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总是越传越乱,事总是越传越奇,弱真的确是因为那场祭典才开始北上游历,但这个决定可不是人王玄嚣当即做出的,背后还有很多波折
中原有三大蠹虫,其中百足虫象征贪欲,双尾蝎象征嗔怒,独眼蟾象征痴念,如今百足虫暴尸于众,其警示的意味不言自喻
偏巧人王身边恰恰有个贪欲极重之人,那便是弱真的母亲斡虚
斡虚本是奴隶之女,少时因天资绝色没少受欺凌,后来她不堪凌辱一个人逃到鳟河旁准备自尽,阴差阳错间遇到了年轻的玄嚣,彼时的玄嚣是出了名的慈悲仁厚,更兼斡虚衣衫不整楚楚可怜,两人一来二去便萌生了情愫,
再然后,玄嚣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人王,斡虚在身后也没闲着,一共为他生下了五男二女,其中两个女儿弱真和叶仙后来都成了玄嚣的心头肉,她这个当母亲的也因此越发受到尊宠
本来大家都以为二人的感情会永远这么被世人称羡传颂,却不料老天已早早埋下了祸根
二三十年光阴倏忽而过,玄嚣越发老成持重,斡虚也渐渐年老色衰,可就在这本当清心寡欲返璞归真的年纪,斡虚却突然中了邪似的贪恋床笫之欢,玄嚣每每曲意奉承时,她甚至还会拿出麻绳、长鞭、火炬等物,央求玄嚣肆意蹂躏,搞得他心头好生不快
玄嚣早已过了激情洋溢的年岁,再加上斡虚的那些搞法让他甚是反感,所以他开始频繁以事务繁忙为由不回来与斡虚同住,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渐渐疏离,等到叶仙出嫁后,他更是索性把卧榻安在了自己的偏殿中,大有再也不跟斡虚同床共枕的意思
但玄嚣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干柴一旦点着,哪怕撤掉火源也会熊熊燃烧下去,玄嚣搬走后,斡虚索性赌气明目张胆地养起了性奴,甚至有时候连婢女在场也毫不避讳,搞得整个宫闱乌烟瘴气,肉欲横行
这一切玄嚣当然心知肚明,但面对昌意一次又一次的进谏,他的回复都是再给斡虚一个机会,毕竟两人尚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更何况兹事体大
如今天降异兆,昌意在人前虽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但他和玄嚣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因此下来后马上就找到玄嚣重申了问题的紧迫性
“王上,如今王后的行为已经招致了天罚,您若再不采取行动,恐怕灾祸就会降临到您自己头上!”
看了先前的恶心画面,玄嚣眉头紧皱,半天说不出话来,昌意不得不停下复述一遍才让他回过神来
“嗯...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要单就我个人来说,你要处理斡虚我没有任何意见,可她毕竟还是七个孩子的母亲啊,我总不能当着他们的面教他们弑亲吧!”
“几个王子虽然会伤心难过,但他们日后都是要领导人族未来的人,决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分不清是非曲直,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对他们虽然是莫大的打击,但也是必不可少的历练,唯一的问题在两位王女
当然,这其中叶仙的情况又要好一些,毕竟她已远嫁泰山,现如今整个泰山城的重任都压在她的身上,她应该无暇顾及这些”
“那这不还剩下弱真嘛!这孩子天生聪明绝顶悟性极佳,连我都自愧不如,加上她又跟母亲关系非常密切,我是真不忍心...”
“王上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想办法把她支开中原,王女若是不在,王上便可少去不少顾虑,等她再回来时,我们再耐心解释便是,她如此聪慧,相信不会不懂王上的一片苦心的”
“你若能够做到,那我依你便是!”玄嚣叹了口气独自踱步回了偏殿,任由自己的背影一点点被殿内的昏暗吞噬
快到下午的时候,昌邑迈着沉重的步伐经过弱真的小院,正巧遇到弱真从院中出来准备去找玄嚣
“祭司爷爷这是怎么了?感觉您好虚弱”弱真好奇地问道
“哎!不行喏,今天随王上组织了一场祭奠,回来就腰酸背痛,感觉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没剩下多少日子了...”
“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好好将息自己,我还等着以后婚配的时候让您给我赐福呢!”
“死生有命,祸福无常,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早就看穿了,这没什么的,只是心里一直放心不下王上,不知道我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父王?他怎么了?”弱真一向孝顺,听到这里不免紧张起来
“噢糟糕,老头子说漏嘴了...”昌意张大了嘴故作惊讶和后悔,转身就欲离去,但此时弱真哪里可能放得过他,拗不过方才戚戚然地说道“王上最近得了个怪病,两条腿上爬满了乌青的血管,就跟那雕像里的百足虫一样,疼的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每次都靠我的导引之术才能缓和上一阵子
以后我要是不在了,王上再发作可就难受了!”
