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莎莎听迟迟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海,十一的时候,她本想着带迟迟去巴厘岛玩玩的。可是,因为迟迟没有护照,俩人就只能去三亚看看海了。在三亚玩了五天,十月六号,傅莎莎和迟迟便回了杭州。俩人到杭州后,又跟柳文芳小聚了一下。七号,三人本来约好了要去傅莎莎哪里做饭的,柳文芳因为工作上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忙,便又一次完美的错过了。
七号,应傅莎莎的强烈要求,迟迟也漏了一手厨艺,做了一份酸菜鱼、一份三鲜汤、一份西红柿炒蛋、一份老鸭煲。吃过晚饭后,俩人坐在客厅聊天。傅莎莎说道,“金老师,我一直有个想法,但一直没有机会说。”
“看来事情很严重嘛!金老师都喊上了。”迟迟笑着说道。
“一点不严重。不仅不严重,还是一件好事。”傅莎莎也跟着笑了笑,说。
“什么好事啊?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迟迟坐正了身子,说道。
“你别这么严肃嘛。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见迟迟正了正身子,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傅莎莎说道。
“我的错啊!好事应该轻松一些,我换个姿势。”迟迟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换了个轻松的姿态。
“我想着,你不能埋没了你这一身的才华,”傅莎莎一边做出了即将开始一场持久演说的准备,一边说道,“虽然我很想让你到公司来帮我。每次,带着你去谈业务,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而且,公司的同事,在你去办过两次讲座后,也常对我说,希望你能常到公司坐坐。但是,我知道你的理想不是这样。我也明白,把你留在公司是不可能的。那么,我想着,我们可以一起组建一个培训公司,你只要负责讲课,剩下的所有事情我来处理。因为,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经商,那商业上的事情我来负责就行。
这段时间以来,不管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客户,他们对你都是很是认可,印象也是非常得好。他们每年去外面上课都要花费好几十万,甚至更多。但是,真心话,他们上的很多课程,其质量真的没有你讲的课得好。
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后,有几个跟你聊的比较深的,都私下里跟我说过,想请你到他们公司去搞搞内训、讲讲课。可是,近段时间,我们两个也一直有些事情在忙,所以我便没有答应他们,也就没有跟你提过。
苏卫国你还记得吧?就是有一次我带你去谈一个项目,跟你聊得很来的那个苏总。他私下里也跟我说过,你如果能到外面讲课的话,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地给予一些力所能及地帮助。
我们把公司弄起来后,以我的关系及你的才华,再加上苏卫国的一些帮衬,课程肯定会办得很火的。等课程红起来后,我们不仅可以把学费定得高一些,更可以衍生出很多相关的产品。到时候,你就可以轻松地实现财富自由了。你觉得怎么样啊?”
“真是难为你了!处处都在为我着想。”听完傅莎莎的话后,迟迟深情而又认真地说着,“从认识你以后,我心里万分清楚你对我的种种付出。每每想起这些,我心里总是充满感激和温馨。想当初,我一个人来到杭州的时候,用‘落魄’二字都不足以形容出我当时的际遇。可是,认识了你之后,你不仅在生活、情感上全心全意地为我考虑;现在,就连工作与事业,你也用尽心力地在帮我谋篇布局。除了感动不已外,我现在也真是穷词了!
如果,在古时候,像你这样的身份也算的上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了。对于我这个穷苦小子,你不仅没有半点儿嫌弃,反而恩宠有加。要不是亲自遇到,我一直会认为这种事情只会是书上写来哄人儿玩的。
你对我有情,我应该要有义;你什么都在为我谋划,我本该感恩戴德地叩谢。可是,莎莎,对于你刚才提出的要办公司的事,我却不是这么想的。我也跟你说过,我来杭州,其实是为了与人分享心中的所感所想。因为,我就是有了这样的感想;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自由自在、喜乐祥和、从容淡然……。有了这些收获后,我便想着把这样的感想分享给他人,好让其他人也跟我一样,能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相,然后也能活得自由自在、喜乐祥和、从容淡然……。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将此作为敛财的资本和手段。”
“我刚才说的跟你的理想没有矛盾啊?”听到迟迟说很感激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对他得好,于是,傅莎莎更加兴致勃勃地说,“我不是说不要你传导你的思想。我刚才也说了啊,你就负责讲课,其它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以挣钱为目的的讲课就不再是授业解惑,它将会变成一种交易。”
“有什么不一样吗?你在授业解惑的同时,顺便把钱也挣了,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发心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样的,但这就如同一个变了质的蛋糕,你看不出它有什么问题,可当你吃下去后,便会闹肚子。同样,抱着挣钱为目的的授业解惑,就如同一个变了质的蛋糕,它不仅不能给人带去利益,反而会让人得不偿失。”
“我不是很明白两者有什么不同!”
