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计划之中
他没问,只弯腰拱手道:“没想到二公子对我家世子关心得很,属下感激不尽。”
齐林逸浅笑:“是我应该做的。”
“本想着等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您送去,没想到晚上您竟提前喝着了,如今您气冲冲的赶来,莫不是因为喝了汤药身体感到不适,所以特地前来怪罪质问?”仆人扑通跪在齐之焕面前,小心的试探着。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一手握着放在剑鞘里的剑柄,一手随意的垂在腰间。
他稍稍顿了顿,兀自开口道:“若真是如此,殿下可委实冤枉我家主子了。”
其一,药方是医师开的;其二,汤药是厨房的人熬制的;其三,汤药是世子院子里的人跑上门来讨要,说要补身体端过去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齐林逸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没有参与,有的无非是一个名头罢了。
旁人问起这汤药从何而来,能提前他,因而感激他,对他留有好的印象。
说白了便是有心讨好王府里的人,齐林逸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让人照着药方熬汤,还能惹祸上身。
齐之焕出事后怀疑他,他并不觉得奇怪。
之前他做的事情他心知肚明,比任何人都清楚,只不过这次确实和他无关,参见完婚礼后,沈栾被禁足,圣上大怒,他一门心思担忧着沈栾的安危,哪儿还会去没事找事的陷害人?
不过……汤究竟被动了什么手脚呢?
站在眼前的男子不缺胳膊不少腿,瞧着健康得很,能冒着大雨杀气腾腾的赶来,这身子骨多半没什么问题。
齐林逸眉头皱了一下,疑惑道:“不知弟弟你喝了后,是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是头晕目眩,还是心慌气短?你总要说出个准确的症状才是,依我之见,你还是先去找医师诊脉,倘若医师查不出什么,八成便是死去的人在作祟,你赶忙找个大师,去你的院儿里驱邪吧。”
这又是哪门子说法?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了死人身上?
齐之焕沉声问:“此话何意?”
“你可知道离夫人和那个疯了的婢女瞧见了谁?”
“谁?”
齐林逸没直接说出口,而是慢悠悠的走到人面前,嘴巴动了动,生怕人听不清楚似的,每个字眼都吐的格外清晰、用力。
他一字一句的道:“投湖自尽的小夏。”
小夏?
齐之焕微微愣了愣,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给他喝的酒里面放东西,在他大婚之日死去,末了还给留了封信的丫鬟!
那封信他没亲眼瞧见,据说一半写满了对他的爱意,另一半则是满满的诅咒。竹青喃喃道:“她不是死了吗?”
齐林逸笑着点头,“对啊,所以我才推断,说不定是死去的人捣的鬼。”
“毕竟你是她生前唯一深爱过的人,许是这阵子你对萧家的那姑娘转变了态度,以至于她心生怨气。”说到这里,他哎呀一声,一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扶着一旁的桌子,做出一副瞳孔震惊的模样。
脸上仍挂着浅薄的笑意,“若真是如此,看来这丫头是一直缠着你,对你情根深种,不管如何都不想放手呢!”
他抬手朝站在面前的男子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好心提醒道:“弟弟,你可千万要小心呀,听哥一句劝,赶紧去找人给你做个法吧,不然时间久了,后果就更严重了。”
他擦抬手把肩上的手打落一旁,他一脸平静,面不改色、不冷不热的道了声“多谢”。
哪怕这话里没有半点儿感激的意思,齐林逸听了后,还是笑嘻嘻的客气一声,嘴里只道是他应该做的。
齐之焕并不觉得会是小夏所为。
小夏死去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蹊跷,找人调查也没查出什么。
无非是双亲去世,被狠心的姨娘给卖了出去,巧的是,买了小夏的人,正好是府里一个夫人的父亲。
在入王府那天,小夏便当做陪嫁丫鬟,一同过来了。
且不说小夏对他的心思如何,为人如何,她终归是死了的。人死万事空,哪有再逗留人间不去投胎反而在他身边转悠的道理?
不管怎么想,齐之焕都觉得荒谬!
没错,就是荒谬。
对于齐林逸和仆人的一番解释与推断,他觉得荒唐至极。
他并非怀疑故事的真实性,而是心中断定此事是人为,有人故意为之,想让他被火烧身……
等等!
他喝的是婢女准备端给小姑娘喝的汤药!
那么也就是说,幕后主使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萧清越!
齐之焕抬眼朝屋内扫视一眼,冷声道:“时辰已晚,早些歇息吧。”
转身准备走,却被人叫住:“诶!你这就走啊?你好端端的跑到你哥哥的院子里面,就为了闹事不成?”
李水夜心里憋着些怒气,正无处发泄,如今醉意上头,便心直口快的直接说了出来。
齐林逸亦是一副“想听人再说些别的”的表情,他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轻抿一口。
“是我唐突了,没有搞清缘由。”话锋一转,齐之焕又道:“不过左右都和你派人熬的汤药脱不了干系,所以还希望你院子里的人,能配合调查。”
齐林逸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衣:“清者自清。”
他不怕人调查,随便怎么调查也绝对查不到他头上!
见二公子如此配合,竹青不禁有些惊讶。
要是换做平日,定是要阴阳怪气的婉拒一番,再拿晋王说事,嚷嚷着要告上一状!
今个儿是怎么了?
齐之焕没和齐林逸多说旁的,临回去的路上和竹青聊去了院子里的一个婢女,个子不高,身形偏胖,手背上有着一个胎记。
他描述的正是给萧清越端去汤药的人。
院中的仆人婢女他眼熟的不多,有的是被旁的夫人给塞进来,他不好明面儿上拒绝,就懒得多管。
竹青闻言细细想了想:“咱院里有这个人吗?”他挠头道:“王府里头好像也没有跟您说的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