“您不是最擅长医术吗?为什么不从根源上帮他医治呢?”
“王女你可误会我了,我虽有治疗王上的方法,可是我却没有组成医方的药材”
“什么医方这么麻烦,连父王都得不到?”
“我这方子叫作血府逐瘀汤,里头有桃仁、红花、当归等十多味药材,这其中别的都还好说,可单独有一味,它已在中原绝迹,哪怕是人祖下凡也无可奈何”
“什么药?”弱真奇道
“合窳之血”
“我听说过这种动物,这不是野猪吗?”
“嗨!哪里就是野猪了,人家明明是人面猪身、音如婴儿的野兽,被你给说得这么低贱”昌意吹着胡子打断道
“噢噢,好的,那祭司爷爷您继续说,如果中原没有,那别的地方可不可能有呢?”
昌邑沉吟片刻后说道“这畜生喜寒不喜温,以前咱们中原泰山顶上长年有雪的时候,山民们偶尔还能看到,现在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过它露面了,想来如果还想找的话,恐怕只有去犬戎的搜寻才行”
“好,那我去!”弱真点了点头,随后眼神坚毅地说道
“使不得!孩子你有这份孝心我能理解,但如今的犬戎可不比当日,他们的大酋长已经故去,几个世子相互争斗打得不可开交,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昌邑闻言连忙劝道
“祭司爷爷您一直教导我要换位思考、知恩图报,为什么我真要按照你您说的做的时候,您却反而要站出来反对呢?
且不说他是人王,是整个中原的主宰和希望,抛开这些都不论,他也是我的父亲,我的生命、家庭,周遭的一切都是他为我创造的,我为他冒一次险又有什么问题呢?”
“这...”昌邑闻言不由得热泪盈眶,虽然他知道计策一定会成功
令昌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丫头会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话来,相比之下就显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了,后世有一首《点绛唇》这般评论道:
粉黛蒙尘,只因大义亲恩故,天真情愫,惹高贤羞妒
未解前程,应是流离苦,须共睹,才思相辅,可为苍生主
“祭司爷爷您怎么了?”看昌邑杵在那里半天没反应,弱真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孩子,我为你感到骄傲!这样吧,回头我让你英将哥哥保护你一同前去,你们有个伴,我也更放心”昌邑口中的英将是他的独苗孙子,虽说武艺超群智计出众,但昌邑一直不许让他出去冒险,如今被弱真的真情所动,这才决定让他随行,以减轻自己的愧疚之情
“真的吗?那我这就找他说去!”几个孩子自幼一起长大,感情也很好,听说英将能跟自己一起,弱真自是高兴,很快便迈着轻盈的步子消失在了小院低墙之间
昌邑望着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刚才的话虽有欺骗的成分,但所流露出的感情却是真的,如今自己已然朽迈,人王也不复当年,人族的未来到底会何去何从,他确实感到担忧
两人的住处相距并不远,绕过园子里的假山就能到,彼时英将正在与几个同辈喝酒,见弱真破天荒来寻自是非常高兴,连忙腾出位置邀她同坐
弱真正在兴头上,这会儿根本坐不住,拍着英将的肩膀说道“我准备去一趟犬戎,祭司爷爷说要让你跟我一起!”
“不是,犬戎?你?”大伙儿瞪大了眼睛,显得很不可思议
“嗯是的,哎呀具体的原因一时半会儿我也给你说不完,反正日后路上的日子还长着呢,到时候我再慢慢给你解释”
“哟,这可真是没想到,万年不出门的王女居然舍得去那么远的地方游历!”一旁饮酒的画覆打趣道
“开玩笑,我既然是王女,自然要有王女的样子不是”弱真翘着鼻子笑道,她知道这帮人平时就没个正形,才不会和盘托出呢
“好了,别闹了,你要真出去,有件很重要的事你想过没?”
“什么事?”
英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眼神尴尬地回头看了看众人,大家很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勾肩搭背地调笑着离开了二人
看着英将一副凝重的样子,弱真也不免变得严肃起来,神态端庄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好了,他们都走了,这下你不用卖关子了”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事,虽然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我还是要说,你若在苍梧,王后多少还能收敛些,你若不在,我怕...”
