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原本没有想过参加那次的英语竞赛，她的别科成绩当时并没有多好，又不是只是英语这一门课，偏科总分吃亏太多，但赵晓说，苏慕白参加这次的竞赛。
所以她参加了，尽管后来无数个夜晚她在房间的书桌前努力到凌晨，她从未抱怨过，只是觉得庆幸，又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
那次，名额竞选时，她因为紧张遗忘了2B铅笔，现在想起来，她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竞赛者，那次，她记得很清楚，那是自从她喜欢他以来，第一次他和她说话。
“我这有一个多余的2B铅笔，要不你先借用我的。”
他将笔递到她面前看向她时，眼里都仿若写着乐于助人几个字，对于一个陌生人力所能及的帮助，直到，时间长到他觉得自己都有点多余时，她才反应过来。
“那，谢谢。”顾烟接过笔。
“没关系。”
短暂的对话，无一动作言语体会出不寻常的关系，但顾烟的耳尖却红了好久，那支借给她的铅笔后来竞赛结束也没有还出去，铃声响起他就离开了，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他，也许只是一个铅笔而已。
成绩出来，只有三个英语竞赛名额，顾烟占了一个。
她还记得，后来正式的英语竞赛，她那天满心期待着可以再看见他，或许能以答谢之名请他吃饭，再和他相识，可，并没有。
她那天没有看见他。
顾烟想起，那支铅笔到现在还在她书桌盒子里完整的保存着，没有拿出来再用过。
*
当时顾烟所有的心思都在苏慕白身上，自然也未曾注意过秦墨。
顾烟想到此，脸上连笑容都没有了。
暗恋太痛苦，这是她最真实的感受。
“但，秦墨只跟你吐槽过英语竞赛的事吗？只让你记得了我。”顾烟有点破罐破摔的意味，语言有点冲。
“哎，你别误会，是秦墨的问题，他这人怎么说从小傲娇到大，再加上人生几乎顺利，很少会在这种事情上有所挫折，而且还是他擅长的学习，所以他会跟我吐槽两句，只是想起了提过一嘴而已，没有过心的那种。”她又补充道：“当然他也不是那种没有担当遇不了挫折的人，秦墨其实，就，还，挺好的。”
林念之嘴角含笑，不好意思的样子着实可爱。
顾烟笑道：“你和他很熟吗？”
“不熟啊，就那样，初高中同学。”
初中到高中，不熟的同学。
顾烟没有再多嘴，反倒是林念之一股脑的都吐了出来：“确实是初中同学，我当时初二他初三，然后，然后他考上了建材，我也今年考上了，就到现在。”
她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林念之：“算了，不说他了，说说你吧！”
“我？”
她点头。
“我有什么好说的，我没有什么故事可以吸引你。”
林念之的表情由最开始的好奇转换为另一种不可言说的表情，看得顾烟心里直发毛。
“真没有，你别一直盯着我看，有点奇怪。”
顾烟低头，喝了一口面前的奶茶掩饰自己的心思。
“行吧！”
林念之电话响起，她拿起手机向顾烟示意来电：“秦墨的电话，我得先走了，我们留一下联系方式吧，下次见。”
“下次见。”
两人留了联系方式之后，林念之便离开了。
顾烟看着她的背影，她直到走到门口才接电话，不知说了些什么，她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明媚。
‘建材’每周天下午都要去学校上晚自习，又是新的一周，顾烟在去学校的路上遇到了赵晓。
她快步走向前，拍了拍她肩膀：“晓晓。”
“阿烟。”
“你这周也回家了，我还以为，你会住校。”
在顾烟的记忆里，赵晓只有在节假日才会回家，正常的周六末她都是住校。
“对啊，我也回家了。”赵晓还是低着头。
她不似平时，没有活泼开朗，没有温润细心，只是某个特定的模式，一直向前走着。
顾烟没有开口，气氛便冷了下来。
“晓晓。”
“嗯。”
“晓晓。”
“嗯。”
“赵晓。”顾烟猛地拔高语气。
她终于抬头看向顾烟，就这样一直看着她许久，好似透过她看向其他人：“阿烟，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我一直没有向其他人说过的秘密，你听过之后不要觉得我不堪好不好？”
赵晓伸出右手拽住顾烟离她就近的衣袖，很迷茫。
顾烟恍惚间想起高一时的赵晓，又看了看现在的她。
她眼里的光去向了何处呢？
就算在外游玩，也该回归了吧！
顾烟坐在宿舍桌子旁，回想不久之前赵晓说过的话。
饶是她思绪急转千回，也想说，这也太荒唐了一点。
哈。
顾烟：“要不你再将你喜欢楚泽的过程说一遍。”
她话语刚落，林悦就推门进来。
“下午好。”
同赵晓的不同，林悦脸上都是笑容。
顾烟礼貌性回道：“下午好。”
“阿烟，你今天下午来得好早啊，我跟你说，我刚才在路上碰到一个超好的人，是个女生，那人还帮我忙了，下次遇见她我一定要谢谢她，还有学校门口摆摊的杂粮煎饼，那个老板人也好好，我以后就吃那家了，哦，对了，还有还有……”林悦开口之间话语疏密，完全插不进去。
顾烟打断她：“悦悦。”看向林悦，“你喜欢楚泽？”
赵晓也看向林悦。
宿舍一瞬间安静下来，林悦放下刚拿在手里的水杯。
“悦悦，那是晓晓的男朋友，晓晓喜欢他，你知道的呀？”
“赵晓喜欢他，可我也喜欢他呀，你只知道我喜欢她男朋友，可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楚泽的时间比她长多了，顾烟，我也是你的朋友啊，你为什么总是站在她那边，你为什么不注意一下我的感受，我和她有矛盾你帮她，以往哪一次不是这样，这次也是，什么都是我的问题，就你们世间清醒就我一个垃圾是吧？”
林悦言语过于激动，说到后面已经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