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各取所需
裴晏收起视线,低声警告:“不论你是否听到,想活命就将今日的事往肚子里塞。”
“裴太傅放心,我就算想说出去那也得听到点什么,什么都没听到,又要如何开口?”
顾时矜起身,行了个礼:“太傅貌似有些忙碌,那我就不打搅太傅雅兴,先告辞了。”
简单辞行,她大踏步离去。
轩辕易望了眼她离去的方向:“不愧是侯府主母,心思玲珑,讲话滴水不漏是个人物。”
裴晏收起视线,面色薄凉:“去看看芊听雨要死不活想做什么。”
裴府雅致,富丽堂皇。
小厮正在前方带路。
顾时矜扫了眼四周,视线微顿:“阿运呢?”
秋冬赶忙解释:“阿运去找裴太傅的侍卫切磋了,说晚些时候会自己回府,让我们不必等她。”
裴晏不会伤她,也断然不会伤害她的丫鬟,无需担忧这丫头的安危
顾时矜从容点了点头。
前方却传来了争执声。
“太傅在哪?我要见太傅!”
一名姑娘正叫嚣着,身上所穿的衣裳略显单薄,手中正拿着一根金簪,示威地将金簪抵在脖颈。
顾时矜停下了步伐,站在远处观望着:“那位便是大皇子送来的芊姑娘?”
小厮规规矩矩点过头:“不错,她便是芊姑娘。”
裴晏也在此刻走了过来。
芊听雨紧咬唇瓣,满脸倔犟:“太傅,今天你若不肯让我离开,我便死在这!我是不会委身于你!”
裴晏冷笑着,狭长的眸危险地眯起:“本太傅何时要你委身?裴府里的女人多得是,你算老几?”
芊听雨有些委屈:“你若不想要我的身子,又为何要将我留在这?”
“你确定是我将你留在这?”裴晏挑眉:“你有手有脚,想走随时都行,难不成我还派人看着你不让你走?”
“可……”
芊听雨不解:“如果你不是那个意思,又为何要让大皇子将我挟持来?”
裴晏似听到了笑话:“不如你去问问大皇子,是不是他为了拉拢人心,将你送来取悦于我。你想走那就走,想死就去死,总之别死在裴府,脏了这的地。”
芊听雨瞬间泄气,簪子从手中滑落掉至地上,眼眶泛红,嘴里嘀嘀咕咕着:“离开了这,我能去哪?我爹娘为了保全芊家,将我献给大皇子,大皇子又将我献给太傅……”
“爱去哪就去哪。”
裴晏瞥向她,棱角分明的脸寒光四射:“别太自以为是,裴府女人多的是,你若离去本太傅还能省份口粮,求之不得。”
芊听雨有些无措,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精神崩溃,整个人跌在原地。
裴晏并不理会她的情绪抬步就走。
不远处。
顾时矜静静凝视着这一幕,她有些意外地挑眉:“芊姑娘不是长得挺好看的吗?裴晏不喜欢?”
她倒是听说过芊听雨。
出身书香门第,长相出挑身姿姣好,是典型的小家碧玉,柔弱温柔。
她也在此刻想起了裴晏和轩辕易的对话,当时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她假装没听见,实际上她听得一清二楚。
裴晏似乎是被迫收下这些女人,难道是因为这女人是大皇子塞来的,所以裴晏不喜欢,还是说,他并非表面上看上去这般风流?
“的确挺好看的。”
春夏探了探脑袋,伸长脖颈:“传闻裴太傅怜香惜玉,对美人来者不拒,可方才裴太傅的眼神里可没有丁点的疼惜。”
裴晏的眼神极其冷漠,仿佛面前的不是活人而是死物。
他并不像传闻描述的那样被女色冲昏了头脑。
顾时矜收起视线,大踏步朝前迈去:“来日方长,我们与裴晏还有很多相处机会,日久见人心。”
外界对裴晏的评论褒贬不一。
她并不在意裴晏究竟是好是坏,只要他能够信守承诺,双方各取所需,得到各自想要的即可。
丫鬟们跟着她大踏步离开。
一道灼热的视线转向了顾时矜。
裴晏静静地站在原地,眸色幽冽,久久都未收回视线。
*
靖安侯府。
顾时矜回到了梅院,打算晚些时候再给裴晏写药方。
若是太快就将药方弄来,难免会被怀疑,拖延些时日再传信比较可信。
“夫人,老夫人病了。”
春夏来到她面前:“说身子难受得很,让几房的人都过去瞧瞧。”
顾时矜挑眉:“病了?老夫人整日山珍海味,各种名贵药材往嘴里塞,也会生病?”
在她的印象里,老夫人的身体向来硬朗,甚至比她这个小辈的身子骨还好。
上一世,为侯府操劳过度,她早早便长了白头发,身子虚弱。
老夫人七老八十,头发还乌黑发亮,整日活蹦乱跳,精神十足,有事没事还在鸡蛋里挑骨头,给侯府众人找点事做。
春夏将所知道的尽数道出:“听下人描述,老夫人病得还挺厉害的,具体生了什么病也没说,具体情况还得去瞧瞧才知道。”
“好,那便去瞧瞧吧。”
顾时矜随手抄起了一包薄如蝉翼的银针:“我的医术虽不算高超,寻常疾病还是看得来的,倘若真病了,我还能随手给她扎上两针。”
她抵达梧桐院时,萧媚正好抵达此处。
萧媚看到她时,巧妙地掩盖住眼中掠过的恨意,从口中吐出的女声一如既往柔和:“顾妹妹,这几日侯府闹出的事不少,好在顺利解决了,没吓到顾妹妹吧?”
她有意炫耀,暗暗挺直了胸膛,鼻孔朝天。
就算没有顾时矜的相助,她照样能将这些事都处理妥当,也无须让人笑话。
“自然没有吓到我。”
顾时矜瞧出她的用意,轻声作答:“毕竟张奶奶手中的匕首对着的人不是我,倒是萧姑娘看上去吓得不轻,脸上擦破了点皮都能让你急得慌了神。”
萧媚沉着眸,暗暗握紧了拳头,没等她开口,屋中传来了道咳嗽声。
顾时矜略过她,踏进了屋子。
屋中尚未燃炭,窗户紧关,却还是有凉风从缝隙袭进屋子。
老夫人坐在床榻上,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盖着厚厚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