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人还没醒，江进倒是先出现。

　　陈列看他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又想起昨晚的韩空，还有在一旁地上吃狗粮的金毛。心底升起一股烦躁劲。

　　姜妤也不吃，就蹲在金毛旁边捋顺它的毛，笑得格外温柔，刺眼又明媚。

　　陈列看一眼江进狼吞虎咽的吃，慢悠悠往后一靠，嘴角噙着笑，喉结滚动，“你没尝出什么味？”

　　江进抬头，一脸疑惑，继续咬着嘴里的白菜，“什么味？”

　　闻言陈列笑了笑，朝金毛的方向扬扬下巴，“你的味，它刚才尿里面了。”

　　*

　　姜妤去找随念已经是下午，两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洋洋洒洒落在走过的每条街道。

　　路过家理发店，随念无意中瞥了眼，转头看姜妤，“要不进去剪剪？你这半永久造型多久了，换个有头帘的？”

　　说着顺了顺她的毛。

　　姜妤笑着拍掉她的手，摇摇头，“不了，适应不了，剪完看起来太清纯了。”

　　随念笑，“怎么着？就喜欢你这媚眼如丝样？”

　　“那倒也不是，”姜妤拉着她往前走，目光落到街头，“烦心事太多了，解决不了总想着撩头发。”

　　时间一时飞快，转眼到了全市统考，陈列手上的伤好后就去上学，半天没耽误，但也少不了陈文静一番暗自内涵。

　　统考那天是个阴天，姜妤就爱这种天气，越压抑越湿润更好，随念时常笑她多亏生在A市。

　　姜妤在最后一考场，隔壁就是一考场。而最后一考场虽然没想象中那么乱，但也超出了原理解的范围。

　　她坐在靠墙一排，前面是个男生，多动症似的来回折腾，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要说，刚考完一科的课间，姜妤头被他吵疼。

　　远处长发及腰的女孩笑着，窝在靠窗那排的男生怀里，笑得风情万种，格外娇嗔。

　　许是看惯了他们的做法，又或许觉得刺眼，姜妤别过头去，抬头隔窗撞进一双黑眸。

　　陈列站在走廊上，看到她投来目光时也一愣，摸摸鼻子颔首，转身靠在外面墙上。

　　姜妤莫名其妙，刚想起身出去找他，“嘭——”一声响，前排好多桌子都被撞开，堵住了门和去路。

　　十一中布局高大上，好几栋楼对着建，中间是绿树成荫的过道，好几个岔路，马路的道路。

　　走廊很大，外围是四层楼的高度，属于纯开放式建筑，楼梯皆在楼内，外面的过道倒像是给人走街串巷的。

　　陈列听到声音，透过窗户向里看，就被两个抱团厮打的男生吸睛，眉头微蹙又看去姜妤。

　　她倒是向没事人一样，见怪不怪走到后门，出来时陈列已经靠在墙上。

　　“又打起来了？”陈列说，“你带伞了没？”

　　姜妤一阵无语，白眼，“你不是说保证不会下雨，没让我带吗。”

　　空气凝固了两秒，陈列动了动身子，将身后的伞拿出，“考完等我。”

　　阳光刺眼，姜妤没由来一阵心跳，点点头没再说话。

　　*

　　最后一科考完已经是傍晚，姜妤站在校门口等陈列，正闲来无事低头不语，雨滴就倾盆而下。

　　校门口车辆拥挤，突如其来的暴雨浸湿了所有人，一时间交通拥堵，车灯纷纷闪闪。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俨然已经进了夏末，冷风吹起也不免有些凉意。

　　姜妤将校服外套裹紧，由于穿不惯裙子，已经让她换上了校服裤。

　　胸前别针有些雨滴，车灯折射出耀眼的光。对于一向喜欢阴雨天气的某人，此时可谓是乐上心头。

　　城市灯光璀璨，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湿了城市，姜妤一抬头看向校内，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陈列腿长身高挺拔，黑伞打在头顶，白皙纤长的手指握住伞柄，随着奔跑的逐流向她款款走来。

　　他人停在保安处，保安一问人名，陈列眼皮都没抬

　　“高二的，陈列。”

　　姜妤不语，眉眼带笑，动动朝他走两步。

　　“淋湿了吗？”陈列一把拉过人，将她拉在怀里，半边伞倾斜过去，“不是说让你等我。”

　　他皱眉，姜妤笑，“学得太好，提前交卷了。”

　　“嗯？”陈列虚搂住她的腰，两人齐步向前走，“哪科好？”

　　雨势加大，两人逆着人群穿梭，路过的人没不回头看两眼。

　　姜妤盯着像看动物园里的孙猴子一样的目光咳两声，募地和陈列拉开点距离。

　　而身旁这人像狗似的，不动声色又将人拽近。

　　陈列家

　　姜妤一进门就开了灯，又把屋子照得通亮，不为别的，原因又是陈列不在家。

　　但由于两人今早走的匆忙，所以连贴在门上的停水通知都没看到。

　　陈列半路接到江进电话，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陈列跟她交代了两句就转身走，平常那副拽德行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冷气。

　　姜妤也没弄明白，看到陈列褪去戾气裹上层寒意，倒不由得心慌，想跟上又怕添乱，之好自己先回家琢磨。

　　家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都是平常姜妤存的。转眼一看，距她住进陈列家也快有一个月了。

　　她没什么胃口吃饭，从校服里掏出手机，想拨给他又止住，最后只好叹口气先点个外卖，再拨给随念。

　　落地窗沾满倾盆的雨滴，哗哗的下雨声不止，点点滴滴落在地上拍出刺耳的声音，像是永无止息。

　　随念那头像是刚醒，鼻音很重。

　　“你干坏事了？考完就回家睡觉，”姜妤皱眉，吐了口气还是说出来，“……江进，给陈列打电话什么事？”

　　“嗯？”随念模模糊糊没听懂，一溜烟从床上弹起，“我怎么知道，他俩出去鬼混不是正常吗。”

　　那头没了声响，随念试探性喂了一句，还是没出声。

　　“不是你……”话没说完就被姜妤打断，“随念。”

　　“……啊？怎么了？”随念从刚才懵逼到现在，能像个正常人回答她问题就凭靠那能考年纪第二的脑袋。

　　“陈列真的太过惊艳了。”姜妤没头没脑说着，蹲坐在地毯上，手机摆在茶几，“我见过他之后就再没幻想过别人。”

　　随念脑子“嗡——”一下炸开，心里建设瞬间被炸得稀巴烂，她这一句话犹如千磅炸弹，一下炸得她无头无尾。

　　“什么意思……？”她吞咽出声。

　　那头又静止了几秒，好像是吐出口气，下定多大决心般又开口，“我有且只有一次的年少和十八岁，全部都给了十一中和陈列。”

　　“之前以为心跳是因为他长得太炸眼，偶尔一些小动作可能会迷倒小姑娘。”姜妤一向坐姿大大咧咧，但此刻也双手交叉抱腿，闷闷又道，“之前在佳乐又或者姜家那些社交上，帅哥云集的确不少，但心脏纹丝不动。”

　　“我一直以为是我有问题，但接触陈列后我觉得那并不是，只是其他人不是他。”

　　落地灯晦暗晦明，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随念。”姜妤又吐出口气，尾音上扬，带着些许紧张，“我凭心跳声确定，我喜欢陈列。”