子说道:“母妃,为何我在得了父皇的宠爱之后,母妃却不爱我了?”
宁贵妃的脚步猛然顿住,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再回头时,已经恢复到了曾经的温柔慈爱。
她疾步走到馨儿的床榻前,坐在了床沿上,笑着抚摸馨儿的头,“馨儿可别说胡话,母妃怎么会不爱馨儿,只是母妃和娴贵妃有诸多误会,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馨儿依旧有些畏惧,从小就缺爱的她,心思格外的敏锐,虽然宁贵妃看着和平时无异,但她清楚的知道母妃变了,变得不再和以前一样爱她了。
宁贵妃只当馨儿还在生她的气,不顾她的抗拒,将她揽到怀里,声音越发轻柔:“如果你愿意去昙华宫,那就去吧,但是要多留一个心眼,这世上的坏人,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
前半句让馨儿沉下去的心缓缓升起,后半句又让还没复原的心再次下沉。
她不懂大人的世界,但是谁是真心对她好,她能感觉得出来,虽然那个娴贵妃有时候很讨厌,但是有时候也很亲切,主要是她能看到父皇,还能得到父皇的关心和疼爱。
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对高高在上的帝王,有谜一样的崇拜和想亲近的欲望,馨儿也一样。
不过能让母妃松口,已经很好了,她乖巧的点头,“谢母妃,馨儿一定会注意的。父皇总在昙华宫,馨儿尽量让父皇更喜爱馨儿一点,让父皇经常送馨儿回来,这样母妃就能见到父皇,父皇也能知道母妃的好了。”
馨儿的话,正中宁贵妃的下怀,她很是欣慰的拉起馨儿的小手,笑着道:“馨儿真乖,一会陪母妃用膳可好?虽然母妃这儿的菜比不上御膳房的,但都是馨儿最爱吃的。”
在馨儿欣喜的应下之后,宁贵妃就回了正殿,坐在主位上的她,满脸的纠结之色。
雪盏上前帮宁贵妃揉着太阳穴,见她神色放松了一点之后,轻声说道:“娘娘还在担心六公主吗?太医刚才检查过了,说没有中毒。”
宁贵妃烦闷的摇了摇头,扬手让雪盏别按了,待雪盏给她端了一杯碧螺春之后,她不解的问道:“你说那个娴贵妃为什么在抓了馨儿之后,什么都没做呢?难道只是为了让我担心?可皇上又为何亲自把馨儿送回来?”
雪盏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反而觉得这是扳倒娴贵妃的绝佳机会,忍不住建议道:“六公主失踪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如果大家知道是娴贵妃抓了六公主,而娘娘又找到确凿的证据的话,娴贵妃就会如当初的华妃一样,即便皇上想保,也保不了。”
宁贵妃再次摇了摇头,她之前也想过借此除了娴贵妃,可是这对她来说半点好处都没有,不是帮瑶昕和丽贵妃除了绊脚石,还会让瑾渊更讨厌她。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会犹豫,毕竟湮玥的存在的确威胁到她了。
可是现在有了馨儿当她和瑾渊的桥梁,她便不想动湮玥了,至少在她没生出皇子之前,她不会刻意针对湮玥。
虽然不知道娴贵妃到底想对馨儿做什么,但只要她将馨儿保护好,就不会出事。
如果能经常见到瑾渊,那她便有机会侍寝,说不定还能让瑾渊爱上她,那她便成了最大的赢家。
在宁贵妃做着白日梦的时候,玄空突然出现,吓了她和雪盏一跳。
看到这个吃里扒外的男人,宁贵妃选择了无视,她才不相信玄空不知道馨儿在昙华宫,不然那也不会说出“六公主不会有事”这句话。
时隔四年,他依旧还想着舜华么?
连她曾经的宫殿,他也不敢踏入半寸?
不然以玄空的能力,想要将馨儿救出来,简直是轻而易举。
玄空冷傲的看着宁贵妃,将佩剑用力的杵在了地上,金属与石板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六公主已经回来了,我也自由了,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算是我对你最后的尊敬。”
听着玄空极其不要脸的话,宁贵妃冷笑一声,“馨儿是你找回来的吗?你一个游侠,倒是会捡便宜。”
类似于这样刺耳的话,玄空早已不知道听了多少,他并不在意,不过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句,“如果我要从皇上的手里抢回六公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我相信,只要我和皇上言明,他会很乐意将六公主双手奉上。我给了你见皇上的机会,算是我将六公主留在昙华宫的赔罪,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宁贵妃被堵得说不出话,想到两人的契约已经失效,她便没有为难玄空,她可不想多一个武力值恐怖的敌人。
“你走吧,但我希望我们不在对立面的时候,你不要对我以及我身边的人动手。”
玄空点头,宁贵妃在他最艰难的救过他,只要不是生死关头,或者触及了他的底线,他都不会对宁贵妃出手。
离开了惜羽宫,玄空站在整个皇宫的最高处,朝着四周眺望,竟然有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错觉。
他本是游侠,是因舜华而来的皇宫,后来意外做了宁贵妃的暗卫,可他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这个金雕玉砌的巨大牢笼真的不适合他。
现在,舜华不在了,宁贵妃的暗卫身份也解除了,皇宫本来是他最想逃离的地方,可是此刻,他却有些迈不动脚步。
因为这个巨大的牢笼里,有一个人即便是死了,也化成了无形的网,将他笼罩其中,让他脱不开身。
舜华死了,可她的仇还没有报,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重获自由的他,怎能再置之不理。
想到宫里关于娴贵妃的流言,玄空决定先去昙华宫探探风。
他不相信湮玥就是舜华,但是他相信湮玥是在为舜华报仇,因为她的确太有针对性了。
可他刚接近昙华宫,就被暗卫给发现了,只得迅速遁走。
如果硬闯,他当然闯得过,但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