“当你真正的明白我所追求的是什么后,你就会明白两者之间的差别了。”
“迟迟,或许我没有你那么高的境界。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要有一份事业,有所作为不是吗?”
“是的莎莎,你说的话我十分认同!但是,不是每份事业都要以挣钱为目的。这个世界上很多伟大的人,他们所做的事,不都是不为金钱的吗?”
“我喜欢你,你难道一点都没看出来吗?我仅仅只是想帮助你去成就一番事业而已!”傅莎莎略显无奈与卑微地说道。
“莎莎,我也不否认,我曾经对你动过心。你不仅人长得美,且又很懂得照顾人。对我,更是万般得好。但是,如果两个人不能心意相通,也很难生活得幸福。志不同,道不合,难以为谋。我知道你所做的种种之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理应接纳和报答,不应辜负你的真情美意。可是……”
“你什么都别说了,”傅莎莎打断了迟迟,说道,“这就是我每次找你,你都没有推诿的原因吗?你仅是为了报答你所谓的我对你的恩情吗?”
“是;亦不是……”
迟迟话说完后,傅莎莎没有再开口。此刻,她心中五味杂陈,不觉酸酸的,又有些许压抑与委屈。俩人默不作声地坐了有好几分钟后,迟迟开口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你还要去公司,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你等一下,”傅莎莎强忍着内心的伤痛,一边说着,一边往卧室走去,一会儿后,傅莎莎拿着一个信封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说道,“这里面有两万块钱,你先拿去用着。在杭州,你人生地不熟的,哪哪又都需要花钱,你就做着兼职,怎么能行呢。”迟迟看了看傅莎莎递过来的信封,万分感激地说道,“莎莎,相信我!我养活自己的能力是有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这两万块钱,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要给你的,我就知道你这个倔脾气不会要。”傅莎莎无奈中杂着关怀地说道,“迟迟,你能不能不这么倔强?如果,你有份稳定的工作,我又何至于如此呢?你说你能养活自己,我一点儿都不怀疑。但是,我不希望你只是活着,而且还要活得好。”“认识我这么久以来,你应该知道我活得很好,很幸福不是吗?”说完,迟迟看了一眼傅莎莎后,便转身开门离去。
迟迟走后,冰冷的屋子里就剩傅莎莎一人,她猛地往沙发上坐了下去,眼泪开始忍不住地流了下来。瞬间,她心里觉得空荡荡的。她不禁的在心里问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金迟迟这么一个人来过?如果有,一顿愉快地晚餐后,怎么就不见了呢?如果没有,那此刻的自己因何流泪?心,又因何而痛?
在客厅坐了许久,傅莎莎才回房里冲了个澡。洗完澡后,傅莎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不能入睡,她脑海里不断地想起关于迟迟的种种。想了许久,傅莎莎突然发现,平日里,自己和迟迟看起来虽是亲密无间,更是无话不谈,但是,自己或许真的不曾真正地了解过他,更没有真正地走入过他的内心世界……
从傅莎莎那里出来之后,迟迟直接往运河走去。他一直沿着运河来回地走着,直至到了第二日早晨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他突然在河边的一棵小树的树枝上看见了一只白鹭。迟迟发现白鹭的时候,它没有飞走,而是目不转睛、十分淡然地看着迟迟。其眼神中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为此,迟迟不禁在白鹭的前方停了下来,用着“他乡遇故知”的眼神回看着它。一时间,时空仿佛不复存在了一般,就剩一只白鹭,一个人,两双眼睛,默默地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晨风微拂而过——“你在等谁呢?你的同伴呢?”迟迟轻声地问着白鹭。白鹭没有作答,仍旧如故地看着迟迟。“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走吧!”说完,迟迟拍了拍手,白鹭瞬间展翅飞向天际。它没有回头看迟迟,一直往前方飞去。“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啊!”看着飞走的白鹭,迟迟在心中说道。然后,他也跟着迈开了脚步,离开了运河。
去吃过早餐后,迟迟便又回家睡觉而去。
到了下午四点多后,迟迟醒了过来。他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便出门打了个车来到宝石山路口。下了车后,迟迟径直地往宝石山上走去。路过与傅莎莎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时,他还特意地看了一眼路面上的坑,早已经被修补完好了。到了山上后,迟迟再次爬上第一次跟傅莎莎畅聊理想的石山,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清风拂面而过,艳阳西斜而照,迟迟一边看着西湖美景,脑海里一边闪过与燕琳儿及傅莎莎的种种经历。坐了许久,迟迟默然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站了起来准备往山下走去。一边走着,迟迟心中一边冒出些短句子:
几度夕阳,几度春秋
斜阳几洒映江红
浮生似梦,转眼一朝年华
红颜几任,如今夕阳独赏
若悲,是喜,空不实
应不著着,故无所受
望江水,东流去,终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