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高二,刚开学的温度还没有逐渐减少,闷热的天气使人懒洋洋的,顾烟从来到学校之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
“阿烟,开学快乐。”
林悦来到教室后,便和顾烟打着招呼。
经历了高一一年的相处,三个人早就相熟了起来,已经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局促了。
顾烟偏过头看向林悦,慵懒似小猫的神情,眼神迷离没有睡醒般,平时本就很温柔的嗓音又带有一些软:“悦悦,好久不见,不过你开学难道会快乐呀?”
“我俩确实可能快乐会差点意思,但你呀,应该会快乐一点。”
这语气顾烟不用看都知道是会从赵晓口中说出来的话语语气,然后,顾烟就听到—
“嘻嘻,高二文理分班你和”赵晓顿了一下:“苏慕白在一个班。”
顾烟脑袋里‘嗡’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坐直了身体,愣了愣,有点不知所措。
她还记得,当时文理分科的时候纠结了好久,虽然本就想选理科但是心里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有次去英语老师办公室抱作业时看到了一班的苏慕白所填的理向是理科,心里这才觉得落实了下来,而林悦和赵晓两个人选择了文科。
她们俩在高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也早就知道了顾烟喜欢苏慕白这个事实。
“晓晓,你没有看错吧?”
顾烟的目光也随着林悦所问出的问题看向了赵晓。
赵晓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看错的,我看了好几遍呢,怎么了阿烟,傻了?”
顾烟‘哈’笑了一声。
嗯,好像是有一点。
等顾烟坐到高二理科一班都还没反应过来,明明两个人刚才还被排成了同桌,就坐在一组最后一排。
“你好,我是苏慕白。”
印象中的嗓音,低沉又带有特有的磁性。
顾烟一直低着的头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的拽紧了衣角,抬起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缓:“你好,顾烟。”
“顾烟,你不会就是那个每次都考年级第二的顾烟吧。”
“你……认识?”她随即笑了笑:“我是顾烟。”
“当然认识了,高一有好几次你都排在我后面,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可以让自己排到你前面的。”苏慕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是苏慕白,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我知道你,苏慕白。”
顾烟说完之后,就转过头趴在桌子上了,没有想要再跟他说话的意思。
她怕自己再说下去所有心思都路人皆知了,但她的心跳并没有表面如此平缓,好似小鹿乱撞般。
顾烟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这么胆小,胆小到连多说两句话都做不到。
一整天的课程上下来,顾烟都再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她有想过和他说点什么的,但并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是她自己喜欢了整整一年的人。
害怕,胆怯,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充斥着她暗恋的心境。
顾烟发现苏慕白对待学习很认真,上课也不打小差,书上满满都是笔记,比起他,反倒是自己胡思乱想。
他是真的优秀,努力,认真。
下学后,顾烟和赵晓林悦去学校的蜜雪冰城里坐了坐。
“所以,你俩一整天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烟看着赵晓,认真的说:“说了的,前面有打了招呼的。”
赵晓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什么。
好吧,打招呼虽然是出于礼貌,但也是说话。
林悦问道:“那阿烟,你……是想和他说话的是吧?”
顾烟正打算开口回答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赵晓打断了:“阿烟,悦悦,你们看,那是不是苏慕白?”
“在哪在哪?没看到啊?”
“哎呀,那不是,你往前面看。”
“哦,我看见了,是那个穿着蓝衣服的那个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
“阿烟,你看见没?”
“嗯,看到了。”顾烟的说出口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淡的好似没有放在心上,但她们都知道她心里其实无比在意。
顾烟看着苏慕白和他朋友走出了她的视线,直到看不见。
赵晓看到她这样,脱口而出说了句:“阿烟,要不你勇敢点,追他吧。”
赵晓昨天的话语还停留在耳中,顾烟想都没想就给否决了。
这出的都什么主意?
她要有那勇气,她还在这干嘛?
她早就有男朋友都不一定?
这念头一出来,顾烟自己都吓了一跳,在喜欢苏慕白的这一年里,她还真没想过这个事情。
如果他也喜欢她,那么该怎么办?
等顾烟回过神,她的思绪已经飘出很远。
自从和苏慕白做了同桌之后,听课也听不进去了,满满都是随处可见的影响,她不由得嘴里嘟囔了一句:“苏慕白这人果然是我克星。”
“什么?”
顾烟愣了愣,反应过来,转过头的同时,苏慕白也刚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怎么在后面?
她回想着刚才的话语,有点不知所措,正打算道歉。
“哎,打住,要是想道歉那就不用了,反正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顾烟看着他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表情消散着她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气氛。
她又一次感叹到苏慕白的好。
“尽管你说不用,但我还是想说我很抱歉,刚才不是故意的。”她想了想,语气一转换了一个话题:“再说,你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名次每一次都排在我前面,难道算不上克星吗?”
顾烟这个人其实一直都算得上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没有理由抱负,没有太大的目标,至少在遇到苏慕白之前的那些年里都是如此。
成绩嘛,能过得去也就那样了。
因为喜欢苏慕白,所以她也就努力了点,因为喜欢他,所以也了解他,即使他再漫不经心,直觉也从来都是准确的吓人。
顾烟的勇气少到可怜,她根本就做不到同时也不想,让他察觉到她喜欢他。
这个借口只有她自己知道多么敷衍。
年级第一,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