“我知道”还不等英将说完弱真就打断了他,而后仰头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被呛地咳了许久方才说道“祭司爷爷无缘无故出现在我门前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现在我母亲已经不是收敛的问题,而是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所以他才会来找我,想把我支走,给我一点缓和的余地”
英将惊讶地将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虽说大家背地里没少声讨斡虚的行径,但没人胆敢把这些在弱真面前透露分毫,再加上她平日一直是副乐呵呵的模样,所以人们也都以为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多半还被蒙在鼓里,没想到她早就已经洞悉了一切,甚至想得还比所有人都超前了一步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准备明天就动身,你这边有什么要准备的也可以抓紧了”弱真起身将手中的酒杯咕噜噜滚将出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这么着急?!那王后那边怎么办?”
“我待会儿就会去见她,这就够了,至于剩下的,该怎么办怎么办咯”弱真一面说一面走出院子,娇小的背影让英将不由得萌生出强烈的怜惜之情和保护的欲望
半晌过后,弱真又来到了昔日父王和母后的寝宫前,父王已经很久不来,曾经辉煌的宫殿因疏于管理有些地方渐渐显露出了斑驳之相,一眼望去高大深邃的宫门里没有一点生气,在夕阳的斜照下倒更像是地宫的入口
守门的侍卫为了迎合王后的喜好穿得充分暴露,如今王女突然驾到被吓得手足无措,连忙放下武器冲进殿内禀报
没过多会儿,七八个精壮男奴窸窸窣窣地从偏门溜了出来,他们有的形态佝偻羞见世人,有的表情麻木衣衫不整,有的又意犹未尽尚在窃语回味,甚至还时不时向弱真这边投来贪婪的目光
一阵风吹过,一股浓郁的男女交欢所独有的气味混着天然的花香味、人工的熏香味传来,让人既不禁神魂颠倒,又隐觉恶心反胃,
弱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曾经在母亲面前破天荒地大发雷霆乱搅一气,把殿内砸地乱七八糟,可如今的她已经不再这样了,因为她知道并非所有事情都是人力可为,每个看似自由独立的人,其实背后都被赤裸的欲望和无情的命运紧紧束缚着
男奴们走完后,几个侍女方才拿着烛台出来迎接,弱真不紧不慢地走在她们身后,只觉得跳跃的火苗把人们长长的影子投射在两侧的墙上,就好似一群恶魔在狂欢着乱舞
刚刚的阵仗似乎不小,寝宫内尤是一片混乱,斡虚披散着头发蜷成一团靠床坐在冷冰冰的地上,活像个犯了错害怕挨打的孩子
母女俩眼神交会的那一刻,斡虚的双眼一下变得雪亮,但旋即便黯淡了下去,就像她多次和女儿说过的那样,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很不好,但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身边片刻少了男人,脑子里那个念头就如附骨之疽一样蠕动,赶又赶不走,挠又挠不得,让人好生难受
弱真闹了很多次,这次反而异常平静,或许是想留个好的念想吧,她竟然主动俯下身来替斡虚把衣服整理好,然后又一点一点地梳着母亲那蓬松晦暗的头发
“我...”斡虚的嘴唇抽动着,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羞愧、自责、感动,所有的情绪把她的脑子搅得一团乱
弱真伸出手掩住母亲的嘴唇,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说,而后将她揽在怀中,像自己小时候曾经享受过那样,轻轻慢慢地拍着母亲的头
趁着这个机会,弱真又看了一眼母亲耳后那条红得触目惊心的血脉,下意识告诉她这血脉绝对与母亲的异常行为有关系,但如今看来它不仅比以前更红了几分,还如蛛网一般地向周围蔓延开去,显然情况已经愈加恶化,没有挽救的可能
噗...
整个大殿静得出奇,连一只小飞蛾被突然刮来的风吹进烛火中的细微爆裂声都清晰可闻
“我答应了祭司爷爷去犬戎游历,最近这一阵子可能不会过来了”弱真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说完了这句话,随后才发现它毫无逻辑,这些日子她明明哪儿也没去,不也一样很久没有踏足这个宫殿了么?
斡虚嗯了一声,随后爬回床上找来一个小盒子,打开看是一顶用鸐雉的羽毛织成的小发冠,她将其小心翼翼地戴在弱真的头上说道“这个发冠是我亲自做的,本来准备给我的小外孙女的,可是你总不婚配,现在还要出远门,那我就先送给你吧,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再帮我交给她”
母亲的动作很轻,但弱真却被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她深知这一别即是永别,但母亲恐怕还不知道,而恰恰是因为她的不知道,又反过来让这“无心之失”显得那么沉重
“嗯,我一定会的”还不待再说点什么,弱真便已经觉得喉头哽咽喘不过气来,因此只得匆匆别过,免得让母亲察觉到异常
第二天一早,玄嚣为弱真一行准备了个送别仪式,这本是王女出行的常规安排,结果却引来了大量苍梧城百姓的围观,大概是因为他们已经过腻了安稳平淡的日子,很久没遇到过什么新鲜事了
弱真和英将都穿上了代表身份和地位的华服,看着弱真头上那顶小得有些不协调的发冠,英将疑惑地向她使了个眼色,而弱真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日出时分,玄嚣带着臣仆们来到了人群中间,随行的昌意大声朗读了人王的诏令,而后又将代表使臣的符节和文书交给了弱真,告诉她凭借这个可以得到等同于人王亲临的礼遇,同时要求她事事须三思而行,不能丢了苍梧的颜面
弱真自幼便熟知这些仪仗,因此举手投足都十分端庄得体,看得一旁的元老们频频点头,很是满意
繁琐的仪式和程序因为围观群众过多挨到日上三竿才过完,浩浩荡荡的队伍让百姓们无不瞠目结舌,直到人群散去还意犹未尽,后世有一首《玉楼春》赞道:
绫罗衣衫贴琼琚,朱唇凝脂云鬟绿,怪道城中万巷空,原向宫前亭台去
君王危坐传圣语,王孙应向九州旅,且待持节凯旋时,再借荣光听几许
早春时节,万物复苏,行进在绿意盎然的苍梧城外,连心情都不由得好了一些,把自己闷了好多年的弱真终于得到了亲近大自然的机会,眼前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新鲜无比
可是这样的好风光并没有持续太久,越过犬戎的边界线后,风景立马肃杀起来,先前蜿蜒起伏的山峰此时也显得那么嶙峋冷峻
行进到叫作布氏城的地方时,弱真的部队跟犬戎有了第一次遭遇,别看是出游,但人王给弱真配备的武装力量却特别充足,几个犬戎斥候见状不敢造次,只得火速上报给自己的顶头上司
负责管理这片区域的是犬戎三子中严口的麾下干将楼泰,楼泰的领地一直紧邻中原,因此颇晓中原局势,听斥候一报告,他立马就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因此骑上坐骑亲自赶了过去
双方最终在城郊打了照面,弱真这边奉行以和为贵,而楼泰此时也不敢贸然挑起战事,英将奉命递交了符节和文书,楼泰与下属商量片刻后,决定亲自作为先锋官,带一行人去见自己的主上严口
按照常理,严口对这些外邦人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兴许是因为侍妾刚给他添了一子所以心情很不错吧,他居然让人回复楼泰,说自己会亲自举行盛大的仪式欢迎弱真一行
经过了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弱真终于来到了严口所在的渭城,严口虽然在三子之争中被打得处处被动,但眼下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地好生装潢了一番
弱真既然代表的是人王,见面礼什么的自然是应有尽有,二三十个壮汉排成排将随行车驾上的礼物给卸了下来,把严口的宫殿堆得满满当当
大酋长在世的时候,严口有幸见识过这样的盛况,没想到时过境迁,自己居然成了那个执牛耳的主角,看着箱子里琳琅满目的宝物闪烁着耀眼的光辉,严口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拥有权力会被视作人世间至高的享受
纵使已经极力地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没见过世面的严口还是不自禁地表露出了小人做派,还好司仪官及时出现,这才把众人从庄重的会面场景带到了轻松的宴会场合
在宴席上,弱真提出了希望能够允许自己在犬戎境内搜寻合窳的请求,有先前的大礼开路,此时的严口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仅满口答应了下来,还承诺会派最好的猎人陪同他们一起搜寻
聊完正事后,弱真没有再待太长时间便以旅途劳顿为由回到了严口给她安排的行宫,犬戎虽然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诚意,但这些吃食在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中原人看来还是有些过于粗糙了
当然,主客的离去并不影响陪同人员的宴饮,甚至大家还因为没了礼节上的顾忌而更加放飞自我,严口也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与亲信们一直喝到半夜方才醉醺醺地散去
第二天早上,严口尚在浓睡,斥候翠感却不合时宜地来了,严口本想骂他几句,但看完他的密报后却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是说,问方那婆娘自焚殉情了?”
“是的,就几天前的事,特夕的住所本就在城中,当时火光冲天,满城的人都看到了”
“据渠和疑读那边怎么说?”严口一边穿靴子一边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
“去!再探再报”严口命令道“哦对了,你把楼泰给我叫来”
“世子你找我?”片刻过后,楼泰满头大汗奔了进来
“先把这个看了”严口将斥候递来的奏报丢了过去
“这事你是什么意见?”稍过片刻后,严口凑上前问道
“单凭主母的面子,我们必须得去,还要抢在其他两位世子前面”
“哈哈,我跟你想一块去了!”严口对特夕可没有什么感情,他在乎的不过是母亲手中的权力,所以才想要去惺惺作态演一出戏,正所谓是:
绝色曾引凤来巢,谁知命蹇丧天骄
而今英魂双双去,冷看熊罴按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